在给内阁官员安装窃听器的一个月后,赵中乾于内阁中敲定计划,上书皇帝朱英杰。
皇宫里,原本被自家儿子整自闭的朱英红,打开赵中乾送到他手中的题本。
原本心里还在郁闷的朱英红,看赵中乾想要对内大清洗,胸中闷气消了大半。
这是一件好事,办事的是赵中乾手下的人,拿好处的是赵中乾和他。
何乐而不为?
朱英红从自已的书房抽屉里掏出一个方形小官印,在上面盖上印章。
将题本放到一旁,等待宫中侍人将题本送回内阁。
至于为什么不是拿玉玺盖章,当年老皇帝腌酸菜没压菜的石头,见玉玺重量正好,就拿玉玺腌菜了。
自此之后,神圣的玉玺不再神圣,变成一块带着酸菜味的玉石。
到了他这一代,他嫌弃玉玺味太重,于是就丢坑里一埋,自已手工雕刻一个方形小印章当官印用。
内阁对此倒是没意见,他们要的不是玉玺的意义,他们要的是皇帝的态度,哪怕只盖上一个指印,都是一种态度。
得到皇帝首肯的赵中乾,开始在朝野上下展开秘密调查,先调查官员的资产,再从高往下筛选,暗中调查这些个官员上交的工作记录表。
工作记录表没写的,肯定第一个照顾。
理由是什么?
你钱多不干活就算了,你连工作记录表都懒得应付差事,这不止是对朝廷的不负责,更是对万岁爷的不敬,必须处理。
削去官职只是最小的惩罚,还要进行罚款,这罚款不能罚一点,看对方的家产是多少,起码要罚到大动脉身上。
为了加快调查速度,赵中乾专门跑去厂卫,想要与厂卫总督方谬合作。
这不是让方谬出动厂卫抓人,而是想从方谬手中得到官员们的情报。
厂卫不用动手,加上万岁爷首肯,方谬自然不吝啬情报,不过得让赵中乾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赵中乾没有拒绝,处理腐肉是能赚钱的,这点代价是能够承受的。
就这样,大明官场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得到大量情报证据的赵中乾,在已方权利集团的帮助下,做好保密提前安排好人手,对大明各地的官场展开明面调查和清洗。
周日下午。
周龙坐在诊所门口,打开今天刚买的报纸,诊所内的收音机里,不断响着今日的新闻。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是由内阁列出的各地官员名单,光可见的人名就占据一页。
“好家伙,这是既要制裁你,还要强抢你。”
赵中乾的行为,算是把顺天之外的大部分地方官府全部得罪了一遍。
这名单上的人数看起来有五千,实际上只是把死皮裁了一部分。
赵中乾是不可能清理那些真正干活的人,朝廷上下还需要靠这些人维系运转。
为了不让地方官员在顺天府找关系寻求庇护,赵中乾更是铁锁横江,请顺天府的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大部分官员们,去山庄小住几天,等这一轮清洗过后再出来。
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没意见,现如今赵中乾势大,作为内阁首辅更是如日中天,与其继续和地方联系给自已身上染脏水,不如就住在这山庄里装死,等势头过了再出来。
“等到明天,估计又要列出一份千人名单出来。”
将报纸放到一旁,周龙取出一根黑色雪茄,指尖一滑,轻轻打一个响指,雪茄顶端燃起。
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咖啡香气在周围飘散。
这时,萨姆斯驱车来到诊所门口。
打开车窗,萨姆斯道:“顺天府的大烤鸭,我买了十只,你先拿两只,剩下八只我带回去放冰箱里。”
周龙取出两袋烤鸭,又弯腰将头伸进车窗里。
“今天怎么想着吃烤鸭,这顺天府的烤鸭可比地方的烂牛肉还金贵。”
萨姆斯说道:“不是我想吃,是今天烤鸭降价了,我听旁边买烤鸭的老大妈说,最近养殖场生意景气,烤鸭成本更低了。”
“还说朝廷内部现在非常乱,各个部门自顾不暇,就连这食品行业都被大力整治,没人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真就应了母亲大人那句话,趁着别人在茅坑拉屎偷偷在后面放炮,没成想把沼气点燃,顿时连锁反应漫天飞舞,所有人身上都沾了黄色,洗都洗不掉。”
最后一句话,周龙没听明白。
老妈出现在身后,给周龙解释。
“意思就是顺天府的很多人,原本想趁着内阁搞清洗,狠狠对其他敌人踩上几脚,没想到把粪坑炸上了天,所有人都无一幸免。”
“顺天府乱了?”将头从车里收回,周龙取出电话,第一时间联系帕里亚。
帕里亚:“喂,怎么了?”
“顺天府的事你知道吧?”
“我刚刚收到消息,正准备问你的意见。”
“你要是有想法就立刻行动,我没有任何意见。”
“其实我没有任何想法,这一次,我想着暂时观望来着。”帕里亚语气平和,每个字都说得很轻。
“官场乱了,不直接代表经济会乱,除非有人破罐子破摔,临走前给经济留下一大堆隐患。”
“我们只需要继续积蓄实力,扩大队伍的宣传。”
“那我就当不知道了,挂了。”周龙挂断电话。
“该干嘛干嘛,只要影响不大我们即可。”
......
1902年12月28日晚。
周龙放弃当搅屎棍的三个小时后。
朱英红坐在大殿前,等待今晚气象局所说的雪夜。
方谬坐在背后,小声道:“万岁爷,全乱套了,这赵中乾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啊!”
“赵中乾为什么把握不住?”朱英红反问。
“我知道你不信他,可事到如今,这对大明和我们来讲,是完全的好事。”
“大明冗官已久,很多职位都是坐吃空饷没有实用意义,他们不止花国库里的钱,还刮企业的油。”
“这几天咱老朱家的外姓亲戚一直找我,给我举例什么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希望我收回成命,不要继续下去,那些话我听都懒得继续听。”
方谬眉头一紧:“万岁爷,您这么决绝,该不会是想给太子爷铺路?”
“怎么可能,这小子要干的事,可是要砍下你我脑袋的事,我怎么可能给他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