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有这样的爱。
即使不美好, 即使让人受伤。
可它也仍是爱。
“陈蘅说……我从出生开始,便是有罪的。”姜庸垂下眼,喃喃道:“即使不断地修正,我也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 更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爱,没有人会爱我这样的人。”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毛思飞不挣扎?为什么不质问他?为什么不决绝地说要离开?
“不要管她说过什么。”毛思飞抬起头, 注视着姜庸的双眼,很认真地说:“可以懂的,也可以学会的,没有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去爱人,你只是因为没人教过你,但没关系的……你学习那么好,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不过我也还没学清楚。”毛思飞抿了抿唇,轻声说:“爱人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学。”
姜庸的眼睫颤了颤,语气中带着犹疑和无措,“如果我一直学不会呢?”
“如果我一直学不会,你是不是……”
“我不会走。”毛思飞像是洞悉了姜庸未完的话语,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等到你学会。”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确定……”姜庸声音更低,缥缈得像是在呓语:“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看到你不在的时候……很多次很多次,我总是会想,你是不是又走了,这一切不过是我在治疗中的一个梦,只不过这次你更加的真实……”
“我体验过,以前体验过好几次,上一秒你好像出现在我窗边,脸上带着笑,冲我挥着手,告诉我要带我出去……下一秒,更加剧烈的疼痛就传到我脑子里,然后你就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我好像还是置身在那个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的白色房间里,日复一日,能看到的人只有陈蘅……”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或许下一刻,我就会被疼痛惊醒也说不定……”
姜庸眉头拧着,眼底黑沉,像是意识还沉睡在那场过往的噩梦之中,怎么样醒不过来。
毛思飞的心跟着颤了颤,像被人揪着一般疼,他紧紧地抱着姜庸,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确定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他还能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姜庸知道,自己就在这,不会离开?
他不知所措,在他贫瘠而苍白的过往中,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学习。
于是他昂起头,笨拙地吻上姜庸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姜庸的呼吸声停顿了一霎。
他从来没有吻过人,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技巧,不知道怎么亲吻才算合适,笨拙得差点把牙齿磕到姜庸的唇上。
可唇贴上姜庸的刹那,他什么念头都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嘴唇触碰的地方麻得很,所有的触感都失了真,哪里的温度都是热的,心跳得很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仓促,姜庸的也是,和他的交缠在一起,使得原本就烧得灼热的脸更加滚烫。
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的吻,混乱而又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
视线像是被温度融化,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唯一清晰的,是姜庸看着他的眼睛。
错愕、震惊、不可置信……他从未从姜庸的眼中看到这么鲜明而生动情绪。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抵着姜庸的肩,想要结束这个吻,把贴着姜庸的唇分开。
可姜庸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的后背,拦住他的腰,堵住他所有后退的可能,将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然后,又加深了这个笨拙的吻。
毛思飞恍惚地想,他们做过很多次更亲密的事情,可是从没有像这样接过吻。
他本就不平稳的呼吸被姜庸打乱,有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脸渐渐憋红,双眼泛着水光,有些委屈地看着姜庸。
怎么还不停下?
终于,姜庸从他的唇上分开,额头抵着他,温度滚烫,像是他们两个人都发了烧一般。
他缓缓地喘着气,想要将不住起伏的心跳压下。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却比窗外的惊雷还要震耳。
“可以吗?”
心跳一点也没压下去,反而跳得更加猛烈。
可以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想,姜庸的手往他的腰身滑去,指尖像是在点火。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姜庸的眼睛。
以前他很害怕和姜庸做那件事,因为做事的时候,姜庸的眼睛黑沉沉的,浓烈的占有欲让姜庸像只粗犷的野兽,他很疼,可抗拒是没有用的,想躲的时候,姜庸总是不让,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抓了回去,然后狠狠地凿进他的身体里。
他时常觉得,姜庸披上衣服的时候是个像模像样的精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