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护士忙过来检查了一番,确定了姜庸情况后就先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毛思飞和姜庸两个人。
很安静,毛思飞坐在旁边,听着姜庸的呼吸声,没开口。
姜庸皱了皱眉,目光还有些混沌,他瞥到自己被悬挂的左手,似乎想伸手撑自己起来,毛思飞忙上前制止道:“别动,你手包着呢,别瞎动。”
“毛……”姜庸声音沙哑,话也说不完整,但毛思飞看着姜庸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他想问什么。
他抿了抿唇,说道:“嗯……我没什么事,没受什么伤。”
姜庸闭了闭眼,麻药的劲还没过去,他还是一脸疲倦的样子,但眉头却缓缓地舒展开。
毛思飞静静地坐着,鼻尖慢慢地涌上一点酸涩。
“姜庸……”
他忍不住念着姜庸的名字,说完之后也没接什么话,姜庸闭着眼,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他。
鼻尖的酸意更浓。
直到何阿姨做完饭过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
因为私自拔吊瓶的事,毛思飞被何阿姨还有叫来重新扎针的护士教育了一通,他垂着头,一声不吭。
来给他扎针的护士刚好就是和他一起在姜庸病房聊过两句的那个,看着他一脸歉意,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嘱咐道:“您得养好自己的身体先吧?这样等那位先生彻底醒了,你才能来照顾他呀。”
毛思飞垂下眼,点了点头。
因为还没养好伤就提前走动的缘故,毛思飞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护士再三交待今天不能再走了,毛思飞抠着被子,还是忍不住问:“撑着拐杖也不行吗?”
护士无奈地看着他,最后只能让何阿姨搬来一只轮椅。
毛思飞感激地笑了笑。
何阿姨煮了点青菜粥,热腾腾的很好喝,毛思飞喝了几口,忽然想到姜庸也差不多要恢复清醒了,转头看向何阿姨道:“何阿姨,你粥有熬多吗?”
“怎么?喝完了吗?”何阿姨放下手机,伸手要接:“我再去给你装一些。”
毛思飞捏着勺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不是,还没喝完,我就想问问……”
何阿姨了然道:“是不是想给隔壁病房的那位先生留些呀?”
毛思飞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何阿姨笑道:“那位先生的护工跟我一个公司的,能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吧。”
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这粥的味道不错,想让姜庸也尝尝而已。
毛思飞捧着碗,指腹摩挲着碗边,感觉一直憋闷的心松了松。
喝完粥后,何阿姨把碗筷收走,毛思飞靠在床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了,他动了动四肢,感觉疼痛比之前好了些。
何阿姨呢?
毛思飞清了清嗓子,刚想喊一声,门忽然被推开。
“何阿姨?”
毛思飞转过头,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何阿姨,而是一个意料外的人影。
白炽灯下的一张脸被灯光映得有些苍白,眉眼带着些憔悴,目光沉沉地望向毛思飞。
“姜庸……?”
毛思飞惊愕地看着姜庸,见他单手扶着轮椅滑过来,忙撑起身体,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这伤还要静养吧?怎么能乱动啊?”
“我听他们说你想找我。”姜庸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圈毛思飞,淡淡道:“刚好我也想过来看你。”
毛思飞皱着眉说道:“那你让你护工叫我过去不就好了,你自己过来做什么?你那手还吊着,怎么能乱动?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
他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砸向姜庸,姜庸没回答,只是又缓慢地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前挪了挪。
“下午你跟姜劼吵什么?”姜庸问。
毛思飞怔了怔:“你听到了?”
姜庸说:“依稀听见他的声音,太聒噪了。”
姜劼那些混账话没必要再复述一遍给姜庸,于是毛思飞说:“没说什么。”
姜庸目光落在毛思飞身上,似在打量他是否说了真话,片刻后开口道:“我说过,不需要忍他。”
毛思飞还真没忍,直接怼了回去。
犹豫了一会,毛思飞还是问道:“你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嗯?”姜庸还有些疲惫,显然麻药还没彻底代谢完,没法集中注意力。
毛思飞看着姜庸略有疲倦的脸,唇抿了抿,手指不自主地抠着身下的床单,直到指甲抠得有些疼了,他才缓过神来。
姜庸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些疑惑地问:“怎么?”
毛思飞垂着眼。
在大雨中以为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毛思飞就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