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子里, 脑子晕乎乎的,他有些怅然地想, 如果之后拍戏的时候还碰到姜庸该怎么办呢?继续装作不认识姜庸吗?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稳定好情绪,也有些后悔来演这部戏了。
如果不到这里来的话, 就不会碰到姜庸了, 现在不管他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 姜庸看着他都是一副阴沉冰冷的样子……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酒气闷在被子里,让他有些难受, 他抽出头,目光抬起放空,忽然余光扫到了一道黑影。
他心下一跳, 一声惊叫差点脱口而出, 被他使劲咽了下去。
是谁!
谁会大晚上出现在他房间里?
不对, 这个人怎么会有他房间的钥匙?
他屏住呼吸, 甩了甩头,勉力摆脱脑袋传来的眩晕感, 他向旁边摸索, 还不等他找到一个防身的东西,那个人影就缓步走了过来。
毛思飞慢慢向后挪动,试图盯着那个人影的动作,无奈酒意干扰着他的视线, 他眯了眯眼,注意力还是难以集中, 他吞了吞口水,压住声音里的紧张,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人影不说话,可毛思飞却感觉到自己正被一道目光紧紧盯住,如抓捕猎物的铁夹一般,将他整个人定死在床上。
他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更清醒点,又问了一遍:“说话,你是谁?”
脚踝处忽然贴上一只温热的掌心,毛思飞的胳膊上立即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粗糙的指尖像游蛇一般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滑动!
毛思飞的胃里一阵翻涌,他要抽回自己的腿,可那人力气极大,他抽了两次都抽不动。
“放开、放开我……”毛思飞挣扎着喝了一句,可是酒意未散,声音也软得很,就像是撒娇一般。
游在他腿上的手忽地一紧,拖着他的腿要将他整个人都拉过去!
他抿了抿唇,抬手冲向那个人,但挥出的拳头才到半空,就被那人抓在手中,抽也抽不出。
“呵……”
他听到那人一声低音,有点耳熟,可情急之下也无暇分心去想是谁。
被那人捉住的手腕贴上一股灼热的气息,毛思飞皱了皱眉,下一秒就知道那股气息来源何处。
那个人竟然将他的指节含在唇中,用牙齿轻轻地磨着,然后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毛思飞瞪大了眼睛,更诡异的是,这触感竟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他曾经也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样。
不!绝无可能……
毛思飞恨得眼角发红,一瞬间酒意的眩晕被怒火冲散,他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不管不顾地扭动着四肢。
“滚!滚开……”
可他的挣扎在那人的压制下只是徒劳,黑影覆在他的身躯之上,进一步封住他四肢的行动。
他想反手制住那人的手腕,可只抓住那人腕上的手表,那人一挣,他的指尖勾着腕表贴向那人手腕内侧的皮肤,而那皮肤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毛思飞的动作一停,他记得他摸过这样的疤痕……记得是在谁的手腕上……
这个人,这个人是……
不可能,怎么可能……
心跳不止,快得像心率失衡,毛思飞却仿若未觉,他手有些颤抖,连声音都跟着发颤,他又一次问:“你……你是谁?”
那人压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影吞没在更深的黑暗之中,原本制住他的手停了动作,指尖穿插,与他十指相扣,灼热的气息贴在他的耳边。
这一次,那人没有沉默,而是回答了他。
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愉悦:“你不知道吗?”
明明是反问,却像是笃定,笃定毛思飞已经猜出了自己是谁。
月亮终于从云间透出,落下清冷冷的月光,昏暗的室内被这白光照亮,亮得苍白。
毛思飞睁着眼睛,看向上方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嘴唇颤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两个简单的字在他喉间来回滚动,就是说不出来。
怎么会是……怎么可能会是!
“看清了吗?”姜庸垂下眼,向来淡漠的一双眼里如今全是毛思飞读不懂的神色,陌生而疯狂,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这回轮到毛思飞哑声,姜庸见他不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问一遍:“看清我是谁了吗?”
平静的问题撕开毛思飞最后一点希冀,但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他仓惶地想后退,可是他已经被姜庸抵到床头,退无可退。
“是、是我喝醉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是……”
姜庸摸了摸毛思飞发颤的唇,目光像是逼近的蛇,声音低沉:“这一次,醉了也没用了。”
什么叫这一次醉了没用?
“姜、姜庸……”
他说不出话了,摸着他唇的手探进他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