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更生气了,他刚想说点什么,又突然想起来,他是来探望姜庸伤势的,怎么跟要来吵架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各种呼之欲出的痛斥憋了回去,又叹了口气,道:“那总得用药吧?”
姜庸说:“我家里没有备这些。”
毛思飞抿了抿唇,心里又内疚起来,姜庸一个好好的公司老板,昨天为了帮自己,跟那些催债的不入流打了起来。要不是自己,姜庸也不会遇见这种事,也不会要用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连累了姜庸。
那点怒火被堵回了炮筒,他像个哑炮似的杵在原地,垂着头说:“我带了,你……”
姜庸没说话。
毛思飞想到姜庸肩膀后头也有一块淤青,姜庸伸手够不着,又问道:“我给你上药吧?不管疼不疼,总得用药才能好吧?”
姜庸这回倒没拒绝,毛思飞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姜庸没说靠自愈就行。
毛思飞买了外用和内用两种药,他扯开包装,刚刚买的时候,他就问了好几遍医师,确认用的剂量和次数。但他还是觉得不太保险,又把使用说明抽出来,在那对着光看,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注意事项。
毛思飞看了一行,问:“你酒精过敏吗?”
姜庸回道:“没有。”
毛思飞再往下看一行,问:“那你对这个药过……傻了真是,我记得以前打球的时候给你用过,你应该不过敏。”
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以前用药他都挺随意的,多就多少就少,就跟炒菜用料适量一样。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使用说明,一行行对下去琢磨了一遍,见上面说皮肤受损化脓不能用,又去把灯打开,让姜庸把伤口转到他面前,让他观察仔细有没有小伤口。
姜庸倒是配合得很,没有再说什么一点小伤口而已,随便喷喷就完了之类的话。
惨白的灯光一照,显得姜庸原本就白的肤色更苍白,皮肤上的淤青更加触目惊心。毛思飞看着就疼,想着昨天姜庸虽然一直压制那几个人,但这伤也没少受,他一句对不起就要脱口而出,忽然想到了姜庸不喜欢他客气,又咽了回去。
他小声地问:“真不疼啊?”
姜庸嗯了一声。
他声音更轻:“我觉得怪疼的。”
片刻后姜庸说了句:“不算疼。”
毛思飞抿了抿唇,他确认完没有小伤口后,将药仔细地喷到姜庸的淤青上。他低着头,刺鼻的药味萦绕鼻尖,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更青涩一些的姜庸。
应该是他高一的时候。
那会他周末会拉着姜庸去篮球场上打打球,说是篮球场,其实就是他们那栋小楼附近的一块空地,修了两个篮球架而已。不过他们就两个人,次数也不多,姜庸时间更多用在自己学习和抓毛思飞学习上。
高中新班级的同学约他周末打球,他就带到空地上,还顺便叫了姜庸。
打球的时候,那个同学为了抢篮板,一个肘击将姜庸撞到篮球架上,毛思飞当下有些不高兴,觉得这人也太没轻没重了。但姜庸说他没事,毛思飞也就算了,不过几天后,毛思飞叫姜庸到家里吃饭,看姜庸走路有些迟缓,掀开他校服才发现,他肋骨下面淤青了一片。
毛思飞问姜庸怎么不说话,用药了没有,姜庸淡淡地说没什么,又不疼。
毛思飞家里是有备着药的,他压着姜庸到沙发上,给姜庸喷了药,一边喷一边吐槽,这么厉害别打篮球了,下次去踢足球算了,做守门员多好,站似一棵松,任它东西南北球。
姜庸抬了抬眼皮,说,不是你叫我去打的吗?
毛思飞哑了声,小声说,那也没让你疼也不说啊。
姜庸顿了顿,回了一句确实不算疼。
什么叫做不算疼,这话说得,毛思飞感觉自己跟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喷完药后将药瓶扔给姜庸,让他记得按时喷药,姜庸总算说了句人话,跟毛思飞说好。
浓郁的药味挥发,毛思飞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头惯性往前一摆,结果整张脸贴到姜庸肩膀上。
好在是没受伤的那半边,毛思飞听姜庸闷哼一声,猛地把头拔了起来,炙热的肌肤相蹭,将他的耳郭也烫得通红,他有些结巴地说:“没、没给你撞疼吧?”
姜庸低声说:“没有。”
“啊,那、那就行。”毛思飞舔了舔唇,刚刚朦胧的记忆让他依稀找到了点姜庸生气的原因,他说:“就是……昨晚的事,我还是想跟你再说清楚。”
姜庸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姜庸神情,不免有些紧张,心突突地跳着,接着说:“我欠债的事,没告诉你真不是刻意瞒着你,也不是想要跟你客气什么,只是我习惯了……”
姜庸问:“习惯什么?”
毛思飞的头渐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