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在身后,毛思飞已经愣在了原地,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姜庸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情绪上的波动也不大,他基本没怎么见过姜庸生气,更没怎么见过姜庸打人。
这是第二次。
直到听到服务员的惊呼,他才回过神来,他拉过姜庸,对赵肖说:“今天的事情是你起的头,现在各退一步……”
周围服务员的人声有些嘈杂,毛思飞抿了抿唇,试图屏蔽那些声音,但有个服务员的声音格外尖锐,钻到他耳里,仿佛要刺进他的脑袋。
“退什么?”姜庸的声音像是一道屏障,如他身影一般,巍峨地立在他面前,冷冷地注视着赵肖,“要报警?可以,我等你。”
最后是赵肖认怂,跟毛思飞道了歉。
姜庸似乎还有些不悦,但毛思飞有些头晕,拉着姜庸的手,让他先带自己离开这乱糟糟的环境,姜庸这才算了。
到了姜庸车上,空调风打开,毛思飞才勉强喘一口气。
姜庸还没开车,递了瓶水给他。
毛思飞灌了半瓶下去,有些犹豫,还是说道:“你刚刚太冲动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报警怎么办?”
“他不敢。”姜庸的声音有些冷:“他还要在这里开店,店里有摄像头,还有那么多服务员看着,事情闹大了对他没好处。”
“你说得对……”毛思飞讷讷道:“还好你刚刚来了,我真没想到那个人……算了,不说了。”
姜庸目光夹杂着冷意,他低声道:“总归那种恶心的人,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恶心的人。
毛思飞低下头,忽然想到赵肖说的话。
姜庸这么厌恶赵肖,是不是因为赵肖是同性恋的缘故。
他也是同性恋,姜庸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也厌恶他呢?
应该不会,现在这样厌恶的表情,是对着赵肖,不是他。
“啊。”毛思飞捏了捏水瓶,轻声应道:“对,恶心死了。”
姜庸没有说话。
深夜里毛思飞躺在床上,一整天的折腾让他格外的疲惫,但他脑子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想烧烤店发生的事。
四周黑漆漆的,偶尔只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汽车鸣笛,他的意识逐渐昏沉,鸣笛声像是草丛中此起彼伏的蝉鸣。
一切都很朦胧,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住过的小楼。
燥热的空气扭曲着周围的一切,客厅里刘月正在午睡,他想溜下楼去买根冰棍。
他熟练地翻过阳台,心里想着,如果刚好看到姜庸在家里,就给他也带一根。
三楼没有人,姜庸不在。
毛思飞继续往下翻。
蝉鸣声一声又一声,渐渐地,那些鸣叫声扭曲成细碎的言语,一句又一句,密密麻麻地像虫子一般钻进毛思飞的耳朵里。
好吵。
毛思飞捂住耳朵,身体一空,从三楼坠落下去。
坠落的瞬间格外漫长,灼热的阳光像是粗糙的绳索,滚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滚烫又疼痛。
他抱着双臂,想要避开那些疼痛,可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闹,像是音波猛烈的啸叫,让他无声地痛叫。
他睁开眼,二楼黑漆漆的屋子里露出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瞳仁紧紧地盯着他。
就在他对视的那一瞬,眼睛下面露出了一张狭长的嘴,如钩月般锋利地上弯。
“你好啊小帅哥,我是新搬来的。”
第15章 chapter15
毛思飞高二的时候,二楼搬来了一个新邻居,这倒不新奇,只是尴尬的是,这是某次他翻阳台下楼的时候发现的。
新邻居是一对四十岁的夫妻,男的看起来一脸老实的模样,女的嗓门挺大,入住的第二天就和隔壁的住户吵了几嘴,因为她觉得隔壁放在门口的鞋柜占用了她家的门口。
毛思飞庆幸自己碰见的是男的,见他翻阳台也只是冲他笑了笑打了招呼,然后告诫他这样做很危险。
搁那女的估计当场就能喊到整栋楼都知晓,然后当晚毛思飞就能被刘月开瓢。
“以后我不能翻阳台去找你了。”毛思飞冲姜庸撇了撇嘴,说:“你自己要记得时间,周末九点图书馆别迟到啊。”
姜庸皱了皱眉,说:“我没迟到过。”
毛思飞心虚地转开目光。
姜庸已经高三了,不过他成绩一直保持得很好,没掉出过他那重点高中的年段前十,对于姜庸而言,高考考上a大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毛思飞就不一样了,虽然他选了文科,但是各种知识大纲背得他欲生欲死,无数次在放弃的边缘哀嚎,又无数次地被刘月的竹条子给抽了回来。
“我都高中了,没见过哪家当妈的高中还打孩子。”毛思飞抱怨道。
姜庸将毛思飞做完的五道题过了一遍,打了两个叉又推到毛思飞面前,淡淡道:“我也没见过谁高二了还能错这么多题。”
毛思飞看了看姜庸,埋头开始订正,小声说:“你来我们学校还能看到全错的。”
姜庸又翻了翻习题册,给毛思飞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