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祖年顿了顿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直到昨夜,你被皇上带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府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外祖父一听到消息,就亲自找上门来,先是说万幸,再是说大夏的规矩,嫡妻死了,为夫的人要守一年的孝期,除非是在百日内把婚事定下来。又说花家几乎这次是全族都上来了,千里迢迢的,咱们这位姨母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小了,再等一年,留在家里,也惹人闲话。硬生生在百日里找了一个所谓的吉日,就是这月的十六。”
漪房听着窦祖年这么一说,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答应了?”
按理来说,这桩婚事,轮不到窦祖年这个做儿子的来做主,可漪房和窦祖年心中都清楚,窦家上下,答应这桩婚事,甚至以前将花飘零从妾室一步步变成平妻再到嫡妻,都是因为什么。所以这婚事,窦家上下当然最后都要看窦祖年的意思。
窦祖年笑的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讥讽,扯唇道:“我能不答应么,外祖父,一个七十上许的老人,大老远的从西南那边赶过来,又刚刚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又为另一个女儿的婚事操心,整日不得安宁,亲自上门来求我这个外孙。这门婚事还是娘临去前做的主,你如今也是平安无事,我若是再不答应,天下人只怕都要戳我的脊梁骨。”
漪房听到这番话,除了同样的感到无奈好笑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疑惑,花家,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将女儿嫁到窦家来?
难道还是为了夏珏那边的关系,或者有些什么其他的缘故!若是平时的时候,急于联姻,以窦家如今的地位,她不会怀疑什么,毕竟外孙再好,也是姓窦的。
可在她被人绑走,整个大夏都风声鹤唳的关头,整个窦家都忙于自保的时候,花家却做出这等失了风范,没有分寸的事情,就不得不让她怀疑!这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婚事都已经定下了,看来她今日也非要好好见见那位姨母不可,毕竟以后也算是她名义上的继母了。该点醒的还是非得要点醒一下。
她不是不信自己的哥哥有十足的把握和能力对付这样一个女子,不过,她不确定,今后若是这位姨母知道自己被哥哥断了生儿育女的机会,会不会彻底疯狂,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来。每一个疯子,都有着让人不可轻视,也无法预料的毁灭实力。毕竟,她也曾经不顾一切的疯过,更见过了疯到极点的夏珏。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早早预防一下的好。
“既然已经定了日子,哥哥就早些回去准备婚事,毕竟这也算是咱们窦家的大事。”当然是大事,丧事喜事,都在一个月之内办了,还真是大事啊。
漪房这样想着,心里已经满是冷意,她手指在旁边的桌案上轻轻敲了几下,沉吟道:“我和姨母也很久没见了,今日就留她在宫中住一晚,哥哥回去之后,就这样告诉外祖吧。”漪房明媚生波的眼儿又是一漾,嗤嗤笑道:“想必外祖也不会怪罪才对。”
当然不会怪罪,而且只怕还会高兴的很!
等到窦祖年离开,漪房就叫人将在偏殿等了很久花飘雪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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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房看在眼里,会心一笑,她能够看出来面前这个女子对于权利富贵的热衷,那种毫不掩饰的狂热眼神,足够让她判断出这个事实了。不过,世家子,有多少人是不爱这些东西,爱名爱利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掌控分寸!不被贪念所扰!
“你在京中一切可还好?”
花飘雪听见这个你字,身子先僵了一僵,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漪房注意到她的举止动作,依旧笑着看她。
花飘雪不愧是花家调教好的世家贵女,见到漪房和她先前想的应该有的亲密态度完全不同,也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行礼起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道:“回娘娘的话,臣女自从和父亲他们一起到了京城,侯爷和小侯爷对臣女一家人都颇为照顾,父亲心里也高兴得很,就是想着姐姐,又担忧着娘娘的事情,不免有些伤怀。”
说着,说着,花飘雪的一双美目就很自然的红了起来,但她没有哽咽更没有哭出声,只是一种很自然的悲切。
漪房赞赏的看了一眼花飘雪,很聪明的女子,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过度。
她叫了花飘雪坐下,道:“本宫前端时日发生的事情,关系到朝廷大局,在这里也不便和你细说,外祖父因本宫的事情受了惊,本宫心里也担忧着,待会本宫就叫太医去外祖父那里瞧瞧,虽说身体硬朗,到底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花飘雪急忙站起来代着谢了恩,漪房看她一副安分守己的神情,娇娇弱弱的。不由得暗叹,若不是同是女子,自己又苦心钻研过人的表情举止,只怕连她都会被骗过去。
漪房又和花飘雪说了些闲话,花家一应人的状况,是否有些不便利的地方,花飘雪都回答的很谨慎,挑着好的说,没有半点抱怨,好像一切都做到了尽善尽美。而且每一次,说到最后的时候,都会道一句多亏了侯爷和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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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房听了,就在心中暗笑……
这世间上,怎可能有万事满意的,出门万事难,花家处在这个时候上京,又是奔丧,又是她被掳走,窦家上下忙乱的时候,就连哥哥都说窦家上上厌恶花家常常去窦家提婚事,这中间自然少不了人会给花家的人脸色看,偏偏这位姨母还说一切都好!
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明明自己就是在刻意和她疏远拉出距离,这位姨母却恍然觉不出来一般,硬是忍气吞声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按理来说,自己确实该在这位姨母面前自称本宫,也只需要说一个你字即可。
不过宫妃的亲戚家眷来请安,一般都会按照辈分称呼,以示亲近之意,这位姨母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漪房在心里暗笑,看着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她才状似不经意的道:“方才哥哥说,日子已经选定了,就在本月的十六,本宫看着是仓促了些,不过若是不在这个百日内的好日子,就得要等到明年,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花飘雪听到漪房提起这桩婚事,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薄薄的红晕,低头绞着手指,没有说话。
“若是以前,本宫定然是要亲自去主持这门婚事的,说不得还得向皇上请个旨意,给你和国丈添添光,不过如今本宫有了身孕,不好在外面乱走,倒是也就只能送些东西回去,你别见怪。”
“臣女不敢。”
花飘雪急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惶恐的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