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夏桀为何要迫切的想要得到它!
漪房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打探下去,这个秘密太危险,但夏桀是她爱的人,看他痛楚于往事之中,不能自拔,看他掣肘于王嬷嬷之人手中,举步维艰,她不能视而不见。何况,要是真如她所想,王嬷嬷和碧如歌以及碧家手中,留着最后的利器,若是碧如歌它日想要用这个条件来要挟夏桀,争得后宫之位,她岂非只能功败垂成!
无论如何,一定要解开这个谜,一定!
漪房暗暗下了决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温温一笑,面容无限柔和,“宝宝别怕,娘亲会保护你,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她有孩子,有爱的人,有家族亲人要支撑下去,不管前路如何艰难,她都要迎难而上!
漪房在心中思量计较的彼时,夏桀正端坐在龙阳宫的暗房之中,看着慕容艺对白芷用药,当看见白芷服食下一颗绿色药丸后,口中迅即喷出一口黑血,面容憔悴枯槁,夏桀的心,就被紧紧的揪了起来。
“还是不行!”
夏桀的眼底,几乎满是绝望之色,慕容艺不疾不徐的点上白芷几个大穴,让她沉沉睡去之后,才扭过头嘲讽的的看了夏桀一眼,淡淡道:“你当初若不下手,何来今日之忧!”
夏桀眉头一皱,想要发作,可怒气很快退散,幽幽叹气,自嘲道:“是朕自讨苦吃,早知今日,确实何必当初。”
慕容艺站起身,用旁边的锦帕擦了擦手,看着夏桀毫不作伪的悔恨,挑眉道:“难得看见也能有后悔之时。”
夏桀知道,不管慕容艺今日如何为他所用,他们二人之间,始终不能算是朋友,只不过,他们都用共同想对付的那个人,而且彼此又都有需要对方的地方,才能勉强走在一起。
只是,纵使知道慕容艺心中有恨,夏桀心中的天子孤傲,还是难以容忍慕容艺屡屡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但又拿慕容艺丝毫无法,一个连死,都觉得是解脱的人,你完全没有任何方法使他妥协。
强行压制住了怒气,夏桀想到心中担忧之事,冷冷道:“你不要和朕说这些,朕只问你,什么时候能将药配出来!”
慕容艺望了望地上躺着的白芷,目中一动,掩盖下眼底那份隐隐绰绰的焦虑之色,面无表情道:“我会尽力,可若是还不能找到适合至阴体的药量,也许,就只能走最后的一步了!”
夏桀闻言,面色大变,身形晃了几次,才怒气腾腾的走到慕容艺面前,提着他的领口,痛斥道:“你不是说只要找到至阴女就行了,朕让你带走这个贱婢,你现在告诉朕,要走到最后一步,她怎么受得了!”
慕容艺挣开夏桀,冷笑一声,目如寒冰,“受得了如何,受不了又如何,万般皆是命,而且,是你亲手为她造的命!”
心头顿如五雷轰顶,夏桀听完慕容艺所说的话,踉跄倒退两步,呆呆的靠在墙壁之上,良久之后,苦笑出声,凄然道:“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我当初不用那个法子,来日,她就不用受那样的苦,可我现在后悔已是无用,纵然想以身替她,也是一场空话。”
慕容艺看到夏桀痛苦难言的神情,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片刻之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若真想救她,你得再找几个人给我,也许,还来得及。”
夏桀浑身一震,从墙上立直身子道:“好,只要你肯给救她,你要多少至阴之体,我都会给你找来!”
这一句话,心急之下,夏桀丢弃了那个朕字,说出来无比顺口,没有半点犹豫,但听在慕容艺的耳中,却让他凝眉一望,片刻之后,又收回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夏桀从绝望之中得到一丝希望后,又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几分寒酷,看了看地上的白芷。
“朕已然将李家和谢家势力连根拔起,李家和谢家子孙五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为官后,世代不能晋四品以上官职,李家及谢家儿女,永不得和皇室联姻,李如月也被朕送走了,你说,他知道消息之后,会不会在路上将李如月带走?”
夏桀说完话后,就一直将目光停留在慕容艺的脸上,当看到他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时,满意的弯起唇角,妖娆的脸上,重现了一种将人握在手中的满足之感。
慕容艺从初初的混乱中抽身,见到夏桀望着他时目色中隐现的笑意,他心头一动,撇过了头,无心去跟他多做争执。
反正,夏桀的态度,想要如何,都与他无关,他要的,不过是最后的那一个结果罢了。
夏桀见慕容艺沉默不语,讽笑道:“你真这么恨他,连提起他都不愿!朕也恨他,可朕时时刻刻都在想到他,想着怎么除掉他,为母后报仇。”
慕容艺不想再忍受夏桀的言语,那个人,只要没想到一次,他就恨不能啃其骨,喝其血!于是干脆的转身,打开暗房当中的一扇阁门,临出去之前,笑道:“皇上想要找他,真是一心为了替太后报仇,还是为了它事,皇上心知肚明,又何必和我这个草民说糊涂话。”
夏桀闻言,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却并不发怒,只是望着那扇已然合上的门,轻笑出声。琢磨不透的神情上,有着锐利的锋芒。
在深夜闯入龙阳宫上书房后的第三天,一直在寝殿中静心养胎,对于后宫诸事,不闻不问的漪房,见到了上门求见的瑞和郡主以及月容县主。
“瑞和郡主?”
漪房听完翠儿的禀告后,放下手中正翻阅的皇家典籍,面露惊愕之色。
对于窦祖年的赐婚之事,漪房一直心有避忌,这不是一桩为了爱而在一起的婚事,可夏桀有夏桀的考量,窦祖年有窦祖年的考量,窦家和蜀国公府南皮侯府都有他们各自的目的。是以,她衡量轻重,答应了婚事,但从心中,一直对瑞和郡主和月容县主这两个即将成为她嫂嫂与弟妹的贵女,有其他的想法。
漪房生怕见到了这两个人,但却不是她想象之中能够给予窦祖年和窦祖安幸福之人,那她心中的难受和愧疚,只会更加深重。何况,这两位贵女的家世门庭实在太过显赫,漪房也担心,自己和她们走的太近,会让夏桀心生疑窦。是以,即使按照宫中旧例,赐婚主位一般会召见被赐婚的贵女,但漪房一直没有这样做。结果,今日人竟会自己找来了,漪房的心里,就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