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秘辛,难道慕容世家和皇室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漪房心中的想法翻转了好几个念头,却只是隐忍在心头,她身体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欲望想要弄清楚这个真相,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变得这样介意夏桀对她的利用,以至于伤心落泪,在皇宫里面,利用,本来就该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无数人的安逸,都是用无数次的利用算计构建而成,身为天子的夏桀,这样的做事,更是理所应当。可隐隐约约的,漪房还是觉得,心里强烈的想法让她一定要弄懂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为了那个常常在梦中出现的青衫男子,为了真正的窦漪房年幼时的那份温暖,也是为了顺从自己的真心!
但漪房终究没有再问窦祖年,甚至自此之后,就恍若遗忘了一般,她把心里的想法关在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见得地方,一直到终于有一日再也压抑不住,破土而出,而她,也为了这一个寻找,付出了她永生难忘的惨痛失去。
窦祖年离开之后,漪房还坐在庭院中回忆那些记忆里的碎片,她想要寻找出一个真相,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力量,促使她不能放下。
心绪紊乱,漪房举起茶杯,饮下一口清茶,入口却觉得索然无味,她抬眸,看到自己周围密密麻麻的侍卫,冲天而起的屋檐檐角,哪怕瞭望天空,也看不到一处无遮无掩的自由,她就低了头,敛眉不语。
“娘娘。”
听到翠儿过来,漪房下意识扬起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容,可当听到翠儿说到太子偕太子妃前来探望她时,漪房脸上,飞快的闪现一丝琢磨不透的阴云,刹那间,又是满目芳华。
她起身,冬日暖阳下几乎晶莹剔透的手在绣着石榴的长裙上轻轻拍了拍,微微笑道:“既然太子来了,咱们还是快去看看的好。”
漪房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但她的心,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
夏云深,他来做什么,在这个时候,在朝堂中那么多人把她成为妖姬的时候,他这个在众人口中,一致称赞,大夏开国以来最重礼仪仁义的太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还带上了和她关系不睦的太子妃华云清,漪房的嘴角就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漪妃娘娘。”
看到夏云深对自己执晚辈之礼,漪房侧身躲过,还了半礼,同时心里暗暗惊叹,夏云深,夏云深,从他们一开始的见面,这就是个谨慎小心,滴水不漏的男人。
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不在宫中,以夏云深的身份,从来不用对她这个皇妃行礼,但夏云深从来不愿授人以柄,无论何时,对她的态度都是疏远而尊崇,表情完美无缺的好像是一个最柔顺的晚辈。
可惜,如果夏云深那双几乎和夏桀一样深邃的凤眸里,不会若隐若现的滑过幽冷光芒,那么,她倒真会相信他!
“冬日寒冷,太子殿下还远道云山寺来探视本宫,本宫真是感激太子和太子妃的一番心意了。”漪房笑意盈盈,神情上,有几许轻愁笼罩在眼眉之上,嘴角的笑意,似乎也有些勉强。
华云清看到漪房的样子,觉得心中大为快意,她扶着腰部,像是故意要惹人注意一般,把自己的腹部微微的挺了挺,眉眼飞扬而得意。
“漪妃娘娘不必客气,您在这里困居几月,如此清苦,宫中皇叔也不曾将您进回宫,我又有了身孕,要前来酬神感谢佛祖,既然来了,总要陪着娘娘说说话,否则,您不是太寂寞了些?”
华云清的态度和气焰不在漪房的考虑之中,她和华云清,本来就是站在各自不同的方向前进,华云清是夏云深的女人,是太子妃,而她是窦漪房,是夏桀的皇妃,她要做皇后,华云清也要做皇后,她们之间,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华云清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不和善,她从来不去在乎。也许,这就是宿命。
“娘娘,外面有些冷,我先扶云清去内殿之中坐一会儿。”夏云深对于华云清有深深的无奈,今日来的目的,临行之前,他已经和华云清交代过,可即便是这样华云清还是要跟过来,他不明白,华云清的太子妃地位稳如泰山,而窦漪房,姑且不论当日在窦侯府,他曾经有过怎样一闪而逝的心动,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昔日的窦侯府庶女,已经是今日的漪妃,是夏桀最宠爱的女人,无论如何,江山,比一个女人的分量,要重要的太多太多了。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就算不因为华云清身后代表的华家,也要看在她的身孕上面,他从有第一个侧妃开始,已经是十三年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里面,他在最初,有个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也只是养到三岁就夭折,而夏桀,他这位皇叔登基后,他太子府中,就再也没有女子能够受孕,现在华云清腹中的这个孩子,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太子长久无嗣,就算最后夏桀不开口,朝臣们也会心生它念!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够有失。
夏云深握了握拳,在看到华云清听闻他的后,那张骄傲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不满,他温和的眼里有冷光乍现,迅速的沉寂后,他换上柔情万千的面孔,爱怜无限的抚了抚华云清的小腹,不顾漪房在场,轻哄道:“进去休息一会儿,可好?”
华云清得到夏云深这样温柔的呵护,就对着在一旁一直微笑注视的漪房露出骄傲自得的笑意,然后小心翼翼的进入离开,从头至尾,没有给漪房行一个太子妃该有的礼仪。
漪房注视凝望着那双相携而去的背影,她的脸上,有兴味的笑容,在看到夏云深放在华云清腰后那只手上,有鼓起的筋脉时,她浅笑,摇头,对着身旁的翠儿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翠儿有些不乐意,她真的把漪房当做了主子,对于漪房的维护自然有所不同。
太子可以不用对皇妃行礼,但太子妃却必须行完一个全礼,而现在太子妃这样挑衅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会有人安排,您在这里,会着凉的。”
漪房淡淡一笑,望着翠儿,笑容中隐隐藏有无限深意道:“你回去,本宫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当现在漪房自称本宫时,就表示她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而且不容质疑,翠儿知道她的习性,没有多说,无言的退了下去。
当园中只剩下漪房一个人的时候,她眼里的精光就一直没有消散下去,她悠然的在碎石路上熠熠行走,绣着火红石榴长裙的她,粉腮殷红,和园中到处盛放的寒梅交相辉映,宛若仙人临世。
一树枝桠斜斜的伸到漪房的面前,她低头,鼻尖涌入淡淡的梅花香气,唇瓣弯起优雅弧度,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保持着一贯从容的镇定,她的笑,越发的轻忽,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