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婶子从房里往外探了一眼,见姚枣儿还在原地没动,她拉着姚依的手,低声对姚依道:“我在想,到时候让钟兰把武珍珍的工作给你,不还给武珍珍了。”
姚依双眼一亮。
谢婶子接着道:“你有了这工作,就算你回了马家,你也腰杆硬了。就算你不回马家,就在家里待着,你也不用担心要去下乡的事了。”
姚依虽然觉得这法子不错,但是……
“钟兰和武珍珍愿意吗?”
“管她俩愿不愿意,到时候咱们就逼着钟兰把工作转给你就行了。等你把工作的手续都办完了,武珍珍再不愿意,她还能有什么法子了。”
姚依赞同地点了点头:“妈,还是你对我最好,什么都替我着想。”
“你可是妈的亲闺女,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了。”谢婶子笑着道。
钟兰在这时候回来了。
钟兰看到家里的门关着,还以为谢婶子带姚枣儿出去了。
然而,她试着开了下门锁,门锁却打不开,似乎从里面反锁住了。
门既然能从里面反锁,那就说明家里有人。
钟兰拍门道:“妈——枣儿——在家吗?开下门。”
谢婶子听到钟兰拍门,过来开门了。
钟兰刚想问谢婶子为什么把门从里面反锁住了,就看到了站在谢婶子身后的姚依。
看到姚依脸上的伤,钟兰倒吸了口气:“姚依,你回来了?”
姚依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钟兰正想问姚依马勇是否知道她回来了的事,姚枣儿听到钟兰的声音,哭着从里面跑出来了:“妈妈——妈妈——”
钟兰看到姚枣儿脖子上和手上的烫伤以及抹着的草木灰,眼睛都瞪大了。
她蹲下身,心疼坏了,问姚枣儿:“怎么了?”
“暖水壶倒了,热水洒在了我身上,疼……疼……”姚枣儿边哭边道。
钟兰脸色难看极了,问谢婶子:“妈,这是怎么回事?”
谢婶子自知理亏,有些心虚的梗着脖子道:“我哪知道啊!我去找依依了,回来的时候就见枣儿这样了。”
“你把枣儿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钟兰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去找依依,难道还能带着她去啊。马家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晓得。”
“那你也不能把枣儿一个人留在家里啊!”钟兰气道:“你带枣儿上医院看过了吗?”
“我没空带她去,等你回来了带她去。”
“没空?”钟兰深吸了几口气,气得都快爆炸了:“你孙女被热水烫成了这样,你没空带她去医院,就给她用草木灰抹了抹?!她可是你的亲孙女啊!”
“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你赶紧带她去啊。”说话的不是谢婶子,而是姚依。
钟兰抱起姚枣儿,狠狠地剜了眼姚依。
她就知道,只要姚依在家,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现在说话气挺足啊。你在马家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和马家人说话啊,只在自已家里人面前横什么横。你但凡把这个劲头用在马家人身上,也不用爸妈还有你哥那么为你担心了。”钟兰说了一句,抱着姚枣儿去医院了。
姚依被钟兰这话刺激到了,恼羞成怒的。
只可惜钟兰已经抱着姚枣儿快步走完了,姚依想骂钟兰,钟兰都听不到了。
“妈,你看看!这里可是我家,她钟兰一个外人都敢在我家这么对我说话!”姚依冲谢婶子气道。
谢婶子虽然也不满钟兰刚才对姚依说话的态度,但事情的起因毕竟是她没看好姚枣儿,让姚枣儿烫伤成了那样,钟兰正在气头上。
谢婶子打圆场道:“你别搭理她。你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谢婶子在做午饭的时候,姚父和姚宏回来了。
姚父和姚宏与钟兰一样,看到家门关着,以为谢婶子不在家。但开锁又没打开,就拍门喊谢婶子开门了。
姚父和姚宏看到也在家里的姚依,先是震惊心疼她脸上的伤,然后便是诧异马勇愿意放姚依回来了。
谢婶子把姚依怎么回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和姚父、姚宏说了。
说完后,姚父和姚宏都沉默了。
姚依见姚父、姚宏不说话了,问:“你是不希望我回来,希望我死在马家吗?”
“你怎么一说话,就这么偏激。”姚父板起脸道:“你是我闺女,我能不希望你好,不希望你回来?可是,你是背着马家回来的,马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家要是发现你不在了,肯定首先上这里来找你。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姚依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了,只是她不愿意去细想。
“反正我是不会再回马家的了。”姚依仰着脖子道。
“你和马勇结婚了,是嫁进马家了,不是你说不想回就能不回的。之前我们又不是没去马家给你撑腰,想把你接回来过,可是怎么着?我们都被马家打了两次了。这次你就这么回来,你是想让我们再被马家打吗?”姚父道。
姚依情绪激动了起来:“难道你们就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马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看着我被马家所有人打骂?!”
“没人想看你被马家人欺负,但是你这样跑回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姚父道。
“什么解决不了问题!你就是怕马家,怕你自已被马家人打!”姚依指着姚父吼:“你都不如妈!这个家,只有妈是真的关心在意我在马家过得什么日子!”
姚父见和姚依根本说不通,只能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姚宏见这都老半天了,还没看到钟兰和姚枣儿的身影,问谢婶子:“钟兰还没回来吗?枣儿呢?怎么没见到她?”
谢婶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钟兰带枣儿去医院了。”
“枣儿怎么了?”姚宏关心地问。
“烫伤了。”谢婶子含糊其词。
“烫伤?怎么烫伤的?严重吗?”姚宏追问。
“有点严重。”谢婶子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愿意继续说了。
姚宏还等着谢婶子的下文,门上突然响起了仿佛要把门砸烂般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