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远,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太过分了!”孙耀祖的脸色愈发阴沉,冷冷瞪向夏明远。
孙文举是他的儿子,若真要履行赌约,在城中裸奔一圈,他这张老脸也就真的丢尽了。
被团团包围的孙文举更是脸色煞白,“爹,快救救我啊!”
“这夏明远欺人太甚,孩儿分明是被他蒙骗,这才打赌输给了他,刚才他想要杀了孩儿啊!”
夏雪也有些看不下去,她犹豫了片刻,来到夏明远身前。
“夏明远,差不多就行了,孙县令毕竟是本县父母官,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羞辱于人?”
“让人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日后还有何面目在汉阳立足。”
夏明远懒洋洋的晃了晃脑袋,似笑非笑的看向孙文举。
“孙公子不想裸奔,那也行啊,让你爹再拿三万两银子,这裸奔就免了。”
“对了,再加一万两银,不想磕头咱也能商量。”
“要是你敢赖账,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扒光了,带到城中游街,反正赌约在手,谁也不能拿我如何。”
“本统领现在手握大军,谁敢拦我?谁能拦我?”
言罢,夏明远仰天大笑,满脸嚣张。
孙文举顿时面色一白,浑身瘫软,满脸哀求的看向老爹。
孙耀祖嘴角抽搐,怒吼道:“夏明远,四万两银子,你未免太狮子大张口了些!”
“你我各退一步,本官再加一万两,免了我儿这赌约!”
“讨价还价,耽误本公子时间,现在我要五万两。”夏明远满脸不耐,懒洋洋伸出五根手指。
孙耀祖差点背过气去,“夏明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山不转水转,在这汉阳城,你总会有求到本官头上的时候。”
“六万两!”夏明远再度开口。
“张伟五,去把孙公子的衣服先给本统领脱光!”
一声令下,两名麒麟卫就要上前。
“都别过来!”孙文举连连后退,却被人从身后按住。
“爹,你快答应他,多少钱都答应他。儿以后还想科举呢!咱孙家不能成为全城人的笑话!”
“住手!”
孙耀祖终于按捺不住,“夏明远,本官给你五万两,免了我儿裸奔!”
话音落下,他瞪了眼身后的下属,“还愣着做甚,再回去取五万两,赶快送来!”
“先别急啊孙大人,还有磕头没算呢!”
“五万两都花了,难道不打算给令郎一并免了?”夏明远阴阳怪气道。
孙耀祖只感觉自己眼前发黑,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向孙文举。“文举,跪下给他叩头!”
“啊,爹,您让我给这小子磕头?”孙文举瞪大眼睛,满脸错愕。
“哼,没用的东西,与人打赌时干什么去了?”
孙耀祖冷哼一声,“一万两银子免你磕头,如此赔本的买卖,咱们要是答应了,才会让人笑掉大牙。”
“爹,我不想给这家伙磕头。”孙文举哀求道。
“混账东西,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休要怪为父不顾你的死活。”孙耀祖一甩马鞭,实在是没脸待在这里,转身便走。
“狗日的老狐狸,倒他娘的真会算计。”
夏明远望着孙耀祖离开,心中忍不住暗骂。
若是孙文举在全城裸奔,丢的是他孙耀祖这位县令的脸面。
可在这城外磕头,不过是孙文举丢点面子,而且左右不过几人得见,传回去也没几人相信,的确不值一万两银子。
没过多久,县衙的差役骑马赶来,又送来了五万两银票。
夏明远冷冷回过头,“孙文举,把头磕了,本统领放你离开。”
“若再敢废话,本统领押你到城中去磕!”
噗通!
孙文举面露绝望,咬了咬牙,终于跪倒在地。
“夏明远,你给本公子等着,不报此仇,我孙文举誓不为人!”
朝夏明远重重磕头,他满脸屈辱从地上爬起身,转身离去。
……
公主府。
“公子,您这是把咱们汉阳的钱庄抢了?这…这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吕秀才目瞪口呆,望着手中厚厚的两沓银票,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把大腿都掐紫了,才确定这不是做梦。
“人家孙公子心善,知道咱缺银子,给咱送了十万两。”
吕秀才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孙文举能有这么好心?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这么乐善好施,倒是恶名全城皆知。
夏明远摆了摆手,“这笔钱你先入账,之后拿钱去买二十万斤粮米,再多买些腊肉熏肉,一并当做军粮。”
“啊?”吕秀才愣在原地,“公子,咱们买那么多粮食做何用,眼下也没有那么多人啊?”
“哦,我刚刚招募了两千人,眼下就在城外驻扎,这人吃马嚼的,都不能缺了粮食。”
“抓紧时间去办吧!”
夏明远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学生这就去办。”
吕秀才拿着银票,刚走出没几步,猛然回过神
“这才短短半下午的功夫,夏公子刚才说……他招募了两千人?”
他脚下一个踉跄,连忙回过头看向夏明远。
却见夏公子已经起身回了卧房,当下不敢继续打扰,满脸激动的跑出了公主府。
“爹,孩儿知道错了,爹,别打了爹!”
“逆子,你还敢跑,还不快给老子站住!”
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比于公主府的平静,县衙内此刻却已经炸开了锅。
此时此刻,孙耀祖面色铁青,举着手臂粗的藤条,累的气喘吁吁。
孙文举玩命狂奔,一边跑一边连连求饶。
“混账东西,谁让你跑去和人家打赌的?让你读书读兵法,你莫非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明显的激将法都能上当,害的老夫一口气赔了十万两银子!”
“那可是整整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咱爷俩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捞上一年,到最后反倒是便宜了夏明远那厮!”
“孙文举,你再敢跑一下,老夫今天便打断你的狗腿,把你逐出家门!”
孙文举终究是不敢再跑,他脸色苍白的回过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