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长河:从问道伏羲开始

《历史长河:从问道伏羲开始》

第89章 目垂为睡,心垂凋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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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顿了顿,神色凝重几分,“可若是碰上些私底下的威逼利诱,使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那可就得靠你自己应对周旋了。”

“毕竟,每个人的命运都攥在自己手心,咱们也不能老把你护在温室里,养得娇弱不堪,这便是我此番特意来提醒你的初衷呐。”

陈建国隔着那层朦胧水汽,望向对面神色略显凝重、目光却透着坚毅的姜旭,直到确认他听懂了这言外之意,才微微颔首。

姜旭此刻,恰似踏上了一条布满荆棘却又意义非凡的归途,文化传承这副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若没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觉悟,一旦被世间名利裹挟,那传道授业的初心,迟早要被湮灭在滚滚红尘之中。

许多人觉着文化不及经济要紧,实则是站位不同,视角受限罢了。

人类呐,恰似一群固执的孩子,从历史长河中一次次汲取教训,却又一次次重蹈覆辙,傲慢这毛病,仿若与生俱来,扎根在骨子里。

单从凡人短暂一生的时间尺度考量,一百年仿若沧海桑田,漫长无尽;

站在华夏悠悠五千年历史的维度俯瞰,岁月厚重,承载无数兴衰荣辱;

若将视野拓宽至生态圈,几百万年的演化更迭,是生命不息、循环往复的史诗;

再放眼地球数十亿年的漫长历程,不过是宇宙间的沧海一粟;

至于太阳系那数百亿年的岁月跨度,更是令人咋舌,仿若遥不可及的梦幻之境。

孔子被尊称为“素王”,绝非偶然。

传道之路,本就与名利无涉,是一场纯粹的精神苦旅,需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扛得起责任。

窗外,嘤嘤鸟鸣婉转悦耳,似灵动乐章,流入静谧书斋,与袅袅茶香、淡淡墨迹清香交织相融,谱出一曲悠然雅韵。

正值人间四月,草长莺飞,碧空如洗,云朵似棉花糖般随意舒卷,这般良辰美景,正是游戏人间、快意洒脱的好时节呐。

姜旭目光望向窗外,绿意葱茏、生机盎然之景映入眼帘,心也跟着沉静几分,轻声呢喃:“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陈老,您所言种种,我都铭记于心,定不负所望。”

姜旭本是个性闲散、似闲云野鹤般自在之人,素来不喜卷入政治纷争的漩涡,有了系统助力,书院修复有望,心中所求不过安稳度日,并无光宗耀祖的勃勃野心。

可如今,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陡然降临,仿若巨石投入心湖,心情难免沉重压抑。

好在历经三期直播,仿若穿越时空,沐浴在古圣先贤的智慧光辉下,聆听谆谆教诲,心态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蜕变,生出几分担当来。

“烦恼即菩提”,修行之道,原就藏在日常行止点滴间,每一次抉择、每一回坚守,皆是磨砺心智、淬炼灵魂的机缘。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姜旭心中默念,不管外界风雨如何肆虐,外力如何强横,自己那颗初心,始终澄澈坚定,不过是想倾尽心力,做好这档承载文化传承使命的节目。

“藏书于阁,终有蒙尘之日;藏书于天下,方能普惠万民,永不失传。只要民族根基尚在,山河依旧壮丽,即便旧典偶有遗失,亦能铸就新典,延续文脉。”

“华夏文明恰似那高悬苍穹、永不坠落的骄阳,世世代代,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姜旭目光熠熠,满是憧憬与坚毅,这便是他心底坚守的愿景,任重而道远,却矢志不渝。

此时此刻,姜旭只觉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在外界施加的重重压力之下,悄然滚落。

自穿越而来,他的灵魂仿佛一直悬浮在这个世界的上空,格格不入,可如今,在历经诸多波折与磨砺后,他第一次从心底接纳了自己当下的身份,真正与这个世界有了血脉相连般的认同。

姜旭的神色变化,犹如晴雨表般清晰,紧绷的脸庞线条渐渐柔和,宛如冰雪在春日暖阳下消融,松弛之感缓缓蔓延开来。

一旁的陈建国瞧在眼里,微微颔首,那眼神中既有欣慰,也透着几分审视过后的满意。

在这修行之途上,门槛颇高,恰似巍峨高山横亘在前,资质、悟性、性情,三者非得达到上三流之水准,后续的修炼才有望开花结果。

也正因如此,道家传承向来是师父苦寻佳徒,好苗子、好根器,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呐。

陈建国这段时日对姜旭暗中观察、百般考验,如今,算是看着他稳稳当当地过了这一关。

与姜旭相处,陈建国感觉格外舒心。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起初,仅仅是通过荧幕上的节目初识姜旭,虽说印象颇佳,可毕竟未曾面对面打过交道,陈建国心里总归还是留了几分余地。

这世间,太多人能在顺境中如鱼得水,一遇逆境,却似折翼之鸟,坠落泥潭。

就像那些老干部,在位时应酬不断,门庭若市,退休后访客骤减,清冷寂寥,好些人愣是缓不过劲儿来,满心觉得自己成了无用之人。

姜旭这般年轻,却能迅速调适心态,着实难能可贵。

陈建国本就是个敞亮性子,与姜旭结成忘年交后,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出此番前来的私心:“姜旭呐,实不相瞒,昨日在魔都,才刚揪出一伙假洋鬼子,他们正谋划着对你使美人计呢。”

“我这一来,一是盼着与你见上一面,二来,你那节目里拿出来的历史细节,三期看下来,还原得太精妙了,老头子我这好奇心呐,被勾得厉害,就想跟你好好探讨探讨节目细节。”

姜旭听闻,重重点头,亦是坦诚相告:“陈老,我这节目团队有些特殊,运作模式、创作思路都自成一套,实在不希望旁人插手干预。”

“不过,能和您交流节目里的门道,那是求之不得。上回那节目,多亏您提供的资料,真真是雪中送炭呐,不然,哪能做出那般详实的节目来。”

陈建国对这回应,倒也不意外,心想着,君子相交,贵在真诚,自己虽说称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君子,可打年轻时起,甭管是结交朋友,还是追求心仪之人,挟恩图报这种事儿,向来是不屑去做的。

姜旭此番拒绝,非但没让他心生芥蒂,反倒让他对这市井出身的青年,又高看了几分。

姜旭继而神色一正,站起身来,朝着陈建国恭恭敬敬行了个道家礼,身姿挺拔,礼数周全:“虽说您说得直白,可我心里明镜似的,您大老远跑来,还不是担心我、护着我,我姜旭,记下这份恩情了。”

陈建国起初听得挺是受用,可越听越觉着不对劲,眉头一皱,急眼道:“等等,等等!老夫啥时候就一百多岁了?还‘残躯’?这都哪跟哪啊!老夫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比你这毛头小子可扎实多了,晚上睡觉都不带起夜的!”

说着,陈建国是真急了眼,作势就要解皮带脱裤子,“来来来,咱找个开阔地儿,老夫让你见识见识啥叫‘逆风尿三丈’!”

姜旭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情急之下,“哥”这称呼脱口而出,辈分瞬间乱了套。他赶忙一把摁住陈建国的手,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哥!不至于!不至于啊!”

心里直叫苦,这可是自家书院呐,虽说没女眷,也没监控,可光天化日在这草地上干那事儿,成何体统,咱好歹都是体面人呐!

一刻钟后,树下的陈建国吹胡子瞪眼地拉上拉链,双手捧着个保温杯,在书院里慢悠悠晃荡起来,嘴里嘟囔着:“我在离你这儿不远的地儿,租了个小院子,嘿,你别说,你们这地儿,比起京都,那可清净多了,养老再合适不过咯。”

姜旭亦步亦趋跟在身旁,同样拉上拉链,右手握拳,在身前挥来挥去,像在给自己打气壮胆,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类的话。

眼瞅着陈建国抬脚要走,姜旭心一横,定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脸上堆满殷勤笑容,双手扶住陈建国的胳膊,谄媚道:“哥,您刚撒尿那阵儿,说自个儿常年练一套功法,才这般厉害,您看,能不能把那功法传我呀?我有个朋友,特想练练强身健体。”

姜旭心里头打着小算盘,眼神里透着期许。

陈建国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心说,哼,跟我玩“无中生友”这套,老夫当年玩这把戏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看我今儿不逗逗你。

陈建国板起脸,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姜旭几眼,嘴里啧啧有声,姜旭呢,活像个等着吃糖的小孩,乖巧得很,笑得那八颗板牙都露了出来。

“咳咳,按理说,这套功法,向来不传外姓,不过,瞧你这骨骼精奇,是块修行的料,老夫就破个例吧!只是……”

陈建国摸着胡子,狡黠一笑,“方才听你讲,藏书楼里有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些孤本,就连故宫博物院都未必有,那你可得让我去翻翻呐。”

“没问题!”姜旭一拍胸脯,果断摆出那“宝儿姐我一点也不瓜ojbk”的手势,满脸笃定。

陈建国四下瞅瞅,领着姜旭朝着书院里一处废弃池塘走去。

此地远离前院喧嚣,静谧得很,偶尔几声鸟鸣悠悠传来,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大自然奏响的轻柔乐章。

池塘水面仿若平滑镜面,倒映着澄澈蓝天、悠然飘动的白云,以及四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木。

阳光恰似舞台追光,恰好洒在池塘边一块扁平宽广的鹅卵石上,那石头形状规整,所处位置得天独厚,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巧就巧在,它正落在书院的气眼之上。

“老夫今儿教你一套形神相守的功法,至于能不能领悟掌握,那就看你自个儿造化咯。”

陈建国说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施施然侧卧到那块卧牛石上,可下一秒,“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跟触了电似的,从石头上翻落下来,双手不停地拍着屁股,嘴里嚷嚷着:“好烫好烫!”

姜旭本强忍着笑意,憋得脸通红,可瞧着平日里威严庄重的半百老头,此刻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上蹿下跳,那模样实在滑稽,嘴角瞬间失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道家丹道,讲究以身为炉鼎,借假修真,今儿,我便传授你一套睡功,用以涵养形神,分为心身二法。”

陈建国泼水降温后,重新在石头上盘膝而坐,神色肃穆庄重,对着站在对面、满脸期待的姜旭,开启了修行法门的传授之旅。

“小子,《道德经》你总归读过吧?第十六章可还记得?”

姜旭略一沉吟,随即朗朗答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不错,三家功法,入门第一步,皆是要入静,你既有这般基础,事儿就好办多了。此刻,我便传你基础心法。”

陈建国微微颔首,目光透着赞许,接着说道,“睡人先睡心,每晚临睡之际,你需闭目观想,自身肉身恰似琉璃般澄澈透明,安然平卧于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上,而水下,则是空洞无底之境。”

“与此同时,要存想身上被褥全然化为白色炁体,仿若鸡卵形状,将自身包裹其中,仿若置身混沌,得大自在之境。”

“彼时,氤氲炁体,如云似雾,缭绕周身内外。心意需凝定在中宫之内,似有若无,绵延不绝。神意关照腰背之下、褥子之上,恰似空无一物、深不见底之状。切不可过于执念,周身肌肉骨骼,皆要放松,只需稍稍留意即可。”

言罢,陈建国左臂轻屈,左耳贴于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撑开的空隙之间,右手掌心稳稳贴放于肚脐之上,眉帘低垂闭合,神态安然祥和,仿若初生婴儿在梦呓呢喃:“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性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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