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儿子!为母要效仿岳母刺字了!】
【可你为什么用拼音啊!】
【你小时候写日记时不会写生字时不就是用的拼音吗?】
一处老房子里,一群老爷子此时几乎人人都呼吸粗重地望着屏幕!
他们的龙头杖仿佛此时在他们手中已经化身成了大禹的定海神针!
不断地使劲敲地来抒发心中的激情澎湃!
跟原始氏族举行神秘仪式似的!
而此时楼下的一家人也丝毫没有在意!
因为他们也同样望着屏幕里的对话激动地猛烈跺脚!
甚至有几个明显看穿着估计年轻时是文艺青年的老头觉得这还不过瘾,开始吟起诗词与千古锦绣文章!
所谓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白乐天有言,歌诗合为时而着,文章合为事而作。
一名发须银白的老爷子此时躺在沙发上,此时眯眼听到屏幕里的对话不禁哈哈大笑!
他随即摘下腰上别着的小葫芦朝着小嘴大吸一口里面的米酒!
随后闭着眼睛曼声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
“治肾亏,不含糖!三百年,九芝堂!”
“司徒钟你可闭嘴吧!叫你少学你孙子刷抖音!这么大诗了,连个人都不会背!你要是再毁气氛信不信我戳你弟弟!”另一个老头转着轮椅挪到沙发旁,将葫芦劈手抢了过来也如长鲸吸水一般长饮一口!
随后将葫芦丢了回去。
他随即两手一撑轮椅扶手站了起来,望着屏幕亦是眼含热泪慷慨激昂回忆道:“想起我幼年时拜师学武的天津霍师父曾说过,辛弃疾疾终,霍去病病故,当年万国辱华之时,他恨不能效仿稼轩!以词写尽天下赋!仗剑杀尽天下贼!”
“嚯!风老,合着你腿没事啊?那你坐轮椅干嘛?”
“老夫看电影发现古今中外很多坐轮椅的人都有逼格,装个逼不行啊?”
姚老爷子看着眼前这群一别经年的老小子经历几十年后重新聚首,他白发飘飘的胡子在下巴处此刻如瀑布般起伏,热泪盈眶!
他喃喃道:“回来了……都回来了!”
下一刻,他赶紧摸出速效救心丸!
“老哥几个别冲动!来!先把这个嗑了再嗨!”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被誉为“小诸葛”的他既然聚集老友看节目自然早就有所准备!
京都,一处四合院中。
呼吸急促的陈建国此时也赶紧将大拇指熟练地按到了自己的人中并开始默念经文!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他娘的!
自己经常给人把脉扎针,但还是第一次尝试自己急救自己!
但他不后悔!
这种热血的感觉,自己自从告别少年时的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
可恶!
姜旭这小子的节目,不说电子魅魔,至少也是荧幕伟哥的级别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上一次这么激情澎湃,还是在手机上刷到成都建地铁时特地绕开了丞相祠堂和汉昭烈帝庙时!
想到此,陈建国也望向了窗外的天空,轻声开口唱起那首年轻时第一次听曾泪流满面的歌。
“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而此刻华夏无数观众,都与陈建国一样,对姜旭的感慨心有戚戚!
夜市喧嚣渐散,那位终于将剩饭卖光的男人,如释重负地把锅置于水龙头下冲洗。
此刻,他迎来了难得的闲暇时光,仿佛偷得了浮生半日闲。
男人悠然地坐在先前娘儿两人坐过的板凳上,双脚翘着塑料板凳,左手把玩着儿子的京剧面具,右手则轻点屏幕。
本想偷偷刷刷皮皮虾,看看沙雕网友们的趣事,然而,一个封面推荐却陡然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古色古香的封面,面容端庄的主持人,星光璀璨的星空,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向他传递着一种似曾相识却又在风雨中遗失许久的气息,犹如当年在戏台唱《霸王别姬》时那抑扬顿挫的唱腔所散发的古朴韵味。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怀念。
他的目光移向推荐词:“将升岱岳,非径奚为?欲诣扶桑,非舟莫适。《经纬古今》今晚 20:00,姜旭带你重温传统文化前世今生!”
“这是?老婆昨晚说的那个节目?当时还说主持人比他帅?”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对不起老婆,我误会你了,没想到是你只是审美小众...”
带着这样的感叹,他犹豫片刻后,打开了虎鲨。
正巧,姜旭那慷慨激昂的演讲扑面而来。
当姜旭说出最后那句“千古流传的丹心热血古今从没有变过!只要民族精神在就不会变!除非后代被和平演变!”时,男人拿着面具的手轻轻一颤。
姜旭此时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差点送走许多老人,但他不吐不快。
此时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继续向刘子华述说着后世的看法。
“我们国家是唯一历史未曾断绝的国家,从后来的台湾等地的识字率来看,归因为文字是当时的局限性造成的,而根源其实在于教育!”
“所以新中国成立后,大力促进教育,1956年推行简体字,1958年大力推进《汉语拼音方案》,实施此类降低识字门槛的措施后,国民识字率大幅上升!”
“而广大人民在学习文字后不仅不排斥繁体字,反而更能理解繁体字的韵味!因为文字就是历史!”
刘子华也忍不住气息粗重,心潮澎湃。若不是已成一缕生魂,他或许真得备点速效救心丸才行。
良久之后,刘子华平复住心绪,叹息一声:“不错,雨果曾说历史是过去对将来的回声,是将来对过去的反映。”
“与魏征所言无差,所以不光古今,中外只要人天性不移,则中华文明就从来没有所谓过时一说!一千年前一加一等于二,不可能一千年后一加一就不等于二,除非天地成住坏空步入下一个天地!”
随着刘子华对姜旭这些心声的感同身受,竹简中凝固的那张黑白照片又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随后,照片如潺潺水流般渐渐增色、流动,逐渐变成了无比真实的画面。
屏幕之外,无数长城内外、大河上下的观众们此刻全都聚精会神地好奇地看了下去。
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在这如同纪录片的视角下,当年那位老者在当年是如何面对着那波滔天巨浪的。
那位身着中式长袍马褂的中年人此刻依然站于高台,面对台下如海风呼啸般的连绵诘问,神情淡然。
这一幕,即便姜旭经历过两次时空回溯,此刻也对此人心神摇曳。
可能观众以为这是作者艺术化的表演,但只有他知道,屏幕中的此景此景都意味着当年的这位辜先生是真的如此“顽固”。
是的,顽固!
任他支离狂悖,任他颠倒颇僻,我自八风不动,我自坚如磐石!
圣人云学无常师,无论对方思想如何有局限性,就这份定力,就值得所有人学习。
王阳明说良知乃是天理昭明灵觉处,何谓对错善恶?
知错不改即为恶,知错能改即为善。
三家书汗牛充栋,根基都是在修心性。良知是三角形的。
所以我们每当为时世所逼做有悖良知的事时,它就会在我们心里旋转,棱角分明的尖端会猛烈戳入我们的心头肉深处,让我们寝食难安!
可这种事做多了,良知就被磨损成了圆形,于是我们再次做这些事时,心就慢慢麻木地不会痛了。
有些人说这是成长,并嘲笑另一个从前的自己太天真年轻,不懂世界的“客观规律”。
但在儒家思想主导的历史上,依然有无数天真良知的人认为总得找个方式跟有悖于自己正义感的东西对峙。
即便那东西你明明知道它黑暗无边。
此时,台下的各位看官见中年人只是闭眼养神如入无人之境,终于在高潮过后如同潮水般的声音缓缓退却了下去。
中年人如玉雕般的面容终于动了动。
他睁开眼,铺开手上绣有“自强不息”的帛扇,扇面如白云出岫般展开。
他的语气清淡,但清晰的声音却萦绕在所有馆内众人的耳畔。
“诸位所说我已耳闻于心,并且都有道理。所以我从未否认过西方文明的成就。”
“但我认为领先并不意味着全面优越,每一种文化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这是两个概念,希望各位可以以此来客观思考。”
“那么,中国传统文化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在现代社会,它们不是已经过时了吗?”
此时,一名西装革履的俊逸男子举起手,和声问道,但言辞之间咄咄逼人。
中年人闻言,右手一抖!
绣有“自强不息”的帛扇扇面如白云出岫展开:“文化之价值不在新旧,而在于智慧和内涵。”
“传统文化中,儒家使人相亲,法家使人去远,道家阴阳互根;墨家兼爱,佛家莫向外求,名家的逻辑,这些原则是构建社会秩序和提升个人心性的基石,它们在任何时代都是至关重要的。抛去中西之分,难道不是看一个文化所提倡的价值内核吗?”
此时下方,某些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又摇了摇头。
道理是对的,但关键在于,繁体字和文言文的高门槛使这些宝藏传递给民众的难度大大升高。
乱世用重典,猛药治沉疴。如今的中国如同一位同时外感六淫与内生五邪的病人,没有时间了!
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冲动地对着中年人反对道:“但是,辜先生,我们难道不应该拥抱更加自由、开放的西方思想吗?众所周知,那些古老的教条只会束缚我们的思想和社会发展!”
中年人望向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后生,眼神陡然黯淡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柔声开口道:“自由和开放并不意味着要抛弃自己的根和魂。”
“我们应该在保持文化自信的基础上,吸收和借鉴外来文化的优秀成分。而不是盲目地否定自己的文化传统,走向文化的自我殖民。”
中年人望着对面声嘶力竭、面红耳赤的男子,笑着把茶杯递了过去:“任何文明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帆风顺地绵延千年。”
“故我中华文明在历史长河中的确会有帝王将相因为私欲和统治目的而添加的糟粕,但我们作为引领这个唯一古国继续前行的领路人,难道就不该在深入了解前贤所提的原本思想后再继承创新吗?”
“如果都不知道先人说的什么,又何谈创新?就像你连地都没种过,就说二十四节气是糟粕,岂不是贻笑大方?”
“古人云微言大义,可如今很多所谓创新,把古人讲的明明明白的事却越说越糊涂,这是什么创新?自家不研习经典,却说经典无用,这是治学的精神吗?”
台下的年轻人接过茶杯后一饮而尽!接着还回茶杯继续嘴炮输出:“辜先生,你的观点似乎过于保守。西方已经经历了两次工业革命,成就有目共睹!”
“而我们清朝的衰微腐朽相信也不必我赘述,所以我们不应该更加积极地接受西方的先进文化吗?”
“错!”此时辜鸿铭突然严肃地说道,“你们不要忘了,言必称古代落后的论据是什么?是清朝。那我们的历史只有清朝吗?我们怎么能以近几十年来的胜败来全面否定中华文明?”
“若说技术,战国时期的甘守时申天文学成就,墨家的机关术,汉代张衡的地动仪和浑天仪,提出割圆术的祖冲之继承先人绝学《颛顼历》、《太初历》、《大衍历》后算尽天地创《授时历》,郭守敬的《齐民要术》,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甚至明朝的神机营,难道他们就不算中国历史了?”
“正是因为我深切地在国外生活过,所以我才要明确地告诉诸位一个错误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