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子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荆国的一位老臣匆匆赶来,在荆子兰耳边低语几句。荆子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荆子兰站起身来,拱手道:“汉中王,明日便是你离开郢都的日子,也是清逸妹妹出嫁的日子,按照我大荆礼仪,明日一早,你当和清逸妹妹前去太庙祭拜。现在天色已晚,本公子就不留你了。”
“既如此,那本王告辞了。告辞。”秦宁拱了拱手,带着秦华等人离开了。
“告辞。”
望着秦宁离开的背影,荆子兰咬牙道:“秦宁啊秦宁,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们想这么急着就离开郢都……怕是没那么容易。”
————
郢都。
某处。
“少主,我们已经查到,拿走干将莫邪剑的,正是秦国汉中王身边的那个侍从司马破。”剑冢风家的弟子汇报道。
风家第一高手风正初轻轻点头,问道:“可查到那把剑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风家弟子摇摇头:“可我们已经查遍那天进入到剑池的所有人,只有秦国汉中王和槽帮的贾虚,暂时没有查过……如果属下所料不错,拿走那把剑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
又是秦人!
风正初咬牙道:“给我盯紧秦国使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把那把剑拿走。”
“诺。”
……
郢都,国师东皇皓月府邸。
“老朋友,阵法已成,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不知你答应我的稚童可准备好了?”鬼挚来到东皇皓月的书房。
东皇皓月轻轻点头:“一切已准备妥当,只等你去享用。可……梦魇大阵……真能获取那汉中王的记忆?”
“桀桀桀~~”
鬼挚阴恻恻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本座已经实施过多次,保证万无一失。”
东皇皓月轻轻点头,眼眸突然一凝:“鬼门主,你我相识多年,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明日之事关系到我大荆国运。特别是你得到《战天剑法》和《至阳神功》之后,不得再让其他人知晓。若你敢耍花样的话,本座保证,整个天下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鬼挚的神色一沉,细长而阴冷的眸子看向东皇皓月:“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
东皇皓月无声一笑:“你与儒圣水火不容,秦人傲骨,也绝不会容忍你出现在他们的国土,唯有我大荆……才能助你的修为稳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不需要你提醒。”
鬼挚冷哼一声:“东皇国师,我也提醒你一句,我鬼挚能在儒圣跟前侍奉多年,之后又在齐荆边界纵横数载,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威胁的。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让你东皇家族在这世上消失,相信我,我有这种实力。”
哼!
冷哼一声之后,鬼挚离开了。
看着鬼挚离开的背影,东皇皓月眼里的杀意浓烈。
“鬼挚!”
“等《战天剑法》和《至阳神功》的心法到手,便是你的死期!!”
《战天剑法》和《至阳神功》的秘密关系到大荆,更关系到天下的秘密,作为大荆皇室的守护家族,东皇皓月不允许其他人知晓皇室最机密的东西。
更别说似鬼挚这种一点儿都不稳定的因素。
……
郢都,秦大使馆。
“王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冷风前来汇报道。
秦宁轻轻点头,“可有贾虚的消息?”
“自从他带着伍垣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想必……不会再回来了。”冷风有些遗憾而生气的说道:“早知道他不会回来,当初就不救他们了,为了救他们,我们可是折了几十个人,连疯狗他手下的杀手,也不敢再进……”
“住口。”
秦宁呵斥住冷风,警告道:“贾虚公子能陪我们走到今日,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助他,也是我们自愿的。至于他之后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他毕竟没有官身,我们不能对他苛责太多。”
人间事,总有不如意。
很多事情,总要失败。
很多人,总要走散。
秦宁虽然遗憾于贾虚的半道离开,但却也坦然接受。
只能祝福他过的安好吧!
秦宁暗暗道。
“我们欢迎任何归附于我们的人。”
“我们也衷心的祝福那些与我们理念不和而离开的人。”
“有贤士归附我们自然高兴。”
“可是……”
“我们不能因为有些人离开我们就心生怨怼。”
秦宁轻轻一笑,洒然道:“人生的道路上,磕磕碰碰,螺旋上升,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也没有一份付出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不是谁天生就是所有人的中心,也不是谁一定要成为谁的绿叶,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成为最灿烂的花朵,绽放出自己的美。”
“我们每个人都要自己选择的权利,选择爱与不爱,选择与谁在一起,选择和谁在一起。”
“记住,从今往后,无论是谁,愿意陪我们走下去,那我们双手欢迎,即便是某些人半路离开了,那我们也坦然面对。”
“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房间里,正在一旁喝茶的独孤葬眉头一挑,似有感悟!
他看着秦宁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暗暗道:“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比我们这些大人都看得通透呢。”
同时,
“王爷,属下记住了。”冷风重重的点点头。
“行了,去休息吧~”秦宁摆摆手,看了眼窗外的明月,淡淡道:“明天开始……又要过一段时间风餐露宿的生活了,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师……还不一定呢。”
冷风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秦宁静静的站在窗边,脸上看起来很平淡,但内心深处却是有些伤感。
和贾虚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二人也算是风雨同舟了一段时间。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也许才是人生吧。”
秦宁无奈的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