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并无多少兴趣,只是见了管砚,又猛地思及一事,便从榻上起身,“管大人,不知这两日驿站可有我的信儿?”
她当日托他带往驿站捎回越州的信儿若当真是用寄送公牍的邮筒,论理七八日前也该到了。阿妩一旦接到信,必定会当即回她,这般算来,她的信儿这两日也该到淮州了。
慕汐隐隐只觉不妥。
管砚闻言,神色躲闪地轻咳两声,支支吾吾地道:“此事姑娘该去问殿下。”
他这话音方落,慕汐当即明白过来。
裴行之扣下了她的信。
思及此,慕汐不由得怒从心起。
他凭什么擅自扣下她的信?
一面想着,慕汐连半眼也未瞧那些首饰绸帛,抬脚便往浮夷轩跑去。
至浮夷轩,慕汐正见裴行之站在廊檐下,拿着鸟食逗那金丝笼里的鹦鹉。
忽见此形景,慕汐不觉在心内冷笑,在他眼里,她怕是与那鹦鹉无异。
深深地吸了口气,慕汐鼓足了勇气上前,寒声质问他:“阿妩捎给我的信儿呢?”
用了半月去思量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裴行之已然恢复了往日神色。
她不过一女子尔,不论两人间的关系怎样变化,终究他才是那个位高者。
风筝要往哪儿,该他说了算。
因而谢妩的信一到,裴行之便命人将信直接送到浮夷轩。
他要等着她主动低头。
第37章她厌极了他的所为。
慕汐的话音落了半晌, 裴行方头亦不抬地回了句:“在书房。”
闻言,慕汐抬脚便要推门进去。
可她还未跨出两步,臂膀便被人猛地一扯。
裴行之把她扯进怀里, 眸色幽深, 微微扬唇道:“汐儿和本王多日不见, 一上来便想要信, 倒真真是无情, 亏得本王还对你日思夜想。”
裴行之此言倒不假。这半个多月来,他虽在审视他与慕汐间的关系, 然那思念之意却陡然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直至了无边际,连他自己也险险要认不清自己。
慕汐没心思和他废话,只面色冷冷地道:“堂堂的淮州王, 便只会威胁人这一招么?”
瞧她朱唇翕动,神情丰富,裴行之不由得心头微荡, 当下什么亦顾不得了,立时便把她揽腰抱起, 一脚踹开房门,清润的嗓音染上了丝丝欲意:“结果是本王想要的便可, 手段么?有无意思并不重要。”
他意欲何为, 慕汐自是清楚。
她厌极了他的所为。
几近一个时辰后, 满室旖旎。
慕汐稍稍歇过,顾不得双腿酸软,只想早早离了这卧榻, 便欲揽了衣拿信回去。
不想躺在身侧的男人见状,却一把握住她那纤细的臂膀, 慕汐顿然稳不住身子,当即便被他扯进了怀里。
裴行之握上她柔软的腰肢,很是餍足般俯在她耳边蹭了蹭。
男人温热的气息掠过耳廓,慕汐微痒,用力挣了下反被裴行之搂得愈紧,“别急,你今晚留下,信便随时皆可看。”
他越发得寸进尺,慕汐登时冷了脸,“裴行之,你别太过分。”
男人闻言,犹显亲昵般伸出指腹划过她的鼻尖,笑得舒心:“别生气,且让我抱会儿。只消半刻钟,我便放你离开。”
信在他手里,慕汐不敢太过肆意,便由得他抱了半刻钟。而后,裴行之披衣下榻,取出木屉里的信还给她,慕汐接过,当即头亦不回便出浮夷轩。
眼瞧慕汐久久未回,鹿韭原以为是裴行之强硬将她留在了浮夷轩,正欲收好茶筅茶盂时,却见她含了满腔怒意回来,立时便吩咐了句:“鹿韭,你和霜碧先去备水,我想沐浴。”
鹿韭抬眸瞧去,却见她的衣衫和发丝不及去时那般齐整,且她脸颊生红,便顿时明白慕汐去的这一趟究竟发生了何事,忙应声儿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备水。
瞧鹿韭出了门,慕汐方打开药匣子,取出石菖蒲嚼碎了吞服。每每与裴行房事后,此等成了她的第一要事。
服用过石菖蒲,慕汐稍稍安心,方满怀期待地打开信封细读。
阿妩在上月便已生了个圆嘟嘟的女孩儿,又说越州如今正下大雨,她因才生产完不久,正是月中。因闲得发慌,便时常让人拿了锦被躺在廊檐下的乌木榻上,偶尔见大雨冲毀了蚁穴,它们却宁可葬身其中亦不愿搬离,她只觉惋惜。一时间便想起了她素日说的话,忽觉十分有理。
当日她同阿妩所言的蚁穴之理,乃独善其身,方得未来。
可从前阿妩并不认同她这番话的。
现下她这般说,便显然是知晓了她并非真正心悦裴行之,更瞧出她之所以留在淮州,乃是因了裴行之的胁迫。
她此言,竟是在劝她离开淮州王府。
一纸瞧完,慕汐终是忍不住湿了眼眸。
恰在此时,霜碧过来回:“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