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桃居附近,可有认得你的人?”
在桃居住了半年,附近统共也不过七八户人,可慕汐连此人的面儿都没见过一回。
“本王理解你求生心切,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已无从狡辩,”郦谌面色凛然,复而喝令“来人,立刻把此女押往西市,本王亲自监斩。”
不容慕汐再辩,郦谌命人将她捆绑,并塞住了嘴巴,立时往西市去。
西市乃衡州的监斩台,此处人流极多。且衡州与越州相距不远,有梁知府一案在前,女子从医一事在后,衡州百姓已认得慕汐。
现下慕汐被捆着一路过去,围观百姓更是对她指指点点,神色皆是不屑与鄙夷,就差没把臭鸡蛋丢她身上了。
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后悔”一词刹那间闪过,周奶奶和大牛哥却忽然出现在脑海。
慕汐不由得敛眉苦笑。
她被迫跪在断头台上,监斩令牌扔下的刹那,她微微闭眸,这一世的不舍和荒唐犹似影片般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砰!”
“住手!”
屠刀即将落下的霎那,慕汐听得有石子碰到刀尖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温润的嗓音陡然响起。
慕汐睁开眼,原在她头顶上举刀的刽子手被迫后退,屠刀掉落在地。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
来人束着螭纹玉带,一身紫檀鹤纹玉锦长衫尽显久居上位者的贵气与从容,眉宇间全然没了当日与她相见时的佻薄之态。
裴行之下马,举着手里的东西,不露辞色地高声道:“圣旨到,榕王郦谌接旨。”
他这话音方落,围观人群乃至衙役皆齐齐跪下。
似是没料到裴行之会请旨而来,郦谌面色微沉,仍是坐在监斩台上迟迟不肯挪动半步。
四目相对,周遭的气氛宛若黑云骤然压城般紧张起来。
半晌,监斩台上的人方缓缓起身,下了台单膝跪地,声线中满是不善之意:“臣,接旨。”
裴行之摊开圣旨,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越州医女慕汐一案疑点重重,为免榕王劳心劳力,朕特命骠骑大将军裴行之接管此案,钦此!”
闻得圣意如此,郦谌垂首顿了几秒,隐着怒意从唇齿间应道:“臣......”
“本王,不从。”
郦谌忽地猛一抬眸,登时站起,抽出跪在身旁的衙役佩剑,指着裴行之寒声道:“交出地图,否则本王要了她的命。”
裴行之微微侧首,却见慕汐不知何时被那刽子手架在了刀下。
他神色微蹙,可堪堪片刻,他便收回目光,毫不在意地朝郦谌扬唇笑道:“不过一医女,你以为本王会为了她受你胁迫么?”
郦谌闻言,轻轻抬手,上百名将士从四面八方而至,将裴行之团团围住,底下看戏的人顿然被唬得一哄而散。
郦谌冷笑:“铁面无私如淮州王,你觉得本王不会留后招么?今日本王不管你交不交出地图,命也得留在这。郦璟笙没了你这个后盾,你觉得他还能坐稳帝位么?”
被刀架着脖颈,慕汐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只须轻轻一划,便可轻易将她的喉咙划破。
她丝毫不敢动弹。
心里却不由得疯狂吐槽。
敢情是他们在为了皇位博弈,可偏生拉上她做什么?
“今日本王就先杀了她祭天,”郦谌指了指慕汐,朝刽子手冷喝,“动手。”
终究还是逃不过。
慕汐闭了眼。
可下一秒,银针在鬓边划过。
身后的刽子手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轰然倒地。
裴行之立时跃过去,慕汐在这惊吓中且未回神,便被他揽腰抱到一边。
郦谌见状,勃然变色,抬首朝银针发出的地方一瞧。
只见一束着玉冠的黑衣男子站在东面阁楼上,他还未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抱歉!本王来晚了。”裴行之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慕汐一时悚然,心跳加速,她缓了缓神,退离两步后方道:“还好,谢将军相救。”
她言语间皆是疏离,男人的眸色不觉淡了下。
“众将士听令,”裴行之没来得及伤神,郦谌便剑指他,高声道,“淮州骠骑大将军伪造圣旨,意欲谋反,本王为正皇纲,现令你们将他就地正法。谁若能将他人头砍下,本王赏他黄金万两,封官加爵。”
第16章那人,断断不可有半分亲近。
裴行之立时将慕汐护在身后,面色沉沉地一抬手,周围的阁楼以及各处街道忽地闯出上百名将士与榕王的部下厮杀起来。
管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裴行之不愿她见面搠下的血腥场面,便不露辞色地朝他交待:“把慕姑娘带到漱雨斋。”
“是。”
未待慕汐说话,管砚拉着她的手臂便迅速从巷道离开,拐过转角后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
他则上到前座,握上辔缰,猛一甩手,双马立刻朝前狂奔。
不到一刻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