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的脸上无一不浮现出惊讶之色,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官洋。
他一手轻柔地牵着那个小女孩,另一手则紧握长剑。握剑之手,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手背青筋毕露!
官洋不是女人,肖大勇的赦免对他没用,若是论道行,他更应该比肖大勇强上数倍。
可他嘴上虽然说着要杀肖大勇,手中的剑却纹丝未动。
魏行知垂了垂眸子,看来,在规则没有呈现时,没有人敢在‘灾’里轻举妄动!
“你放屁!”,被这么一说,肖大勇瞬间涨红了脸,他猛地提高了嗓音,高声反驳。
“老子有家庭,也有孩子,怎么可能会干侵犯小孩子这种事!再说了,既然这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削掉她的脸,我看,想侵犯她的是你吧!”
此刻,官洋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说道: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官洋的话提醒了魏行知,现在,两人的记忆应该已经被返还了,按照两人现在的说法,一定有人在撒谎。
可就在魏行知思索之际......
轰——!
一声绵长而沉闷的声响在耳畔炸起,紧接着,地面竟又掀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震颤!
这次,几人正身处一楼,心中刚涌起逃向室外的迫切念头,那突如其来的颤动却如同被掐断一般,骤然停歇。
在一片凝重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几人四处张望着,直到有人仰起头,才发现天花板上赫然出现的几个血字——
你相信谁?
规则终于出现了!
你相信谁......魏行知在心底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她总觉得这四个字的问题有些奇怪......
这四个字可以和很多词组成一个新的问题。
比如,你相信谁在撒谎?你相信谁在说实话?你相信谁会活下来,谁又会死?
而几人能选择的答案却只有两个,肖大勇和官洋。
如果说这是个问题,它的题干太开放,答案又太局限。
还没等几人从惊愕中回神,又是一阵粘腻腥臭的气味从一旁扑鼻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那诡异气味的源头……
伴随着一阵细碎而急促的“哗啦啦”声响,小女孩被削掉的脸上,正汹涌地喷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那些粘稠的,不太新鲜的血液逐渐裹住了她的身体,而后,那具小小的躯体逐渐软化,塌陷......直至被完全腐蚀成一滩猩红的粘液!
在这诡异的一幕在小女孩身上发生时,魏行知也在用余光打量着官洋。
与其他几人不同,官洋并未表现出疑惑和震惊,那张脸平静而又阴郁,简直像个活死人。
不应该。
如果小女话是他的妹妹,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所以,要么他在撒谎,要么,就是他早便料到了‘灾’里的妹妹是假的。
那滩粘稠的液体,全然触及地面之后,并未安分地驻足于一处,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慢慢朝两头扩散。
渐渐地,它们在地面上勾勒出一条直直的红色轨迹,而这轨迹的两端,不偏不倚,正是肖大勇与官洋所在的位置。
“它这是在让我们站队,站相信的人那边,然后把命交给他。”,张文忠说道。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字迅速扭动,汇聚成了一个大大的对号,在对号的一角,还画着一个精致的小笑脸!
待几人的目光都在对号上过了一遍后,它又迅速变换起来——
两端有三分钟的时间进行辩论,余者静默。
毫无疑问,需要辩论的人,就是指肖大勇和官洋了。
很快,天花板上的血迹便变幻为一个三分钟的计时器,在众人的目光落下之时,倒计时已经从3:00变为了2:59。
“是他在说谎!”,肖大勇不敢耽搁,率先指着官洋喊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抬头看向上方催命符一般的倒计时。
此刻,肖大勇绝望极了!
他骗过魏行知,与张文忠的爱人赵留英还有着这么深的纠葛,这两人大概率不会站在他这边。
至于许卿,她是一名警察,更不会站在赌博家暴的人那边。
他自知几乎是死路一条了!
肖大勇脸色难看极了,他目光流转了一圈,最终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向自己唯一的希望唐骁云苦苦哀求。
“对不起啊!我承认,我做过很多错事!但这次我真的没有侵犯这个孩子!”
“下了楼之后,我就看到一个拿剑的男人正逼近小女孩,她和我女儿差不多的年纪,我是要帮她的啊!”
可肖大勇不知道,唐骁云比自己更加绝望。
他皱眉打量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男人,很想些说什么,可规则中明确写了‘余者静默’,这让他难受极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双手堵住耳朵,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唱起‘最炫民族风’来,尽力将肖大勇聒噪的声音屏蔽在外。
唐骁云的反应让肖大勇更加慌乱,他心急如焚,仿佛成了热锅上无助的蚂蚁,焦急地在原地踱着步,一圈又一圈,脚下的尘埃都被他焦急的脚步扬起。
就在紧迫之际,一个突破点终于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对啊!是你斩掉了她的脸,这要是你妹妹,你不可能这么做,所以说,是你在说谎!”,肖大勇高声朝官洋喊道。
“在这件事中,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样子。”,官洋的语调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越是平静,很可能就越有问题!
许警官记得,在审讯犯人时,体似筛糠的,往往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过是些跑腿打杂、微不足道的黄毛小子。
反倒是那些看起来胸有成竹,冷静如旁观者的人,很可能就是幕后的最大凶手!
官洋顿了顿,又说道:
“其余的,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请便。”
“我......!”,肖大勇又气又急,原先已经组织好的话语又在脑海中烟消云散了。
铛!
恰好在大叔语塞之时,不知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钟声。
几人应声抬起头,天花板上冰冷的倒计时已然归零。
肖大勇心中一凛,到嘴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焦虑在心头翻涌。
他还有‘春风’!只要能有一人自愿站在他这边,那就还有希望!
回荡的钟声渐渐消散,再抬起头时,天花板上的字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
两端静默,余者有三分钟的时间进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