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亲疏远近,事有轻重缓急。
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虽然很重要,却也不急于一时,怎么着也得先把正事办了,才能全心全意全身全力去批判。
所以兄弟俩聊了大半夜后选择原地补觉,养足精神先睡个自然醒再说,等醒来后直接去开团。
这个觉陆垂空睡的相当安稳,是他离开家后最踏实的一次。
梦到了儿时自己与同龄熊孩子玩耍,为了赢总会偷偷摸摸使用术法作弊,有时想吸引目光还会故意炫技。
当然了,打架时候更会上点狠活儿。
每当这种时候,别人家孩子的父母长辈就会气势汹汹上门讨说法,平日里抠抠搜搜的老爹砸锅卖铁赔礼道歉,家里实在没啥东西能送时,就直接去对方家里干农活杂活。
事后嘛,少不得一顿七匹狼,久而久之幼年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孤单,能说说话的也就是花花草草,蛇鼠虫蚁,也渐渐明白自己确实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点不一样,毕竟他们看到奇形怪状的倒影都能吓尿,自己却能心态平和指挥孤魂野鬼练习五鬼搬运。
朋友,这个词汇越来越黯淡。
男人嘛,想要强大就得耐得住寂寞!
自己总这样安慰自己,认为掌握了真理。
但有些事骗骗外人行,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任何滤镜在本能情感面前都脆弱不堪。
刘懒弃这个小表弟的出现,让陆垂空内心非常开心,一来是有血脉作为纽带,二来是年龄相仿,三来大家都是异类。
否则刘懒弃怎么可能给个台阶和借口,向来讨厌麻烦的陆垂空就借坡下了驴?
也许真的是为了会所批判吧,至少陆垂空是这么认为的....
被尿憋醒,一觉起来发现已经下午两点,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两人各自准备好后便离开动态殡仪馆,肯定不能开那辆老爷车,辨识度实在太高。
随便开了辆四菱商务前往目的地,路上碰见啥顺眼的就买点啥吃。
目标所在地是白塔区的一家货运公司,占地不小,周围也没有居民区,过往车辆多是大型车辆。
“咦?这不那个老白么?”看着四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走来,陆垂空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熟人。
进了商务车后,被叫错姓的男人笑道:“我姓周不姓白,只是会白虹伏魔剑而已,想必刘公子已经告诉你了一些内情,这三位都是我在千山府的同事,过来配合行动。”
陆垂空看了看时间,心想很多体育课都在下午吧?心疼童鞋们。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啥不专门设立个组织,偏偏要用体育老师作为表面身份啊?有啥深意么?”
一说这个,老周几人个顶个的苦瓜脸,估计是扎到心了。
解释说因为种种原因吧。
工钱嘛~
一份。
听的陆垂空都有些心疼体育老师了,“以各位大哥的能耐,在外边赚钱很容易吧?”
老周的笑容带着几分释然与自嘲。
“逆罗以异法牟利虽然没入刑法,但很多都不被承认,毕竟被寻常人发现了会造成影响,尤其是我们这种没有后台的,被抓到后轻则罚款重则劳改。”
“没了最拿手的本事,咱们跟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还远远不及,倒不如拿编当个体育老师,最起码薪资可以还比较安稳,保险福利啥的都不缺,看看别的行业一个比一个惨,什么医院公交开不出工资的大有人在,我还有啥不知足的。”
陆垂空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逆罗杀人了怎么办?”
“判刑呗还能咋办,不公开的那种,有特定的关押服刑地点。”
“.....”
陆垂空看向刘懒弃,眼神仿佛在说昨晚上我顶多是自卫啊,下死手的是你小子,咱得分清楚了。
不过你放心,事后我抽空会拎饭盒去看你。
然而老周的一句话给陆垂空上了深刻的一课。
“规矩规矩,上制规下守矩,刑有能上的更有不能上的,一些特殊人群只要事别做的太过影响太恶劣,自罚三杯就完了。”
“况且咱们这个圈子....不太可控,要是束缚的太狠必会适得其反,所以一般情况下,圈内的纷争,上面顶多派人意思意思就完了,不会太深入,还是那句话凡事别太过,搞大了谁都不好做。”
陆垂空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
只是社会经验少,不代表脑子慢。
话说得简单,可对逆罗的管理谈何容易,大家都身怀异法,桀骜不驯是常有的事,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四起。
就像民间说刑不上老登礼不下二代,一个将死之人他怕啥?谁惹他大不了来个狠的,也不怕上银镯子,图的就是个痛快,这能咋办?总不能给所有老登全集中管理或是排队枪毙吧?逆罗也是同样的路数。
所以只能特色化处理,特殊事特殊管。
老周没有把核心说明白,但陆垂空已经想到了贴切的形容词。
灵活。
灵活的管理,灵活的尺度。
像是普通逆罗犯了大事,那就该咋办咋办。
像是刘公子这样的犯了大事,也该咋办咋办。
合理,真踏马合理。
刘懒弃无所屌谓的表情,“放心吧哥,咱们处理的是邪门歪道,干就完了,就算真出了事也有下命令的领导给兜着。”
“快拉瘠薄倒吧,你们家有实力有关系,我没有啊。”陆垂空语气不善,“牛马在领导眼里是出头的鸟、缩头的龟、划水的鱼、敬猴的鸡、墙头的草、害群的马、装饭的桶、搅屎的棍、背锅的侠,尤其是我这种不被承认私自来帮忙的,算了,我还是回去看大门吧。”
刘懒弃急的翻白眼,心想老哥你不工作会死啊?别卷了好不好?给其他牛马一条活路吧。
“加钟!”
咔——
陆垂空率先推开车门,气势张狂。
“我看看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