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川办公室内,一行实习医点了点头就往门外去了。
刚出办公室,就看到叶菀夏提着保温桶走了过来。
“哦呦,这谁呀?贺老师,我赌你立马乐的合不拢嘴!”一实习说罢便飞快得跑开了。
“师母好。”路过时还大声打了一个招呼。
听到门外的声音,贺淮川抬头,叶菀夏早已立在门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贺淮川打量一二,刚才还没注意,一身旗袍改良剪裁的修身长裙,胸前纹绣着一朵紫兰,右耳上方带着一件钻石镶嵌的云朵花样的发饰,手腕依旧戴着一串栀子花,脚上白色粗跟皮鞋很是优雅。
仔细一看,手里的精致提包背后还带着一个保温桶。
尽管恋爱已有一年多,但贺淮川一见到叶菀夏就止不住的心动,眼神里仿佛装着透亮的星星一般。
“哪里来的保温盒?刚刚还没见你提着。”贺淮川问到。
“去护士站偷的。”
贺淮川傻笑着上前迎道,“偷得?”
叶菀夏见他笑得像个孩子便哄着他说,“来医院怎么不想着男朋友呢?我一早放在护士台的,煲的山药鸡汤,趁热赶紧喝吧。”
贺淮川看了看那素色的保温盒,心领神会。
靠近叶菀夏走了两小步,伸手好不亲昵的似状摸了摸她的头,“你男朋友很喜欢。”
突入其来的近距离让叶菀夏羞怯,他白皙的手臂停在自己左肩,隐约还能听见他捎带急促的呼吸声,清冽的气息让她觉得空气都越发甜了。
看着笑得比谁都灿烂的贺淮川,叶菀夏趁着气氛烘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而这一切都被在门外窥视的晏云洲瞧得真切,不禁抚上自己的薄唇。
【小两口真是恩爱呀,有意思,女人,不过他呀很快要倒霉了。】
“小夏,还是之前和你提过医院要派遣去F国医疗中心留学的医士,院长打派遣我去,我觉得机会难得,不想放弃。”
贺淮川一边喝鸡汤一边说到。
“可你这一去,是不是要两年才能回来?”
“是,小夏,我纠结过,但我能说服自己的是不留遗憾。”
“我明白,没有谁会停留在原地,你我追求的脚步都不能因为谁而停下,你的心在我这里足矣,两年的时间我可以。”
“谢谢你,小夏,回来后,我们两家便商量着结婚。”
“谢啥呀,放开手脚。淮川,我的心永远为你停留着,是我要谢谢你,我们的相遇让我感受到了爱情的炙热,教会了我许多,我们都要努力,成为更好更优秀的人。”
叶菀夏一向有着与世独立的淡定,她爱贺淮川,更知道优秀的他更值得自己爱。
【原来要出国了,天助我也,叶菀夏,我晏云洲,要定你了。】穿着精干深蓝西装的晏云洲,默默走向医院门外,明亮的丹凤眼邪肆,目光阴冷寡淡。
医院护士站台一群活泼可爱的小护士们正热络的讨论院里最新的八卦。
要想知道什么八卦轶闻,总能从她们嘴里打听到点什么。
最重要的啊,速度简直快到闪电无法与之媲美!
“我刚来医院不久,没想到就遇到贺医生女朋友问路!虽然不近但也瞧的仔细,模样幼态,但是生的好漂亮。”
“是啊,贺医生没公布前,真没想到贺医生喜欢这种类型,一直以为温医生是他会欣赏的。”
“是啊,院里谁都能看出温阮医生的心思,终是神女有意襄郎无情。”
“我还看到那女人亲了一口贺男神呢!”
“那可不,吧唧就是一口,咱们可没这福分喽。”
众人乐不可支,突然两声中气十足的冷咳,打断了一众护士爽朗的笑声,“都没正事可做了?!”
“晏、晏总,您怎么来了?”有护士认出了晏云洲,这样一股高傲霸气的眼神,真叫人生怵。
晏云洲不笑的时候有种天生坏种的邪魅,浅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狂放,他的出现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小护士雯雯不知所云,见男人生的好看,身遭似乎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银雾,完美的仿佛今生只有一次的错觉,听身份还是总裁,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主动上前勾搭。
“晏总,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带你去休息。”说罢,望晏云洲身侧贴了又贴,完全不顾旁人摇头的示意。
【贺医生名草有主,吃不到,这个晏总倒是一块肥肉。】还没想罢,雯雯只觉身侧一大股力量将自己拽起,扯得她生疼。
“晏先生,你弄疼我了。”
话音落罢,直接被甩了几米远,晏云洲大声呵斥,“滚!这是哪里来的货色,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晏先生、晏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除了几家名气不错的私立医院,这家公立的南江人民医院也是晏云洲父亲承办改制的,父亲过世后,晏云洲凭着父亲的薄面和一些合作,在这里,他的话语权并不亚于任何一位领导人。
……
江津城南江博物馆某会议室内,例行会议收尾之际。
馆长提到,“莞夏,我收到一位私人收藏家的请求,他的藏品《艾卢儿雅克维的圣母》意外遭到了破损,听闻你对这方面有经验,希望能邀请到你进行修复。”
叶菀夏父亲是一名真心喜爱收集古玩字画的商人,并非简单的附庸风雅之徒,所以她对文物收藏也颇有兴趣,从小的熏陶加上后天的专业学习,毕业后就顺利进入叶爸力荐的江津城博物馆工作,凭着馆长和自家的关系,参与研究过不少课题,手中文物修复项目不少,能力是被大家所熟知和认可的。
“没问题,馆长。”叶菀夏想自己如今也算名扬在外,十分高兴的应承下来。
“不过那边要你亲自过去一趟,酬劳翻倍。”
“馆长,可一般都是将藏品送来馆内再由团队帮忙进行修复,这次如何还要亲自过去?”
“这方面我也问过,那位先生不愿藏品来回折腾,希望亲自上门处理,需要什么那边都能准备,希望我们能理解,莞夏你带着室内几人一道去吧。”事发突然,馆长见那边不好交流,也正疑惑,只得给叶菀夏说一些已知的信息。
“好的,没问题。”叶莞夏也只得点点头应下。
散会时馆长还特意叮嘱了一下。
“莞夏,那位先生在整个江津市地位颇高,助理又出手阔绰,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在不好拒绝,委屈你跑一趟了。”
“好,看来这次得谨慎些。”叶莞夏一听倒是没了疑虑,随声附和。
竖日午后,叶莞夏和两位同事坐着车来到了馆长提供的地址。
沿着枝江路走来,一面是峥嵘江,一面是南州群山,几人感叹位于江津城最新CBD商圈的豪宅区竟有这么一座中式园林大宅,好不雅致。
随着灰褐色金丝柚木材质的大门自行缓缓拉开,迎面的是第二道门,非常古朴,三进三出,粉墙黛瓦,飞檐翘角,庭院深深。
走过石桥几人来到了进入了客厅,内部装饰融合了西方元素,金色的水晶吊灯明黄的亮着,浅灰色的沙发上带着细致的金色祥云纹路。
背窗落光下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静静而立。
管家对着背影道:“少爷,客人到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墨黑的短发随风轻扬,细长的丹凤眼透着凛冽桀骜,高挺的鼻梁下两瓣嘴唇微微勾勒,似笑非笑,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着黑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开领衬衣露出的锁骨十分性感。
黑色西裤下修长的双腿并列站着,一双黑面皮鞋擦的十分亮堂,气质上却是不怒自威。
几人瞧着面前的男人,还未出声,叶菀夏倒先一步吃惊。
“是你,医院那个!”
男人冷静下带着浅笑,“是的,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荣幸倍至,请坐。”
一行人规矩的落座后,众人看着迟迟不开口的晏云洲有些害怕,连端上的茶都不敢多喝几口。
“晏云洲,在医院就自我介绍过了。”男人突然伸手。
面前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那日的血红看着干净多了,手背上的脉络和青筋很是明显。
仔细看挽起的衬衣袖口里还有一串若隐若现的佛珠,叶菀夏家里是玩古玩的,对这样的佛珠也颇有见地,一眼便知这是极为昂贵难得沉香木珠,表面水光极足,应是用了极为复杂的打磨和抛光技艺。
叶菀夏观察伤口已然好全,疤痕也不明显,看来不是瘢痕体质。
看罢她跟着抬手握上,对方的温度很高,热的叶菀夏一抖,对方紧跟着多握了几分力道。
避免尴尬叶莞夏立刻引导话题,“你好,我们是市博物馆的修复工作人员,我叫叶菀夏,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晏先生说的修复一副十七世纪的名画,不知可否带我们看一眼破损情况?”
晏云洲听后反应了2秒轻声笑了笑说:“对的,修复名画,我带你们去地下一层藏室看看。”
众人一看男人反应便猜他绝不是纯粹为了修复名画而请。
他们认识的叶菀夏不仅活泼还有着几分温婉热心,那是颇受欢迎,尤其是男孩子,家世能力俱佳的美人谁看了心中不神往。
众人相互打了眼色,提高警惕。
晏宅地下一层藏室内,这里满墙挂的都是吴道子怀素颜真卿,都是真迹价值不菲,高架上搁的是官窑御赐。
这藏室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博物馆。
见众人叹为观止,晏云洲调笑叶菀夏,“都是废纸和碗罢了,喜欢就拿走,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几人跟随这晏云洲来到了名画前,的确是十七世纪名画《艾卢儿雅克维的圣母》,这副来自西班牙巴托洛母的宗教油画作品这么多年辗转几州原来流入了晏云洲之手。
叶莞夏几人立即对其开始详细的检测,倏尔答道:“由于时间的原因,很多地方都氧化了,还有一些灰尘,已经有些残破,需要给表面去氧化,着手进行色彩的修复。”
“好的,没问题,听专家的。”晏云洲抬手示意叶莞夏开动便慢步离开了。
叶莞夏倒不关注,随即开展工作,3个小时过去了,一行人专注手下的活计都顾不上饭点,门口立着一道黑影像上次那般窥视着这一切。
晏云洲见叶莞夏杏仁般大的眼睛里只有画里的倒影,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拿着清洁设备麻溜的来回比划,头顶的黄白光线交错在她脸上。
晏云洲从没有见过工作起来如此美丽的女子,自己印象中母亲也是这般认真细致的工作,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自顾自的抽出一只香烟,金色火机转动的瞬间火花顿时溢出,这声引起了叶莞夏的注意,一抬眸注意到了在远处吞云吐雾的晏云洲。
隐藏好了不耐烦的情绪,叶莞夏提醒他,“晏总,我们已经完成了”。
晏云洲倚在门口不徐不慢。
“嗯,完成的很不错,准备了晚餐,一起吃个便饭吧。”叶莞夏察觉到了男人的不在意有些无语,沉默一会儿就跟着上了楼。
修复时间问题产生的破损对叶菀夏几人来说算是不复杂的工艺,完成的很顺利,几人摘下手套饶有兴致得上了楼,谈话间跟着男人来了宅院里的餐厅。
晏云洲径直落座餐桌正中,理理衣领坐的端正。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月白,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扬琴曲如一股无形的烟雾蔓延着整个餐厅,浸透着叶菀夏的心灵。
环境烘托,晏云洲眼神都变得柔和。
“已经准备多时了,请坐。”
几人落座后看着这座宴席,一道冷盘八道大菜一道水果,晏云洲介绍道:“不知你们爱吃些什么,这道华松扒熊掌大家可以先品尝一下,还有这道太白积雪六月天是家父生前所爱,每每都要感怀咸阳古渡几千年。”
“好的,谢谢晏总。”
听了介绍,这道席面在几人眼中那是相当体面,典型的北方八景宴,古朴、大方、自然、庄重。
席后,晏云洲以请教问题为由独留叶菀夏一人,几人多番婉拒却还是被晏云洲的气势吓到,叶菀夏不得已继续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