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殷若婉摇头，“这些年来我还不曾见过他……”

“若说那猫妖时来，如此情形之下，除了万龙渊还能够在哪里。”殷秉笑着打断殷若婉的话，看着龙青枫分明是在笑着，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既然宫主尊奉你为国师，那不如请国师同我一道去万龙渊看看，也好一同定夺是否联合各大妖族妖力封印妖龙。”

殷秉方才还对龙青枫充满敌意，这会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众妖族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喂。”殷秉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龙青枫身上，林曜突然出声，这才让殷秉注意到他，见殷秉低垂下头，林曜嗤笑一声，“假笑小子，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虚伪丑陋吗？”

林曜向来是这样出言不讳口无遮拦的，也是因为如此才总是与獙獙那样的直性子一交流就吵架，但这次还更加尖酸刻薄了些，因为他着实不喜欢殷秉这个家伙。

明眼人都能看出殷秉葫芦里卖的全是假药，可偏偏龙青枫笑着点头：“好啊，此番我来妖界也本就是为解决此事前来的。”

“龙小子！”林曜还不了解妖界情况，但此刻妖界中的气息让他心悸，殷秉刻意引导龙青枫前去万龙渊这其中定然有诈，他会如此爽快应下，林曜觉得实在太过轻率。

殷秉到底是在妖宫掌事了多年的旁支，在被林曜出言嘲讽他面上也没有多余表情，抬眼看向龙青枫：“那不知国师打算何时出发？”

“即刻。”

殷秉指尖微微一动，随即笑道：“那好，既然今日有国师出面，那大家都先各自散了回去休息，有关其他事宜还等明日再做商榷。”

众人早就想走了，只是碍于殷秉的施压没能如愿而已，听闻殷秉放人，其他人也不再纠结龙青枫这个名不副实的国师究竟是从何而来，在他们眼中，凰室没落已是迟早的事情，加之今日殷秉对众人的一番威胁，他们回府后都打算好好与族人商量好退路，以免再如今天这般毫无准备，险些被人当成了小白鼠。

宫殿内片刻功夫便只剩下了四人，殷秉经过龙青枫身旁走到了门口处，看样子是打算为龙青枫和紫玄引路，殷若婉见状也要跟上，却被龙青枫伸手拦在了身后：“你留在妖宫。”

“为什么，我如今也是宫主，完全能够帮到你！”

“正因你是宫主，才更应该留在宫中把控全局。”龙青枫摸了摸殷若婉的脑袋，“你也长大了，要逐渐有宫主的模样，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到你的头上。”

“可他们都是爹爹以前的干事，不会听我的……”这些年来殷若婉虽已经改变了自己很多，也开始学着接触政务，但殷向烛并不让她过多接触，因此她并不熟悉妖宫这些大臣，一直是由殷秉代为交接，加上殷若婉年纪尚幼没有一点经验，一上位所面临的就是妖界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一言一行都让人无法信服。

当年龙青枫不曾向殷向烛确认殷若婉的身世，如今也已经没有这个机会，若是让众臣听闻有关殷若婉身世的一点风吹草动，恐怕她连这个位置都坐不稳了。

“我回来了就不用怕。”龙青枫说道，“等我了解妖界当今状况，我就回来帮你。”

殷若婉心中泛起酸楚，她竭力压制才没哭出来，看她用力点了点头龙青枫才放心下来，伸手抚了抚殷若婉的脑袋，如同六年前那安慰小孩一样的动作。

殷秉站在门口看着二人也不催促，见龙青枫朝他走来才笑道：“看来国师已经叙旧好了，真的不再好好道个别吗，也许你没命再回来了。”

“殷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龙青枫笑道，“同最初那样领路就行，少言多做，才是你应有的本分。”

殷秉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盯着龙青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咽下一口气，走在最前方领路。

林曜见状低低地偷笑，可却一点也没有掩着自己的声音，在旁的紫玄都听得清楚。

殷秉的步调极快，若不是说他带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试图甩开身后的龙青枫和紫玄，龙青枫浅笑，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

“轰！”

远处突然传来巨响，龙青枫稍稍看了一眼问道：“那里怎么了？”

殷秉没有回答，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回答，龙青枫便又笑道：“原来殷主管在妖界这么多年也并不清楚吗？这要是叫人传了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当今在宫主身边辅佐的臣子会如此无知……”

殷秉脚步猛然停顿，转头看向龙青枫，眼底的阴冷一闪而过被其他情绪遮挡，嘴角也在同一时间上扬，只是上扬的弧度阴森，看起来颇为诡异：“许是妖龙又在尝试破封引起的动静，导致妖界某块地域又坍塌了一块。至今妖界子民死伤惨重，国师可一定要想办法力挽狂澜。”

“我会尽力的。”

殷秉本想阴阳龙青枫一句，可龙青枫却如同棉花一样不管如何敲打都软绵绵让人无从下手，殷秉无从插话，只能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林曜觉得这个殷秉实在好玩，分明心中已经气急败坏，但无论如何也要忍在心中。这是殷秉在妖宫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但显然最近殷若婉掌权让他找到了一丝掌控权势的快感，这才在龙青枫面前好几次都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暴戾。

但龙青枫并不担心殷秉会对自己动手，他是一个极为谨慎惜命的人，在没有完全确认他与紫玄的实力之前，出手这件事情，他一定会让别人代替，如此，他更不会花精力与龙青枫有言语上的纠纷。

临近万龙渊，林曜眉头突然微微一皱，此刻他才感觉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妖龙……”林曜忽然才反应过来，警惕昂起头张望四周情况，可无论怎么看，周围也只是一片荒芜的黄土，除了他们不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