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个时候的读书人?
这就是秀才?
沈梦若不知道仅仅是她父亲如此,还是这个时候的读书人都这样子!
之前的时候,知道穿越到了这样的耕读之家,沈梦若一度是兴奋的。
诗书传家,大家闺秀!
这意味着她的未来,只要努力经营,必然不会太差。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个所谓的耕读之家,只是个样子货。
偌大的沈家,她四个兄长,都在进学,但却连童生三试中的县试都没考过,就这样的水平,也敢号称诗书传家?
他的父亲,考了几十年,在四十多的时候考中了秀才,但也到顶了。
沈梦若真的不知道,自家父兄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这般张扬?
尤其是四个兄长,那份骨子里的傲气,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读书有多么的出色。
沈梦若常常在想,若是他们的父亲过世,他们还如何张扬?
就凭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连个县试都没考过?
还是凭借他们已经过世的秀才先考?
沈梦若感觉心累。
她忽然就很想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些所谓的对她宠爱有度的亲人。
……
傅红苕可不知道沈梦若的痛苦,她这会儿正在品尝美味的叫花鸡。
用荷叶包裹后,这叫花鸡多了一股荷叶的清香,味道似乎更美了。
傅红苕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怪不得能发明举一反三的成语,因为他们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少夫人,少爷让人送了书信回来!”
傅红苕正吃得开心,秋妈妈带来了林瑞的书信。
自打林瑞出发去府城,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封信过来,跟傅红苕说着他府城的所为,要么是跟同窗切磋,要么是去一些茶楼以文会友,这期间会掺杂一些府城的美食见闻。
可惜,林瑞说的这些美食,傅红苕都没啥兴趣。
不过,说起美食,傅红苕就有了个想法。
秋闱在即,府城聚集了一府的学子,这要是在这个期间将林氏酒楼开到府城,那么,凭借炒菜的优势,凭借他们开发出来对这些菜品,岂不是瞬息名声远扬?
“真是好主意!”
“不过,算了,太过费神劳心,我还是躺着吧!”
傅红苕很快将自己的商业扩张计划丢到了一边。
不过,她寻思了下,还是将府里的两个厨娘给安排去了府城,去给林瑞做饭,做好对方秋闱的后勤辅助工作。
毕竟,林瑞这隔几天就一封信的,傅红苕又不是木头人,也得给出一点回应不是!
然后让傅红苕没醒到的是,等厨娘到了府城,林瑞宴请了一般同窗一回后,这些人就对炒菜和烧烤念念不忘。
林瑞跟林淳一合计,决定拓展一下林家的商业版图。
而开酒楼,并不会被列为商户。
因为这开酒楼并不涉及到大宗物品的低买高卖,是符合大周朝的士族经营规则的。
廖掌柜在县城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安排了人手前往府城。
等傅红苕知道家里在府城开了一家酒楼的消息时,正是她送去府城的两位厨娘回来的日子。
因为酒楼那边开起来了,林瑞想吃什么,自然有酒楼专送。
“果然,即便是没有我,事情还是会发生!”
“该挣的钱,还是会挣到手!”
“我啊,就该躺平!”
知道府城开了一家酒楼后,傅红苕躺平得更加心安理得。
……
只是,傅红苕这边才悠闲了几天,廖掌柜就又来了。
府城林家酒楼的生意太火爆,廖掌柜得亲自去坐镇,而县城这边的酒楼,还需要人管着,林瑞的意思是让廖掌柜来问傅红苕。
“廖掌柜,你觉得酒楼里的这些人,谁能胜任这个差事?”
虽然林瑞的意思大概是让傅红苕从家里找人去坐镇,但傅红苕没打算顺着他的想法来。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林氏宗族的人不少,但如果不了解这个酒楼的行当,贸然去做掌柜,那不是提拔,那是送他上刑场。
“少夫人,要咱老廖说,酒楼这边的人,真没谁能扛得起这个担子!”
“不至于吧?你这些年,就没想着培养个接班人什么的?”
傅红苕扫了廖掌柜一眼,然后就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
廖掌柜这个年龄,还真不急于培养接班人。
不过,傅红苕也没打算认错。
“廖掌柜,凡事得走一步看三步!”
“这事儿,若是你能早点想着培养个接班人,何至于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
“少夫人说的是,咱记下了!”
廖掌柜心里也是挺郁闷的。
谁能想到原本在县城也只是稍稍有所入账的酒楼,忽然之间就火了呢?好吧,酒楼火了是好事,可谁能预料到,东家转瞬就在府城开了一家更大的酒楼。
思量再三,傅红苕决定实行双掌柜制。
酒楼这边,廖掌柜推一个人出来,哪怕是矮子里拔大个,也得找一个出来。
而林家这边,傅红苕也找了个人出来。
林璋!
是林瑞的堂哥,也是当初去傅家接亲的林琅嫡亲的兄长。
林璋也是进过学的,但十年不中的他,就暂时歇了继续科考的心思,在林桥镇上开了一个启蒙班,一边读书,一边帮镇上一些孩童启蒙。
选择林璋,其实是秋妈妈的建议。
林家子弟虽多,但年龄合适的不多。
其他的人要么还在做着继续可靠的美梦,要么早已经有了一份还算过得去的产业混日子。
像林琅这般大的,正是拼搏的时候,大部分都还没下场试过身手,自然是不会愿意去做酒楼掌柜。
唯有林璋,有几分的可能。
当然,林璋会不会接这个差事,就不知道了。
因为是秋妈妈建议的,傅红苕也不好反驳,便安排人去请这位堂哥前来一叙。
在傅红苕看来,林璋大概率是不会愿意的。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林璋既然考了十年,虽然连年败北,但他心里大概是不肯服输的。
然而,等林璋听了傅红苕说的事情,只是稍稍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个事情。
“弟妹,我去县城做这个酒楼掌柜,我是没问题的。”
“只是,我顶多在酒楼干一年的掌柜,一年后,我会再度下场!”
“堂兄尽可放心,您要走时,随时可以走!”
傅红苕也不该犹豫的。
此时的她,已然明白林璋为什么要接这个活儿,这是要了解经济之道。
这位堂兄……呃,等等,想起来了,书里有过描述,说是林瑞的堂兄林璋,少年不第,苦读三年,一鸣惊人,连夺解元、会员,所有人都盼着他能拿下大三元时,林璋在京城游玩时,意外失足落水,英年早逝了。
“堂兄可会水?”
想到书里记载的林璋的死法,傅红苕就想到了林桥镇周边河道密集,按理说,生活在这样多水之地的人,怎能不会水?
然后,傅红苕还真看到林璋点了点头,道:“弟妹缘何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