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
林跃终于靠岸,回到爱戚城。
【系统公告:梁山即将沉没,请尚在梁山的玩家做好准备,尽快撤离......】
系统一连公告了三遍,随即便是一则“沉没”的公告,便再无声音。
林跃顿了顿,随即迈步踏入了秦军大营的大帐内。
如今秦军大帐内,众将已然聚齐。
将闾先行登上上首位置,便是对着众人笑道:
“多的我便不说了,总之诸位皆是劳苦功高,后日使者来了,便行封赏!”
“诺!”众将闻言拱手应道。
随即将闾扭头对着他身旁的黑袍宦官问道:“宴席准备好了么?”
“回殿下,已然备好了。”
将闾点点头,随即起身对着众将说:“诸位,随我赴宴!”
“诺!”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也许是终于可以放纵,也许是酒意有些上头。此刻帐内的武将皆是推杯换盏,劝酒声、大笑声不断,帐内热闹的气氛达到的顶点,连将闾也是加入其中,与众将打成一团。
林跃将酒碗放在桌面,望着将闾此刻与众将“称兄道弟”的模样,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浓厚。
他想了想便起身,他来到将闾身旁,微微俯身在其耳旁轻声道:
“殿下,我有些乏了,且想着去爱戚城看看那边如今修建的如何了...”
将闾故作不悦的说:“武威侯,那爱戚城什么时候去看都不迟,可我等聚在一起的时间可不多。”
林跃陪笑着说:“殿下,这爱戚城乃是末将麾下的程昱负责督造,这末将不去看看,心中始终是没底。”
将闾闻言也就是笑道:“武威侯既然如此,那便去吧,不过看完安心了便赶紧回来啊。”
“殿下放心。”林跃拱了拱手便率先离去。
一出门,屋外的秋风便吹了过来,林跃酒意逐渐消散,脑袋清醒了几分。
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便带着杨再兴一行人朝着爱戚城的方向而去。
过了不久,林跃等人便到了爱戚城南城门前。
林跃在甲士的注视下踏入城门,只见原先那宽阔的长街,如今已然遍布坑洼与尘土。
街上有着许多俘虏模样的人,正三两一组的推着小车,运送着木头与石料等筑城所需的材料。林跃印象中被大火焚毁后长街两侧破败不堪的房屋,如今已然为了方便运输,被推成了平地。
只余下手持鞭子的监工,与一队队巡逻的甲士。
他继续向里走去,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见到了他想象中的工地。
无数匠人“当当”的敲击着,修缮着屋舍,城内一片嘈杂之声。
而程昱此刻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他对着林跃施了一礼,“主公。”
“仲德,真是辛苦你了。”
程昱程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拱手回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罢了,能让爱戚城内流离失所的百姓早日重归家园,属下便不觉得辛苦。”
“仲德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林跃笑着问道:“不知进展如何,何时能够完工?”
程昱回道:“主公,最近人手充足,而那些监工、匠人与俘虏,照比前段时间都熟练了很多,进展很是顺利。
最主要的事大野泽的大雪,完全没有波及到爱戚,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然恐怕时间不得不延后一些了。”
林跃点点头说:“对,我刚从那边回来,那边雪一连三天不停,我离开时已经没过了腰身。”
“看来是天佑爱戚城百姓啊,就隔着一道荷水,没想到竟然是全然不同的两幅景象。”程昱闻言有些惊讶,他说:
“如果照这个速度来看,想必要不了两个月,在冬日前这爱戚城便能完工,到时这爱戚城百姓,便能重返家园了。”
“如此甚好。”林跃笑着说,
他不知自己能在爱戚城待上多久,但将闾说始皇帝将在十月之际来此,也就是最少还有两个月,时间足够了。
而程昱则说:“主公,此地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不如喝杯热茶,去去寒气?”
“可。”林跃示意程昱带路。
随即二人便来到一间房子内,程昱挥散了四周的甲士后,便关上房门,仔细净手后,便娴熟的拾起桌上的茶具,为林跃沏了盏茶。
程昱跪坐于桌前,只见那茶叶在沸水的冲洗下不断翻腾,不多时,淡淡香气便弥散在这间屋子内。
他最终分别沏了两盏茶水,随后递到林跃身前。
他举着茶盏笑道:“主公,此间无酒,属下便以茶代酒,敬主公一杯!”
林跃也是端起茶盏,与之举杯笑道:“仲德无需多礼,我们慢慢品下便是,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如此好茶?”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林跃便吹了吹茶水,缓缓饮了下去。
而程昱将茶盏放在桌面后,笑着对林跃说:
“主公,此番您平定梁山贼寇,使得砀郡百姓重归安宁,无数砀郡百姓都记得您的好呢,据说还有人要给您立生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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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眼含笑意。
林跃一听“生祠”二字,满脸诧异之色,他连连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仲德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你所说的生祠,那不是要我折寿嘛?”
程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一本正经的对着林跃拱手说:“主公,您这话是从何而来?”
他顿了顿,沉声说:
“主公,那梁山贼寇平日里作恶多端,可谓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盘踞小半个砀郡,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砀郡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
而您此番率领大军,一举将梁山平定,把那些强盗贼寇剿灭,还砀郡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使砀郡百姓不再深受其害、不再遭受其摧残,这对于他们来说,其恩德不亚于再生父母啊。”
林跃闻言心中有些欣喜,之前在匈奴、百越时,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被程昱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端起桌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强压住自己那勾起的嘴角。
而程昱则是继续说:
“况且在属下看来,主公您完全配的上这生祠。
毕竟您北击匈奴,使其再不敢南下而牧马;南征百越,为我大秦开疆扩土,增出三郡之地!如今更是平定了砀郡的这场祸乱,诛灭梁山贼寇,还砀郡百姓安宁。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壮举?哪一个单拎出来,不是足以封侯拜相的伟业?”
程昱说到此处眼中满是钦佩之色,他当即起身,拱手对着林跃深深作揖,语气中满是激动的说:
“主公您此等功绩,在属下看来,不亚于燕之乐毅、赵之李牧啊!”
林跃一听程昱将自己比作乐毅、李牧这两位战国名将,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喜色,嘴角不受压制的勾起。
毕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儿时的兄弟发小,他可能只觉得对方吹牛皮,置之一笑。
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乃是历史上建安年间的九卿、在即将位列三公之时,却以八十高寿去世,使曹丕为之流涕的安乡侯,程昱!
这让林跃不禁欣喜万分,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但就在他喉咙一动之时,忽然眉头一皱。
“不对啊,这两个人前者是“管乐之才”中的乐毅,另一个是战国四大名将,但下场都绝对算不上好啊!”
林跃心中暗道。
这乐毅官拜燕国上将军,受封昌国君,辅佐燕昭王振兴燕国。而燕昭王礼贤下士、纡尊降贵,将军国大事委托于乐毅,可谓是君臣相得。
受此大恩的乐毅为了一雪燕国前耻,受燕昭王之托,统帅燕、赵、韩、魏、楚五国联军伐齐,以弱胜强,连下七十余城,报了强齐伐燕之仇!
但就在齐国被乐毅打的只剩两城时,燕昭王惊喜过度,直接一命呜呼。而太子燕惠王即位后,却因小人猜忌起了功高震主的乐毅,使之无奈投奔赵国。
这也就是所谓的“强吴灭而范蠡去,全齐下而乐毅奔”。
下场不可谓不悲凉...
而赵武安君李牧,先北击匈奴,使得其元气大伤,此后十数年不敢靠近赵国边关重镇。紧接着又接连击东胡、收林胡、灭襜褴,战绩彪炳!
随后在平阳之战、赵军大败、折损十万人马,秦军连番出兵伐赵,赵国岌岌可危之时,李牧临危受命,率部南下迎击秦军!
此战李牧识破桓齮计策,大获全胜!
又于“番吾之战”中,抵抗住秦军两路大军,使之无功而返,武安君李牧的大名,也就此响彻七国!
最终李牧与同为战国四大名将中的王翦对垒阵前,却因王翦的离间之计,受赵王身边宠臣郭开污蔑其意图谋反,最终被赵王冤杀。
一代名将,就此含恨而终。
林跃想到此处,心中猛地一震,他心中刚刚生出的喜悦之情,瞬间便被一股寒意所替代。
而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是为之一僵,眉头紧锁,眼中很是疑惑。
他不太明白,这程昱与他说这些,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林跃缓缓放下茶盏,面色凝重的望着程昱,只见程昱仍旧是笑吟吟的拱手,并与林跃对视。
林跃觉得程昱那笑中带有很多深意,他越发觉得程昱刚刚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他带有些疑惑的问道:“仲德,不知你要说什么?”
程昱沉声说:“主公,范蠡灭吴而急流勇退、王翦伐楚求而田问舍,主公您该当如何?”
林跃脸色变了变,他勉强挤出个笑脸,
“仲德你多虑了,先不论北击匈奴我是于蒙恬大将军麾下效力,南征百越则是在任嚣将军帐前听命而已。
单单陛下如今正值鼎盛,且是千年难得一遇之雄主,远不是你所说的那些燕惠王、赵王迁之流可比的,现在谈论这些,尚且为时过早。”
“主公,陛下正值鼎盛,可主公您更是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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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再度拱手说:“属下接下来便是妄言,还望主公您先行恕罪。”
“仲德你且说便是,你我之间自不必有什么恕不恕罪的。”林跃挥挥手,示意程昱尽管去说。
程昱见状便沉声说道:
“常言道少年得志,必有余殃。
君不见昔日之甘罗,自幼聪慧,十二岁事吕不韦,出使赵国,凭借一张嘴,便智取赵国一十六城,十二岁便被当今陛下拜为上卿,风头一时无两......”
程昱说到此处顿了顿,他掷地有声的说:
“而今安在哉?”
林跃闻言嘴唇微微张动,想要反驳却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所堵住,喉咙上下不断滚动,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断思索程昱所说的话,虽说甘罗大概率是病死的,但程昱的那句“风头一时无两”与“而今安在哉”,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林跃额头冷汗直流,有些事的确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的,就像是这几日一反常态的将闾,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不断思考着程昱所言,脸上尽显纠结。
林跃半晌没有开口,而程昱就静静站在林跃身前。
直到半晌过后,林跃才缓缓说:
“仲德,我要不要学一学王翦老将军,求娶个公主?”
说着,林跃脸上充满了纠结,“如今梁山已经平定,我现在说是不是晚了些?”
当初王翦能够提要求,乃是始皇帝有求于王翦,且王翦为了让始皇帝定心,才有了那个典故。而自己即使在出发梁山前提出这个要求,始皇帝只会拿自己的脑袋祭旗!
毕竟一个砀郡的叛乱,朝堂诸武将挣破了头都想来掺一脚,根本就不缺人!
他有些苦恼,自己现在的位置着实是有些尴尬,要说功高震主,别说震始皇帝了,连一般的君主也震不了。
但自己毕竟年轻,且也算是屡立战功,如今便已至大秦伦侯,上面只剩“列侯”这一个爵位,自己若是再升,恐怕就封无可封了!
而程昱则是淡淡摇头,“主公您还是没有明白,不过主公您这提议,倒也算是另一破局之法。”
林跃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一个身影,但紧接着便用力摇了摇头,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亵渎。
他望向程昱,犹豫片刻后便起身,对着程昱施了一礼,拱手道:
“还请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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