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比武结束,楚蒙虽然就比了三场,和于野的那场算是一战成名。路云长也连赢了五场,他的化名常云也被大家熟知。
于崈开在少阳城的客栈从街道上看普普通通,可后院却着实大,有不少有钱的江湖人都在玉苍派的客栈歇脚。
“少主,那玉苍派之事——”客栈后院的假山群里,叶星思站在地面抬头望着假山上的楚蒙,面纱下的薄唇轻启。
楚蒙闭目凝神,夏日微风徐徐吹来,吹得人神清气爽,突然一声“艹”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叶星思握紧手里的鞭子做警戒。
楚蒙睁开眼睛,冷声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可——”
楚蒙冷厉的目光向她看去,叶星思只好闭嘴走了。
于野捂着胸口走进假山群,嘴里骂道:“死楚蒙,亏我还是你的粉丝,下脚这么重,还好姑奶奶是个男人身体,我要是个女子,此刻胸都要被你踹爆了!”
“嘶,好痛!”于野仰天哭叫:“系统啊,你能给我个空调电风扇吗?好热好热啊!”
于野胸口一个瘀青的脚印,并伴随着火辣辣的痛,刚上了活血化瘀的药,夏日炎热,此刻他拉开衣襟露出胸口,边走边拿着扇子扇胸口的淤青。如此才能稍作缓解。
“本少主只用了两成力,如此都受不住,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
“少主?”于野转身四处去找,骂道:“大半夜的做鬼啊?”
“做鬼的不是我,你要是再骂,本少主立刻让你去做鬼!”
“楚蒙?”于野半天没找到,试探地问道。
“怎么?”楚蒙不知何时从假山上下来了,好整以暇的站在于野背后,轻蔑问:“知道我的名字?”
于野顿时下了个激灵,转身时没出息的膝盖软了软。
“你好像很怕本少主?”楚蒙低头看着于野近在咫尺的眼睛,话语有点戏谑。
“没——”于野给自的扇风的扇子扇到了楚蒙脸上,本想卖个乖却把楚蒙额前的碎发扇了个乱七八糟,于野吓得手忙脚乱扔了扇子去给楚蒙整理头发。
楚蒙扼住于野的手腕,笑容可怖,像是地狱中的饿鬼:“你就是如此曲意奉承本少主?明明嘴里心里都在骂我,见到我却奴颜婢膝,讨好卖乖。嗯?”
“哪有。”于野面上尴尬,想从楚蒙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腕,他的掌力实在让人难以承受,小心翼翼问道,“少主能先放开吗?痛!”
楚蒙深黑色的眸子紧盯着他的眼睛,在他挣扎用力之时,倏而面无表情松开了手,于野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胸口的痛感顿时让他的碎嘴骂不出声。
楚蒙居高临下地望着跌坐在地上痛到龇牙咧嘴的于野,问:“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于野不知道是不是疼得脑子不对劲了,还是偏要找死,气骂道:“你他妈的要杀我全家,我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吗?!”
楚蒙一怔,挑了挑眉,笑道:“哦?你偷听到多少?”
“谁他妈的偷听了。”于野的脑子好像瞬间转过来,赶紧演起来:“就听到了一点点——”
“你嘴里能有一句实话吗?”
“真的就听了一点。”真是嘴比脑子快惹的祸,于野只想扇自己口无遮拦的嘴,勉强站起身,赔笑道:“少主大人,我知道你想要钱,我可以帮你,当牛做马都行,求你别杀我家人行吗?”
“你比你那废物哥哥还差劲,本少主凭什么听你的话?”楚蒙右手捏住于野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道:“我现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捏死你。”
于野强装淡定,道:“少主,您现在屠了玉苍派满门,只会给您日后增加丑闻,对您日后一统江湖也会有阻碍,还不如咱们精诚合作,您需要什么我支援,我好歹是玉苍派的二公子,拿点银子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您只管做您的事情,我的嘴很严,只想活命,求您饶小人一命。”说着于野就准备跪下去,楚蒙不放手,硬提着他的肩膀,于野只好站直身体,努力把表情做到最真诚。
“哼。”楚蒙轻轻冷笑一声,右手松开他的肩膀,拍了拍手,似乎碰他一下都嫌脏,道:“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若让本少主知道你耍花样,随时来取你的狗命。”
“是是是。”于野低眉顺眼地笑着。
“滚吧。”
于野听到这两个字别提有多亲切,连滚带爬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走,一秒钟都不想看到楚蒙。
回到房间里关上门,于野躺在床上,胸口的疼痛都忘了,浑身都是冷汗,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
我他妈的为什么要粉反派!粉就粉吧,为此还气死了,穿书来到这个破地方,还要和反派完成亲密值,那楚蒙一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还怎么完成亲密值。
“活着太难了!”于野一头捂进被子里回想着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看来反派暂时不想杀了自己,为了能更努力地活下去,要不然想点办法搞些钱给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主意!”与其让他来找自己,不如主动点,这样也算是刷亲密值的开始,可是这不应该是好感度吗?
我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刷亲密值啊!
比武大会持续了四日,于野只第一天去了并被男反派踢下了擂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第五日是九仪门少主楚蒙和御风楼弟子的决赛。
不是于野不去,楚蒙那一脚,再加上晚上二人相遇,他惊吓过度,晚上就发起高热,早上几乎是昏迷不醒,洛卿儿早上前来叫于野起床时,摸着他的额头又是哭的一顿梨花带雨,将于崈狠狠骂了一顿。
最后一日,于野拖着昏沉沉的身子坐在了玉苍派的看台上,只因为昨日夜里小二给他一封信,看完信吓得于野当夜立马退了高烧,早上在母亲洛卿儿的各种劝说下还是来了比武场。
于野撑着头在看台上,本就精神不济还被楚蒙对战时抽出时间冷冷盯上几眼,炎热的夏日硬是看的于野如坠冰窟。
台下人叫好声不断,每每察觉到楚蒙的眼睛要看过来,他就赶紧跟着鼓掌叫好。
直到最后路千山上台宣布今年武林比武大会第一名是楚蒙时,他却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孤冷高傲的看着路千山道:“我记得江湖里有规矩,每七年召开一次全武林的比武大会,其中各派都会选拔一些无门无派且品行根骨俱佳的弟子收入门中。”
“哦?”路千山感到好奇,笑问道:“九仪门的少主是想入哪个门派吗?”
“非也!”楚蒙冷笑一声,高声道:“武林中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夺得第一名的人,将有一次挑战武林盟主的机会,若是赢了,武林盟主就当退位让贤,且此战生死不论!”
台下议论纷纷,各江湖门派自然都知道这些规矩,但是任谁也不敢挑战路千山,当年他可是在武林大会上从头胜到尾,并接受过无数江湖之人的挑战,只有一场败绩就是年轻时独自对战雪落梅花双剑,雪落梅花双剑夫妇也无取人性命的意思,对战前夕就曾言明只比试武功。
此事各种细节无人知道,也只有他们三人清楚当日发生了什么。
路千山点头坦然道:“是有这么个规矩。”
“盟主认同就好!”楚蒙拔出手上的落雪剑,道:“路盟主,请吧?”
“这?”路千山道:“少主可想清楚了,此战生死不论,你还年纪——”
楚蒙将剑鞘扔给台下的叶星思,喝道:“路盟主废什么话,莫不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路千山是极爱惜人才的,他看得出来楚蒙根骨极佳,又姓楚,所以他在心中早就猜想过楚蒙应当就是雪落梅花双剑夫妇的遗孤,本想比武结束后请他上盟里叙旧结识。若真是故人之子,日后也当照拂一二。
楚蒙眼里只有于野能看懂的杀意和恨意,路千山一愣,他想:这后辈的眼神不善,似有鱼死网破之意,难不成有什么误会?
路千山斜眼看了一下盟中弟子,一个弟子将他的万踪剑拿了上来。
“多年未见路盟主使用万踪剑,早前盟主只用摧云剑,后来听说传给了他儿子。看来那小子此战凶险了!”
“谁说不是呢,上次见路盟主用万踪剑还是多年之前前朝覆灭,江湖动荡,他以一身之力平定江湖,这才有如今江湖之人的敬仰爱戴。”
“这小子真是不识趣!不知所谓啊——”
底下的议论于野也听了一耳朵,毕竟他好歹有着二十一世纪吃瓜群众的心。
当然他也是知道剧情的,这一战楚蒙败了,而且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还是赶来的凡清夫人将他打晕后带走的。
也是此战让楚蒙意识到自己根本打不过路千山,他被凡清夫人亲手养大,并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路千山杀死的,所以后面他彻底黑化和主角抢夺乾坤双剑,走火入魔,在江湖中肆意屠杀,成为臭名昭着的反派。
“哎。”于野叹息一声,深感如此身世背景的楚蒙为什么是个反派呢?应该成为主角好吗!
“你叹什么气?”于文书坐在于野旁边皱眉问,并将于野抓桌上点心的爪子拍开:“你都吃了多少,不嫌腻吗?”
于野也不理于文书的嘲讽,抢过糕点,咬了一口,摇摇头道:“咱们打个赌。”
“什么?”
“九仪门少主会输。”
于文书嫌恶地看了一眼于野,下巴向周围抬了抬,道:“你看周围谁信九仪门少主能赢?难不成你要赌他赢?”
“没意思。”
“你好好练习自己的武艺吧!”于文书终于看不惯于野还在往嘴里塞糕点,嘴巴都塞成一个小河豚了,于是一把将他刚放到嘴边的糕点抢过来,揶揄道:“一天天光知道吃!还不知道让谁一脚踹下台,发了四天的高热,吓得亲娘天天以泪洗面!”
“娘——”于野转身又开始找洛卿儿告状。
洛卿儿一巴掌打在于文书的后脑勺,骂道:“你弟弟的身子还没好,你又开始欺负他!”
于野鼓着个嘴,吃糕点得意洋洋的劲,差点把于文书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