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零推着杰洛从餐厅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现在就她和杰洛在一起,她可舍不得就这么得和杰洛分开,更不想回到自己家里——因为那儿全都是女人。
女生都会吃醋,自然会防着出现在喜欢的男生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些女生还都很漂亮。
难得身边没电灯泡,雷零就是推着杰洛到处走,明明只是在闲逛,但她就是觉得很开心。
“雷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杰洛问道。
“我想想看啊……”雷零停了下来,他们这是在喷水池前。
这个广场的人已经变得稀少,跳广场舞的大妈早就回到了家里,让这儿显得很空。
也不知道怎么的,雷零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生活——她都是在军队里指挥作战,基本上面对都是一些很硬派的大老爷们。
这儿,同龄的女生基本上没有。
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都是三四十岁的阿姨,她自然没法和他们聊到一块。
后来,天幕被打开,外星人入侵。
在这危难关头,其他地球上的战斗员过来支援了,其中就有杰洛。
杰洛和她年纪相仿,实力强大的同时,又是联络者,雷零深深地被她吸引着。
但真要说的话,雷零对杰洛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好的。
“杰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吗?”雷零微笑道。
“我记得啊。”杰洛笑着说:“我那时是第一次坐这种机甲,虽然我也看过一些机器人动画,但我实在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坐上机甲的那一天。”
……
一月二十号,亚洲西北区,兑换成四十二号地球的地图的话,那大概是西伯利亚一带。
雷零的处境很危险,她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
“干脆杀掉我吧……”
吉普车在雪地中行驶,被轮胎弹溅的雪块和泥巴正在不断地拍打着挡风玻璃。车灯照耀着被雪花染白的树林,随着车子向前奔驰,这样的景色不断再现、不断更新。
在这辆激烈弹跳车中,有一位少女咬着自己的拇指,她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孔,不久之前的她是健康的肤色,而现在,她的脸色苍白,看起来相当憔悴。
被抓到这里过了多久呢?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呢?
雷零一想到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被外星人侵略者抓去,她没有被改造,只是被那些人连接上与脑电波同步的电线。
她是聆听者,可以听到地球的声音,而这些外星人正在研究聆听者的秘密。
如今,她的同伴来救她了。
——原本五十人,每支小队十人,那些来救他的战士现在就剩下这个开着吉普车的男子。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汇合地点了。”
握着方向盘的中年男子叫喊着,他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胸甲已经毁坏一大块,左肩上还正在流血。
再过几公里,穿过前面的山丘,你就自由了!他安慰道。
“说谎!你说谎,就靠这车子……我们怎么可能逃掉?”少女哭着说。
她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她被那些外星人脱光了衣服,手脚被某种磁力装置封锁着,那些外星人将她丢到了有绿色液体的水槽中。
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这儿的空间会出现有节奏的律动,听起来像是心跳声。
询问的声音从空间中出现,随之出现的还有空间波纹。
她被这些人问了一次又一次的问题,像是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重复。
“放我离开!”
她的声音没法传递出去,甚至传不到自己的耳朵里。
渐渐的,她的意识变得崩溃。
一开始,她咬手指是为了让疼痛刺激自己的身体,可以让自己保持自我。血从伤口中流出来,就去她的口腔物舌头,在这样的黑暗中,她的味觉、触觉、听觉被放大,感受着血腥味——这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活着的。
可渐渐的,这种自残盖过了她的理智。
死亡,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这是一种习惯,比如说现在,她又在咬拇指了。
“别咬了!”
男人对着副驾驶的位置抽出了一巴掌,他打断了少女的动作,后者先是一惊,就这么愣了愣,她发出了哀鸣。
“让我咬吧,要不然就杀了我吧。求你让我咬吧,你,你可以杀杀……了吗……”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一台坏掉的收音机在播放磁带一样。听着她痛苦的说着重复的话语,男子心痛无比。
“这些外星人都是垃圾!”
就在后视镜映射出男人扭曲的表情时。耀眼的强光从车子后方飞来,带出了一条白色的直线飞向车子的左前方。
“轰隆!”
强劲的冲击波在扩散,带雪的树木被瞬间点燃,还燃起了熊熊火焰,夜晚的天空也一同被染上了红色。
爆炸带来的风暴直接吹飞了车子,车上的紧急弹射装置被激活,两人的座椅变成了“喷射背包”,承载着他们在空中完成了一道道抛物线。
“砰!”
少女忍着几乎让自己昏厥过去的忍痛强睁着眼睛,额头上的鲜血正在缓缓流下,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
她真的很想哭,但她现在几乎连悲鸣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这时候,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他给少女解开安全带。
他说道:“快走,你要前面一直走。”
少女愣住了,她这才发现男人胸口正在流血,血染红了他的裤子,他来时路上也算是血。
少女一动也不动,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的。
“别发愣了!”
男人那带血的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正在使劲摇晃。
迷茫的意识逐渐清醒,她的目光看到了男子的身后,直接改载着他们的车子现在已经地盘朝天,轮子却还在继续转动。
“快走,朝着东北的方向,走啊……”
望着男子含着泪水的眼睛,少女的双眸也闪动着泪光。
“快点……逃……”
男子眼睛一闭,身子一软便是跌落在雪地中,无法再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