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威能具体达到了什么程度，还要实际对敌之后才能看出来。

断崖之下，两波人一路血战而来，其中一名白衣刀客如同杀神一般在一支骑兵队中来回绞杀，刀光所过之处不时有血迹洒下。

宁海山，宁当，宁武几人豁然在列。周寒在断崖之上看得直皱眉，对方的只言片语已经传入他的耳中，原本留两块玉佩下来是作为报答的，没想到却是给人惹来了这般麻烦，倒是事与愿为了。

那卓清的刀法出神入化，在先天武者境中也是一等一的强者，周寒修炼《梵天无极功》也有了相当的火候，哪怕这些年已经放下，可随着岁月的增长，体内武道真气依旧是在缓慢增长的。不过单以武功而论，周寒也不觉得自己会是这狂风刀客卓清的对手。

宁武，宁当兄妹有玉佩护身，卓清也奈何不得，不过宁海山却是数次被卓清笼罩在攻击之下，每次宁海山受到攻击，宁当，宁武都会以身去挡，卓清的攻击都被化解下来。

不过宁海山纵然知道两人有玉佩相护，此时心里亦是颇为难受，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玉佩的防御是否会被消耗，卓清显然打的也是这么个主意，玉佩防御再强，也终究只是无水之源，承受一次次攻击之后，迟早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而且卓清每次总会相对避开宁当，毕竟宁当身上的玉佩有反击能力，卓清也是受不了，好在宁当本身没有习武，虽有自保之力，却是远跟不上他的速度。宁武在接连承受重击之下，那玉光也有逐渐变淡的趋势。这也越发坚定了卓清的判断。

“不用管我，快走！”宁海山看到这般情形也是面色焦急，这样下去宁武迟身上的玉佩迟早会防不住。

“走不了了。”卓清一刀又结果了两个骑兵，身形一晃再次向宁海山递刀而来。

卓清一刀斩出，此时虚空中却是有一道无形冰刃飘飞而来。只听锵地一声，卓清手中那口上好的宝刀的陡然间断裂开来。

骤然发生这般剧变，卓清抽刀而退，面色惊疑不定地拉开了与宁海山之间的距离。

在场的人均是呆立当场，毕竟这么多人里面没有谁有这个能力断掉卓清手中宝刀，以往卓清面对三个同境界的先天武者时，尚且没有被这样断过后中兵刃。

“不知仙长在此，惊扰了仙长的静修，还望仙长恕罪。”卓清洒脱地将断刀扔到一边。

“既然知道我给了宁家玉佩，竟然还敢动手，胆子不小。”淡然的声音自那雪崖之上传来，众人骤然间抬头往雪崖那边看去。

“晚辈现在受伤在身，命不久矣，不得已出此下策，如果仙长能出手救晚辈一条性命，晚辈愿意为前辈牵牛执马，伺奉左右。”卓清向雪崖处直接拜倒道。

“你这样的奴仆我用不上，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便自行了断吧，省得我动手。”周寒不紧不慢地道。

“还请仙长将玉佩收回，至于这些人，便让他们走吧。”卓清的面露苦笑的同时，宁海山却是向周寒拱手说道。

“爷爷，卓清可是杀了这么多人。”宁武当下有些不满地道，就算宁海山不想杀人，也不至于为了卓清向周寒求情，而且这两块玉佩价值连城，关键时能救人性命，宁海山却是要周寒将其收回，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只是人原本是爷爷与宁当救回，此时宁武也不好在此事上劝阻。

白袍艳丽女子听到宁海山的话之后亦是目光闪动。

平时看似慈和的宁海山此时态度却是异常的坚定，丝毫不为宁武所动。

宁当心里虽是有些不理解，却也没有反对宁海山的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许你是对的。此事是我孟浪了。”周寒点头伸手微微一托，两块玉佩分别自宁武兄妹身上飞起朝雪崖之上飘飞而来。

“既然宁老替你求情，便免你一死。都各自散去吧。”周寒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收场，不过如此也好，宁海山的生活重归于平静，对方救他原本也没有奢望要什么报酬。

“多谢仙长不杀之恩。”卓清苦笑一声，抬手一挥，其手下所剩不多的武者齐整整地退去。卓清自身也闪身到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看来这家伙还有什么是要跟自己说的，竟然没走。周寒眼神一闪，卓清只是退入到树林中并未远离，自然无法瞒过他的耳目。

“仙长尊贵之躯，岂能寄居于这等荒郊野岭，晚辈在县城那边有一处上等庄园，不知仙长是否肯移驾，让晚辈等一尽地主之谊。”白袍艳丽女子向周寒拱手道。

“不用了，我在荒郊野岭呆习惯了，都回去吧。”周寒摇了摇头，自然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心思，眼下正是修炼略有所得的时候，若不是宁海山遇险，他都懒得现身，怎么可能去对方府上作客。

“是，仙长。”白袍艳丽女子脸上不由闪过几分失望，不过周寒执意如此，白袍艳丽女子倒是不敢多劝。

相比之下，看到白袍艳丽女子脸上失望神色的宁武心里无疑更不是滋味了。可他原本与周寒并无交情，甚至还出言赶人，周寒没有牵怒于他，已经是格外开恩，此时哪里敢再多说，唯有随着白袍艳丽女子退去。

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雪花，一路上的血迹，因为诸多得斗法时的一片狼藉各自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寒依旧盘坐在雪崖之上感悟雪境，直到卓清的咳声打破了风雪中的宁静。

“晚辈手上有两只仙人所用的宝袋，不知对仙长是否有用。”卓清一咬牙，再次来到雪崖之下，竟是从身上取出了两只乾坤袋。

周寒伸手一招，将那两只乾坤袋吸扯过来，对方不修法术，自是打不开这两只乾坤袋。周寒轻易便将其打开，都是些炼气期修士所用之物。对周寒根本没什么帮助。

“两个寻常炼气期修士的乾坤袋你也敢拿过来找我？宁家人不喜看到血腥场面，我便懒得取你性命，你以为真不会杀你？”周寒随手将这两只乾坤袋掷了回去冷眼道。

“晚辈修得假死之术，当时被妖物击杀的人太多，堆成小山一般，拣这两只乾坤袋时，也意外听到了两个妖物的对话。也许前辈会感兴趣。”卓清连忙拱手道。

“有话直说。”

“那两只妖物提及九峰瘟阳绝脉大阵，修，修仙界浩劫。晚，晚辈具体也不甚清楚。”卓清自忖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只是在周寒那凝重冰冷的气势之下，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倒不是卓清心里害怕，事实上他已经是命不久矣的人，左右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在周寒的气势之下，身体有些本能的不听使唤罢了。

“九峰瘟阳绝脉大阵？当时的情形如何？”周寒问道。

“当时晚辈在晋云国青都山下的一个小县城，那县城内爆发妖乱，整个县城数万百姓皆死于此祸，晚辈仗着假死之术混迹在死人堆里面勉强逃过一劫。隐约中听到两个妖邪之间的交谈。”卓清努力回忆着道。

周寒听卓清说完，表面看上去并没什么，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九峰瘟阳绝脉大阵，至少要有九个实力强绝的道果境修士亲自坐镇，经过动则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布置，一经发动，将会掀起多大的波澜怕也只有真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了。换个人也许还真不会把这番话放在心上。原本周寒便对那一直隐匿在背的的瘟妖忌惮已极，《云雾大陆见闻志》，《天庚阵经》上刚好都有记载到这种阵法，云雾大陆见闻志是只是寥寥数语，形容此阵灭绝生灵，极伤天和。《天庚阵经》上倒是详细一些，也没有详尽的破阵之法，不过对于阵法的轮廓却有个大概的介绍。选九峰之数以镇地脉，看来北邙山与青都山便分别是九峰之二了。虽然卓清也不甚确定，毕竟只是听到两个妖邪寻常的对话，不过在周寒看来，却已经是几近事实了。

卓清将这一席话说完心时也是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真的对眼前之人有用。不过除此之外，卓清也是别无他法了。

“这阵法听着倒是新奇，你体内有三股不同的真气乱蹿，不停地摧毁着生机，能维持到现在，也是你武道修为了得，换个寻常的先天武者早就支撑不住了。”

良久之后，周寒方才收拾了心情，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对方布下如此弥天大局，背后的道果境强者恐怕还不止一个，以他现在的修为考虑这种事还太远了。不过卓清的话多少给周寒带来了几分危机感，对付日后可能严峻到极点的形势，可能只有晋阶到道果境之后，才有几分进退自如的余地。待眼下的境界巩固之后，后面便得去一趟天目沙漠，寻找那可能存在的结道灵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