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的望着符焱,柔声问:“这样可算报答吗?”
符焱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不许她再往后退,而是将人往自己怀里拽:“算!”
“那你这是……”
“我还要。”
段音薇笑的眼睛微微眯起,偏偏不肯再让他如愿,而是拿筷子夹了一口菜喂给他:“用膳的时候要好好吃饭,夫君身强体壮才能保护我啊。”
符焱一口吃下,觉得她喂的菜的味道都和自己吃的不一样。
然而甜头也就到这了,段音薇不肯再给了。
就这么着,一直耗到了晚上符焱才如愿抱到了媳妇。
他一次又一次的缠着不肯让她睡,段音薇虽不似白日里那般坚定的拒绝,但她的确有些退缩,几次跟他提起明日还要早起去平阳侯夫人那请安,叫他适可而止。
符焱满心都想着怎么哄媳妇心无旁骛的跟他亲热,于是忙安慰她说:“无妨,往后你去向娘请安我都陪你一块去。”
“这样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当儿子的去给娘请安难道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媳妇你别想那些了,你看看我,多想想我行不?”
最后,到底又是不依不饶的拉着段音薇闹到了后半夜才算罢了。
翌日起身,他果然像他昨晚说的那样陪段音薇一起去给平阳侯夫人请安,搞得这位侯爷夫人一时也说不上自己是更欣慰还是更心酸。
临走之前,符焱还对平阳侯夫人来了句:“娘您要是没事儿吩咐音薇就让她赶紧回去吧,我让她给我缝身衣裳,得赶快弄完。”
但凡涉及到自家儿子的事情,那平阳夫人从来都跟变了个人似的,没有犹豫的就让段音薇走了,往后两日皆是如此。
到了第四日,段音薇该回门了。
符焱亲自备下了好些礼物,平阳侯夫人得知后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呦,这么多呀。”
“多吗?这我还担心少了呢。”
“……”
平阳侯夫人心说,这要不是因为是亲生的,看她怎么鞋底子抽他。
她掩饰好情绪,转而看向段音薇:“音薇你可别多心啊,我倒不是不舍得这点东西,只是恐你家里人觉得太贵重,愈发觉得咱们两府……”
“娘您要没事儿就回去歇着吧,不用送了,外面风大。”说完,符焱拉着段音薇就准备上马车。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平阳侯夫人的声音下意识拔高,结果被旁边的平阳侯狠狠瞪了一眼。
平阳侯不悦道:“没听你儿子说嘛,让你回屋去,外面风大,仔细扇了舌头。”
平阳侯夫人:“……”
这爷三爷俩的是都要气死她嘛!
话分两头。
却说符焱和段音薇回了段府后,他和段嵘他们在前院聊天,段音薇则在后院同老夫人还有周氏她们说体己话,主要就是告诉她们自己在侯府一切都好,符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叫她们放心。
周氏忧心忡忡,明显不完全相信:“我听人说,那符四公子性情爆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娘是恐你被他欺负又不敢说。”
段音薇笑笑,眉宇间一派温和:“娘,您误会了,他对外人是有些凶凶的,但他对女儿很好,很听话呢。”
“听、听话?!”
“嗯,很乖的。”
“……”周氏心说,闺女啊,咱俩说的是一个姑爷吗?
段音薇知道口说无凭,是以在后来一家人用膳的时候,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支使符焱:“夫君,你能帮我夹一下那个虾吗,我够不到。”
符焱立刻将虾夹到自己碗里,剥干净了才放到了段音薇面前的碗中。
这还不算,见段音薇偶尔在和老夫人他们聊天,他便默默坐在旁边给她布菜,别说,夹的菜还都是合乎段音薇口味的。
老夫人她们看着这一幕,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还有一点,就是平阳侯夫人委实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这让段家的一群“女将”忧心不已,拉着段音薇是千叮咛、万嘱咐。
好在,段音薇自小就聪明,不像段音挽似的是个傻白甜。
她虽看起来柔弱可欺,实则却也藏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机,自她入府后这短短几日和平阳侯夫人的几次交锋,她没有一次不是占了上风的。
段音薇心里清楚的很,只要她能把握住符焱的心,平阳侯夫人就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无意当个恶媳妇搅的侯府上下鸡犬不宁,她是想要安心同符焱过日子的,偶尔耍些小手段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罢了。
段音薇原本以为,她要费些工夫才能让符焱对她另眼相看。
为此,她在出阁前还特意找师父学了舞剑,想从一些其他方面入手制造共同话题也好、让符焱对她感到惊喜进而好奇也罢,总之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的。
谁知,他竟那么轻易就对她改观了。
后来呢,她担心符焱喜新厌旧,是以她就想着不能一次满足他太多,要让他时时对自己有神秘感,求而不得才会勾的心痒难耐。
这份心情,至少要持续到她有孕生下一个孩子。
可她又一次没想到,原来根本都不需要她特意做什么,符焱就已经欲罢不能了。
最初的时候,其实段音薇心里并没有很喜欢符焱,只是因为嫁了他才去对他好,那份心情的转变是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发生的。
她惊觉爱他超过自己时,是在她小产的那次。
素日那般刚强的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可却在得知他们孩子没了的那一刻倏然泪落。
他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向她道歉说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说他愧为人夫、愧为人父。
段音薇以为自己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旁人了,可看着符焱发红的眼眶,仿佛一只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猛兽,她的心不可抑制的揪痛了一下,很想像平时那样亲他一下,看他像吃到糖似的那么开心。
说回眼下。
回门之后,段音薇和符焱回了侯府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符四公子的院中多出了一位女主子,日子肯定会从前不一样了,感受最直观的就是那院中的下人了。
平时犯了错,四公子下令杖责那都是轻的,可自从四少夫人嫁过来,四公子便越来越少发脾气,即使偶尔动怒也都是下人没伺候好少夫人,只要少夫人能开口求情,那准备能逃过一截。
再比如说,除了性格,他们发现四公子的生活习惯也变了。
往年夏日,他出门时总要咒骂一声:“这毒日头!真烦人!”
可今年就不是了。
起因是那日,四少夫人在廊下纳凉,手中团扇轻摇,她同身边的四公子说:“阳光明艳一些真好,照的各处都亮堂堂的。”
当时他们家四公子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最喜欢晒太阳了。”
下人:“……”
四公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还比如说,言辞举止这方面。
某一日,小厮向四公子禀报一些事情,言辞间是深思熟虑,想了又想,结果毫无疑问被四公子给骂了一顿:“做什么娘们唧唧的!有什么话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咬文嚼字的干什么!考状元啊?”
“回四公子的话,小的往日胡咧咧惯了,不妨那日被四少夫人给听见了,她告诉小人不好这样讲话,小人便改了,可如今这嘴上忽然要忌讳着些吧,便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正说着呢,就见段音薇端着参汤进来了:“忙什么呢?”
符焱一脸认真的说:“哦,这小子说脏话,正被我教育呢,让他嘴里干净着点。”
小厮:“……”
他看嘴里最不干净就是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