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目光坦荡的迎上傅云澜的视线,傅云墨反应淡淡的,反复在说:“我不过是作为兄长关心妹妹的婚事,任你如何看都问心无愧。”
不过这种假象也就只能偏偏傅云苏那种实诚人。
傅云澜半点都不会信。
他又掏出几张银票,和方才的那些一起递给了傅云墨,凉声道:“鸢儿的夫君,端看她自己心意。”
他自是会帮她把把关的,但绝不会仅凭自己喜好就横加干涉。
傅云墨轻笑着收起银票。
那副乾坤尽掌的嘴脸看得傅云澜莫名火大,总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当中。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傅云墨无缘无故提及傅汐鸢的婚事,确然是有所图谋。
但他也不过是想提早准备而已,并非是将所有人、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前几日,他无意间得知傅汐鸢经常同段朗来往,恍然想起自己这位大舅哥至今还未娶妻,他家阿离又向来是个护短的,他恐那二人真看对了眼儿,偏段朗又没入傅云澜的眼,是以今日才有此一言。
傅汐鸢若当真对段朗有意,自然皆大欢喜。
若没有,他也没损失什么。
不日,段昭与步非念大婚。
段音离怀着孕也要跟着凑热闹。
段家上下喜气洋洋的。
围观的百姓更是左一层、右一层,提起段昭都忍不住感慨当初那么痴傻的人如今竟成了这般风流人物,功名利禄和娇妻美妾都有了。
当然了,娇妻是步非念,美妾也是步非念。
武安侯夫人之前为女儿挑选陪嫁的时候,还特意选了两个老实本分的,想着即便日后承宠也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
谁知步非念听闻“陪嫁丫头”一事,先是一愣,随即竟轻轻摇头:“算了。”
武安侯夫人不解。
待到细问,步非念却说什么都不肯多言了。
知道自家二女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侯爷夫人也就没再坚持,只当她是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殊不知,步非念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
段昭面对其他女子的情况她看的明明白白,纵然她大度的不会吃醋拈酸,怕是他也无福消受,更遑论说她这会儿只是想起便已经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了。
私心里,她甚至很庆幸段昭对旁的女子没有杂念。
可另一边却又忍不住担心洞房之时他会否能承受的了。
这事儿装在步非念心里许久,一直不敢向旁人吐露,随着婚期越近,她心里就越发焦灼。
直至今日上了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的进了段府。
拜过天地之后,她和段昭被送入了洞房。
掀盖头、喝合卺酒……所有该做的都做完之后,段昭便出去招待客人了。
步非念便在房中歇着。
直至窗外夜幕渐降,段昭才带着酒气回来。
身后还跟着素日交好的一群人。
以平阳侯府的七公子符禄为首。
他们原是来闹洞房的。
结果刚走到门口,还没等进去呢,就被凉月给拦了下来:“天快黑了,诸位公子请回吧,我们家大公子和少夫人也该安寝了。”
符禄他们自然不愿:“诶,小丫头,我们可是来闹洞房的。”
“我家小姐交待过,今日不许闹洞房。”
“你家小姐?”有人喝的醉醺醺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你家小姐是谁啊?有本事让她出来见我!”
“哦,我说错了。”
那人以为凉月是意识到不该阻拦他们,谁知她话锋一转,淡声道:“不是小姐,是太子妃。”
不妨听到“太子妃”三个字,这些人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太子妃倒是不可怕,漂漂亮亮的,听说还十分听她兄长的话,可架不住太子殿下可怕啊。
再则,纵然太子殿下也不可怕,可既然太子妃有言在先,他们也不敢造次。
洞房没闹上,一行人略有些失落的离开。
段昭望着他们勾肩搭背的身影,想想阿离连这个都帮他考虑到了,不禁摇头失笑,随即稳步走进房中。
屋中婢女已退,唯有步非念一人端坐在榻边。
身边放着一本摊开的书,显然在他没回来之前她就如此打发时间来着。
他抬脚朝里间走去。
步非念起身相迎:“回来啦。”
“嗯。”段昭在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我喝了些酒,恐身上有酒气熏到你。”
本该沐浴后换身衣裳再来见她的,只是一来符禄他们催着要来看新娘子,二来他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是以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
步非念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叫人备水吧,我帮你。”
她说着,便上前欲帮段昭解开身上的腰带。
段昭不觉一僵。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怒光灼灼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随意垂着的手也无声攥成了拳头。
若这会儿步非念抬头看就会发现,段昭整个人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当然了,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脸蛋红扑扑的,只是因着低头的动作是以没让段昭瞧清楚。
衣裳脱到一半,手忽然被段昭握住。
步非念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眼底盛满了疑惑。
段昭又咽了下口水,声音发紧的问:“念念,我身上酒气可重?”
步非念眨了眨眼,懵懵的说:“还好。”
“难闻吗?”
她轻轻摇头。
其实她的确不大喜欢酒味,可莫名的,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段昭,她就不觉得讨厌。
她原以为段昭有此一问还是像方才那样恐酒气熏到她,谁知他竟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问:“那……那我能先抱抱你再去沐浴吗?”
步非念微怔,随即脸色愈红。
虽羞,却仍轻声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呀。”
重音落在了“已经”两个字上。
段昭一喜,伸手慢慢将人拥进了怀里,动作间透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感觉。
原本只说要抱一下,可抱了许久都没放手。
搂了一会儿,又无师自通的寻了香唇去亲。
迷迷糊糊的被段昭推倒在榻上时,步非念这才恍然明白,段昭口中的“抱”貌似和她理解的“抱”不是一个意思。
身上忽然一凉,步非念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要遮。
段昭分神看了她一眼:“念念,怎么了?”
“这样……有、有辱斯文。”
段昭指尖一颤。
想着自己的确是激动之下有些孟浪了,于是忙补救:“那我们盖上被子,可好?”
步非念红着脸点头。
可被子是盖上了,而且盖的严严实实,可眼睁睁的看着段昭钻进了被子里,步非念觉得他们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掩耳盗铃”。
后来,被子终是被嫌弃的丢开了。
两人有辱斯文了近一夜。
同样的夜里,太子府。
段音离坐在榻边缝着小衣服,傅云墨坐着个小板凳给她洗脚。
梨花窝在矮榻上拨拉着玉铃铛和麒麟蛊玩。
屋子里静谧的透出一丝温馨。
最后一针落下,段音离举着手里的小衣裳给傅云墨看:“锵锵——”
傅云墨抬眼一瞧,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异色,随即面色如常的称赞道:“阿离真棒,从来没做过活手艺都这么好!”
对于他小媳妇,傅云墨向来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段音离听完就笑了:“真的吗?”
傅云墨一脸认真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不止手艺好,而且选的那花样也妙。
造型如此独特,日后穿出去绝对会与众不同。”
说真的,他看这么半天愣是没看出来那图案是是个啥。
段音离:“嘿嘿,那好,等孩子出生了就可以穿了。”
“……”
嗯?孩子?
等等!
给孩子穿的?
不是给梨花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