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段音离从未见过这兄妹俩,不禁对他们有些好奇,是以便多看了两眼。
傅云墨也不管她,只默默帮她布菜,等装了满满一小碗再提醒她快吃。
傅汐鸢早闻傅云墨娶了位媳妇,出身江湖,行事与大部分长安城中的闺秀都不一样,她一早便想见见了,因此偶尔也偷瞄上两眼。
傅云澜就坐在她旁边,见她注意力压根不在饭上,竟半句斥责的话都没有,也像傅云墨那样默默夹菜,然后再叮嘱她趁热吃。
傅汐鸢一脸乖巧的朝他笑笑,随即就一边偷看一边吃。
偶尔她的视线不小心和段音离对上,两个人都飞快的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再伺机进行下一轮偷窥。
傅汐鸢借着喝酒的动作小声和傅云澜嘀咕:“哥哥,三皇嫂她生的好漂亮啊。”
傅云澜眸深似渊:“好好吃饭。”
“听说她家中尚有姊妹,若是生的同她一样漂亮就好了,可以给哥哥讨来当媳妇。”
听到“媳妇”二字,傅云澜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也不知是一家人心有灵犀还是如何,景文帝竟也在此时开口道:“老五和十一既然回来了,那就先别急着走了。
朕之前还与皇后商议,也是时候给你们兄妹二人议亲了。”
他一脸宠溺的看向傅汐鸢:“十一,等到开春便要进行会试和殿试了,待朕选出了状元,便将他与你赐婚如何呀?”
闻言,段音离手中的杯盏“哐啷”一声掉到了桌案上。
她心说我大哥那么厉害,状元之位几乎唾手可得,这样一来他不就得抛弃念念转而娶十一公主了吗?
好不容易没人抢她大嫂了,这下好,竟然改抢她大哥了,这哪行啊!
正为此悬心呢,不想这事儿不止她一个人不愿意。
还没等傅汐鸢出言阻止呢,傅云澜倒是先开口道:“不妥!”
“朕跟十一说话呢,你插个什么嘴!”景文帝面对傅云澜这个儿子的态度可是比身为闺女的傅汐鸢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傅云澜也不惧他,面不改色的回道:“儿臣是鸢儿的兄长,自然能做主她的婚姻大事。”
“放屁!朕还没死呢,岂轮得到你!”
“呵……”
傅云澜轻呵了一声,那轻蔑的语气和嘲讽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死和没死有何区别”!
见状,段音离忍不住在心底“哦吼”了一声。
她心说这位宁王殿下不愧是当朝打过御史大夫的人,这发起脾气来连皇帝都敢怼,该说他为人太刚呢还是太莽呢?
他就不怕陛下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面对这种当儿子的态度,怕是换了哪个老子都得恨不得捶死他吧。
更不要说傅云澜的老子还是天底下最高高在上的人了。
景文帝怕是脾气再好也容忍不了傅云澜当众挑战他的权威。
果然,景文帝拍案而起:“大胆!你那是什么态度?!”
一见他怒了,傅汐鸢忙端着自己装满佳肴的小碗跑到景文帝身边,讨好的朝他笑笑:“父皇别气别气,您误会了,哥哥他没有跟您耍态度。”
“朕都听见他‘呵’了一下在嘲讽朕了!”景文帝向女儿告状。
“不是不是,哥哥本来是想‘呵呵’笑来着,结果噎着了,后面那个‘呵’没出来。”
“……”
景文帝心说,闺女你编这瞎话你自己信吗?
他琢磨你要是不会撒谎不如去跟你三哥学学,他偶尔在朝堂上说起谎话来骗大臣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
傅汐鸢:“父皇,您吃肉,趁热吃,消消气。”
又看了闺女一眼,景文帝到底还是压着性子重新落座,却忍不住狠狠瞪了傅云澜一眼。
而那位宁王殿下呢,压根就没瞧见,他正忙着给他妹妹再添一碗肉呢。
段音离在旁边看热闹看的眼睛滴溜乱转,连饭都忘了吃了,甚至忍不住拉着傅云墨问:“宁王为何如此仇视父皇?”
“为了他的母妃,宸妃娘娘。”
“难不成宸妃也是像舒妃那样被父皇赐死的?”
“那倒不是。”
眼瞧着段音离吃了几口东西,傅云墨才低声道:“当年先帝给老头子挑选的太子妃是宸妃,可老头子偏偏看上了我母后孝贤皇后,为此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先帝没了办法,最后只能同意让我母后为正妻,而宸妃则为侧妃。”
段姑娘心说这剧情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试探着猜测道:“所以……宸妃娘娘不甘心,就暗中谋害母后,结果被父皇发现……”
“不是。”傅云墨失笑着打断了她的猜想,继续道:“先帝选中了宸妃当儿媳妇,这事在长安城几乎人尽皆知。
她向来清傲,后来从妻变妾,自觉失了颜面,便终日郁郁寡欢。”
宸妃原本以为,若孝贤皇后徒有其表,那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是景文帝鬼迷心窍,错把鱼目当明珠。
可惜,孝贤皇后美好到让她同为女子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结果就是她居然和自己的情敌成为了朋友。
当年她生下傅云澜的时候,正好赶上孝贤皇后薨逝不久,景文帝正处在失去爱妻和骨肉分离的痛苦之中,是以对后宫女子皆疏于关心。
宸妃一来伤心于孝贤皇后的离世,二来也是心疼景文帝当时的处境,月子便没有坐好,身子虚弱的很。
后来有了傅汐鸢,身子就更差了,以至于生下她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傅云澜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对此一无所知。
即便后来慢慢长大,可宫人为了明哲保身都对我和母后避而不谈,再加上有心之人刻意诱导,他便以为是老头子负了宸妃娘娘。
再加上后来傅汐鸢意外被害,他与老头子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僵了。”
“误导宁王和暗害十一公主,这些该不会都是傅城干的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个老王八蛋,就是巴不得老头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段音离听着,不禁缓缓皱起了眉头。
事发的时候傅云墨还只是个小婴儿,被囚于天机府中呢,怕是即便他将这些后来查到的事情告诉傅云澜他也不会相信。
宁王那种人啊,单从面相上看就知道是个犟脾气。
单凭旁人三言两语就想扭转他的想法,简直难如登天。
最好是能琢磨出个主意来,免得日后宁王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段音离这边正想着呢,就听悄悄溜回来过年的成王傅云笙兴致勃勃道:“难得今日人这么齐全,阿离再出个新游戏吧。”
忽然被点名的段姑娘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呢。
面对景文帝和皇后投来的殷切目光,她压力巨大的缓缓起身。
话说景文帝和皇后这老夫妻俩盼着段音离这个儿媳妇回长安那可盼了不是一日两日了。
游戏他们倒是从她那学了不少,可问题是玩游戏的时候没了她和傅云墨这两个没节操的,总觉得这游戏没了魂,怪没意思的。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像他们俩那样不按常理出牌才好玩。
而这会儿,没节操的段姑娘又带着她的新游戏来了。
她起身走到案几前,身体忽然呈“大”字站着:“看好了啊,已知这个是开。”
说着,她又并拢双腿,双手合十:“这个是关。”
跟着乱七八糟的比划了两下太极拳,动作最终停在了白鹤亮翅那一式,问:“这个是开还是关?”
全员呆住。
景文帝的好胜心迫使他第一个开口:“开!”
段音离勾唇,残忍的丢出了一个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