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傅云墨将自己之前的所思所想仔细讲给她听。
不是为了推脱,而是为了让她了解事情的始末。
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干净,傅云墨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阿离,你可以不理我,但别自己生闷气,嗯?”
“那……”她抬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耳朵,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你这会儿还难受吗?”
他一脸轻松的摇头:“不难受了,已经好了。”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捧着她脸的手,将微颤的指尖掩在了宽大的袖管下。
他额上有汗,不知是见段音离哭急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段音离倒是没多想。
她以为他拿走麒麟蛊就已经把那蛊虫给解了,是以这会儿才会像从前那样抱着她哄。
她打量了他两眼,还是不放心的问他:“那你……认出我了?”
傅云墨笑着在她脸上叨了一口:“当然认识!是我家阿离,我的小媳妇!”
“傅云墨……”
“嗯?”
“你不理我,我可难过了。”段音离侧过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眼角落到了他的肩上,晕出一抹深色。
“是我不好。”
“我都准备回药王谷去了。”
“回药王谷?”
“你不要我了、爹娘可能也不会要我了,只有几位师父肯要我。
段府不是我的家,这里也不是,只有药王谷才是。”
乍一听到她开头的话,傅云墨原本想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可听到后面他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心说这关段家什么事儿?
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倏地看向她。
“阿离……”
“我都知道了,我不是爹娘的女儿。”她声音低低的,亲口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闻言,傅云墨的眼底骤然一暗。
阿离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必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何人透露给她知道的?
段峥?还是容清曼?
“阿离,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胡言乱语?”他恐她是在诈自己,是以并未直接应下。
“你知道的,不是胡话。”段音离也没瞒他,将段仪的出现和盘托出:“府上来了一位姑母,她同娘亲闲聊时提起我儿时患有心疾之症。”
“阿离……”
“心疾之症是无法痊愈的,我从来都没有心疾。”顿了顿,她又问:“是容清曼吗?她才是爹娘的女儿,对不对?”
心知此事瞒不住了,傅云墨只得承认。
他这会儿也顾不得去怪将一切捅出来的段仪,只满心想着要如何安慰他小媳妇。
“阿离,你还有我,我没有不要你。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宁愿死都不肯放手的。”
她哭的累了,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傅云墨将人拥紧,一双手在她背后握成了拳,手背上暴起了青筋和凸出的关节昭示着他很用力。
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放的很轻柔,怕吵到她似的:“阿离,我之前就曾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有几位师父、有凉月他们……不仅仅我们是要你,而且是不能没有你。”
“阿离,我好像从未告诉过你,是你勾起了我在这一世好好活下去的打算。
我已经赢那些人一次了,本不想再来第二次,一开始重生还觉得这日子挺没意思的,直到遇见你。
所以倘或如今没有你,我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阿离,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你不要我,我就谁都没了。”
“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生我的气、可以打我骂我,但就是别离开我。
倘或哪日你走了,我也不活了,索性随你而去。”
话落,傅云墨感觉到有一双小手轻轻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
他低头去看,却见他小媳妇不知几时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他勾了下唇,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在脸上,眼神便骤然一变,忽然感觉喉间一阵腥甜。
傅云墨下意识转过头去,便见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他皱眉回眸看向段音离,见她并未惊醒这才放心。
抱起段音离将她放回榻上,傅云墨撂着帐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蛊虫未解,他一直都在强撑而已。
头越来越疼,恍惚间,竟似连整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傅云墨跌跌撞撞的走出房中。
初一忙上前相迎,一瞧他唇角带血、额上又全是汗,竟诡异的想歪了。
直到留意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劲儿,初一这才恍然:“主子,您怎么了?”
“去……去书房。”
“是。”
初一忙架着他去书房,心里慌的一批,暗道两人方才不是聊的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没留意主子就成这副样子了?
难道是王妃气极给主子下毒了?!
想到这种可能,初一不禁在心里想,别人家两口子吵架费感情,这两口子倒好,费命。
回到书房,傅云墨翻出了几个瓶瓶罐罐,通通丢给了初一:“让凉月给阿离服下。”
初一捧着一堆的媚药僵在了原地。
“主子……有话好好说,您这……”这自己不在跟前,然后给媳妇下媚药,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傅云墨懒的同他废话,只皱眉扫了他一眼,吓得初一拔腿就跑。
结果就是,凉月不肯。
哪个丫鬟会同意给自家小姐下媚药啊。
可她转念一想,方才璃王才去看过他们家小姐,一扭脸就要下媚药,这举动怎么看怎么怪异。
凉月到底不是冲动之人,虽然不肯依计行事,却也没有直接告诉段音离,而是去找傅云墨问明缘由。
傅云墨还在书房中摆弄其他瓶瓶罐罐呢,瞧着样子,似是在配药。
凉月有些意外,她不知这位王爷还精通岐黄之术。
傅云墨几乎是拼着最后一丝耐心在同她解释:“阿离吃了媚药会醉,与饮酒无异。
我身上蛊虫未解,恐她担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等她醒来,他就又是她的小娇娇了。
凉月心里仍有许多疑惑,但她心知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这位主子怕是也没什么耐心继续给她答疑解惑了,是以她便拿着药回去,给段音离喂了一粒。
果然,段音离吃完不一会儿就扯了扯衣裳,小脸红扑扑的,睡的愈发香沉了。
而另一边的傅云墨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麒麟蛊无法解他身上的厌情蛊,是以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
用毒。
说白了,那蛊虫就是寄生在他的体内,那要是他中了毒蛊虫自然也逃不掉。
这属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不到万不得已傅云墨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若他没有阿离,那其实这蛊解不解根本就无所谓。
可他有她,那就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担忧难过。
眼下他强撑理智有一时清醒,难保日后不会再次被那蛊虫所蛊惑,总也不能次次都要阿离流泪给他看。
他是男人,若连哄自己媳妇开心都做不到,那媳妇为何要跟着他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傅云墨手下动作便越快。
初一在一旁瞧着,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会医术,但他认得主子拿的那些瓶瓶罐罐,那可都是他平时害人时才拿出来的东西,这会儿拿出来初一总觉得没有好事儿。
他原以为是他们家主子又看谁不顺眼了,结果那药竟是主子给他自己制的。
初一都震惊了。
他心说这是干嘛,难道觉得自己坏的难逢敌手,寂寞的想寻死吗?
傅云墨自己手里拿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将另一粒白色的递给了初一:“麒麟蛊几时收手,你几时将这药给我服下。”
“主子……”
“叫人盯着后院,此事决不可让阿离知道。”
她若知道他冒险行此法,必不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