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卢岭闻言,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给了一下:“你小子是不是蠢啊,咱们把这事儿嚷嚷出去,段朗岂会善罢甘休!”
“公子骂的对、公子骂的对,是小的蠢。”
“一个段朗我倒是不怕,可傅小王爷总跟着在里面搅和,委实烦的很。
想个主意,怎么能不惊动那个小祖宗把这事儿给他捅出来。”
闻言,小厮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公子,不如咱们这样……”
他凑近卢岭耳侧嘀咕一阵。
只见卢岭眼神越来越亮,“啪”地一下,折扇轻叩掌心:“就这么办!”
不日,科考开始。
北燕的科举制度一共分为三个阶段,每年秋闱一战,次年春进行会试,最后是殿试。
初试第一名为解元。
会试第一名为会元。
殿试第一名为状元。
三次考试均能夺得榜首,叫作“连中三元”。
这是十分不易发生的情况。
北燕上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顾和。
这次也不知会不会再出个连中三元的大学士。
初试科考一共三场,每场三日,整整九日才结束第一阶段。
段家人将段昭送进了考场,却没有太多心思操心他在考场中的发挥,皆因段音娆和傅明朝的婚期要到了,府上都在为此忙碌。
他们热热闹闹的忙活,心态都很平和。
段昭自己也没什么压力。
就像段二老爷说的那样,考的上就考,考不上就回家来经营药铺,反正饿不死。
段音离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心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混不好就要回家继承家业”吧。
第一场考完的时候段昭回府,进门时正好瞧见小厮拿着一封信往府里跑。
他将人唤住,问了一句:“谁的信?”
“回大公子的话,是有人给二公子的。”
“给阿朗的……”
段昭觉得有点奇怪。
段朗行事一贯不拘小节,交的朋友也多是这般风格,向来能传口信儿就懒得动笔,怎么会有人专门给他写信呢?
若换了平时,段昭一定不会多想。
但自打出了步家那档子事儿,在面对段朗的事情上他便尤其上心。
“送信的是什么人?”
“一名乞丐。”
“乞丐……”
想了想,段昭伸手:“给我吧。”
小厮以为他是刚好找段朗有事给带回去,忙将信件呈上。
殊不知,段昭回到竹香院把信给拆了。
信上的字迹很难看,信的内容……那就更难看了。
【你出身有异,非段家所出,若寻真相,且往武安侯府步家查探,一问便知。】
眸色深深的盯着信纸上的这句话,段昭的下颚绷的有些紧,捏着信纸的手不断的用力。
是谁……
谁知道了此事,还试图捅到阿朗面前让他知道?
武安侯府的人吗?
那日映月湖边段朗后颈暴露于人前,段昭便料想到会有今日。
这封信出自谁的手笔固然重要,但还不是最重要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对方有一就会有二,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得先将此事瞒过阿朗才好。
略一思忖,段昭便依样重新写了一封,折了几折才塞进了一个新的信封里,但没有封严。
他叫人唤来了方才的那名小厮,将信又还给了他。
小厮不解:“大公子,您这是……”
“这信你先收着,几时见了二公子便给他。”
“那小的这就给二公子送去。”
小厮说话便要走,却被段昭叫住:“慢。”
“您还有何吩咐?”
“不是你给他送去,你就站在大门那里守着,几时见阿朗经过再给他。”
“……是。”
“还有,将信给他的时候不要说这是给他的,就说……是给太子妃的。”
“太子妃?!”
段昭点头:“你照说就是,出了何事有我。”
小厮愣愣的点头,收起信离开了竹香院。
说来也巧,他刚回大门口,便见段朗从不远处朝府里这边走来,他忙掏出信装作一副刚收到的样子,朝段朗迎了上去。
“二公子,方才有名乞丐来传了一封信,说是给太子妃的。”
“给阿离的?”段朗下意识接过,却皱眉嘟囔道:“给阿离的怎么送到这来了?”
后来他又一想,许是那送信的人没办法将信送进宫里,是以才送到了这府上。
他本想给江氏送去,想着让大伯翌日进宫就给阿离带去了,结果那信封的不严实,他走没两步那信就从信封里掉出来了。
他捡起,瞧着被折的略有些小的信,心说怪不得掉出来了。
往回塞的时候,段朗动作一顿。
一个乞丐给阿离的信……写的啥呀?
好奇心一起来,便怎么都收不住。
段朗可不像段昭行事那么有分寸,拆人家信什么的他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自家妹妹的信嘛,他身为兄长瞧瞧怎么了,万一她被人骗了呢,他得为她把把关啊。
于是,坦然的拆开。
入目的字迹比他的还丑。
可段朗这会儿无心关心这些,他沉眸盯着那上面的内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出身有异,非段家所出,若寻真相,且往崇宁长公主府查探。】
段朗整个人都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阿离居然不是段家的孩子?!
段音离最初回到段家的时候,长安城中的确有传言,说她不是段家走失的那位三小姐,是段太医寻来安江氏的心的。
甚至就连段辉和季氏他们都曾怀疑过。
为此,初时段音挽才横竖看段音离不顺眼。
可后来众人见段峥和段音离生的如此相像,怀疑的声音便渐渐消失。
段辉他们也因为同她的相处渐渐改观,最终真心实意的接纳了她。
这封信要是光有前半段吧,段朗必然不会当真,可那最后一句实在是不容忽视。
长公主突然就要死要活的认段音离当义女,段朗的确是想不通。
难道阿离真的是长公主的孩子?
可她又真的和大伯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啧……究竟怎么回事啊……”段朗为此愁的直薅头发。
段昭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他。
他是恐段朗没能顺利看到那封信才来的,这会儿见他已经瞧了便放下心来,浑然不觉自己这样引段朗忧心有何不妥。
给他找点事干也好,免得被那幕后之人给利用了。
翌日段昭出门赴考,经过大门时特意交代小厮,今后收到任何信件不管是给谁的都先扣下,待他回来先给他过目。
另,跟着传信的乞丐,买通他尽量打听幕后之人。
果然,第二封信很快就来了。
许是见段朗没有反应吧,对方这次写的更加详尽,把步家几位公子和两位老爷后颈有印记的事都说了。
段昭照葫芦画瓢,仿着对方的笔迹也写了一封。
这次让小厮骗段朗,说是给大公子的。
毫无意外,段朗又给偷偷拆了。
好家伙!段朗看完差点没疯了!
【故人来次,有段往事欲诉于段公子知晓。
二夫人当年久难有孕,恐被休弃便从外抱养了一个男婴。
难纸难包火,此事最终还是被段二老爷发现了。
他一怒之下欲摔男婴,二夫人拼死相保,虽救下了男婴性命,却伤了脑子,形同痴儿……】
段朗看完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心说怎么一夜之间哥哥妹妹都不是我的了呢?
回过神来,他一把将信摔到了地上,抬起脚狠狠的踩,气呼呼的直骂:“放屁!你大哥脑子才被摔坏了呢!我大哥那是高热烧的!烧的知道嘛!”
骂完不解气,他又狠狠跺了两脚。
没成想,这事儿还没完。
又过了两日,又有信送到了他手里。
他看完都气乐了:“对嘛,轮也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