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段音离:“这样说来,陛下被蒙在鼓里也怪可怜的,你是不是很心疼他?”
傅云墨一脸真挚的点头:“……嗯。”
这自然是骗段音离的。
他烦死那老头子了。
不过这种烦和对别人的那种烦不同。
对别人,傅云墨只要感觉到烦就会弄死对方。
可对景文帝,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他那张脸。
上辈子傅城顶着他那张脸干了太多恶事,以至于今生傅云墨一瞧见他那张脸就想弄死他,可偏偏又不能那么做,这才觉得烦。
但这话不能告诉他小媳妇啊。
他可以在对付坏人的时候告诉他小媳妇他也是个坏人,但在面对好人的时候,他得让他小媳妇相信,他比那个好人更好。
这样小媳妇才不会怕他,会永远陪着他。
段音离:“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
“嗯。”是先弄死傅城呢?还是先弄死慧敏贵妃呢?
傅云墨淡笑道:“接下来先睡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干坏事。”
“好,那你早点歇着。”
说完,段音离起身欲走。
傅云墨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了回来。
两人异口不同声。
傅云墨:“你去哪?”
段音离:“你干嘛?”
对视了片刻,这次异口同声道:“睡觉啊。”
傅云墨二话不说先将人抱回榻上:“睡觉在这睡,往外面跑什么!”
“我我我我们还没成亲呢!”
“那又如何?”
“不、不合规矩啊。”他好歹是个古人,能多少干点尊重这个时代的事儿吗?
闻言,傅云墨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他垂眸,语气落寞:“阿离,我自幼被关在天机府,没人教过我规矩。”
门外的初一:骗子!谢太傅不是人吗?
门内的段音离:“我我我不是说你没规矩!你别不高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云墨惊喜的抬眸:“那你就是肯留下来了?”
“……那不能让人知道啊。”要是让爹娘知道了,该认为她没规矩了。
“嗯。”
“还有!”说着,她一把扯过两床被子横在了宽大的床榻中间:“你睡里边,我睡外边,不可以越过这条界。”
“阿离,你是怕我把持不住吗?”
段姑娘红着脸看了他的锁骨一眼,然后做贼心虚似的猛摇头。
她心想,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
她睡觉喜欢搂着东西,今儿老虎枕没在,她怕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的把他当抱枕搂住。
那就糟了!
他万一认为她是故意占他便宜怎么办?会不会认为她不矜持啊?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回过神来她说:“对了,我还没沐……”
她原本想说自己还没沐浴呢,可猛然想起之前某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她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个样子:“我进宫赴宴之前沐浴过,衣裳都是新换的,所以我能不能洗个脚就睡了呀?”
越往后说,段音离的声音越低。
明显没有底气的样子。
她的确是进宫前刚拾掇干净的,不过她琢磨身为一名大家闺秀这样讲是不是还是显得有些邋遢呀?
可她是真的不敢当着傅云墨的面沐浴。
一定会被他看光的呀!
好在,傅云墨表现的十分君子。
他让十六打了盆洗脚水。
段姑娘抱膝坐在小板凳上泡脚。
傅云墨倚在榻边看着她泡脚。
段音离的脚很小,很白,如玉之润,如缎之柔。
十个脚趾的趾甲在烛光下泛着淡粉色,像十片小小的花瓣。
脚型不算正,但是很可爱。
大部分人的脚型都是前宽后窄,曲线明显。
但她的不是。
上辈子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就说过她的脚是“动漫脚”,从正面看过去前后宽度相差不大,像个小长方块一样。
脚趾头莹白小巧,构成了一条整齐的斜线。
像山峰的一侧。
人都说美人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美的,尤其一双玉足,堪比女人的第二张脸。
只能说,段音离的第二张脸走的是可爱路线。
偏偏,这份“可爱”对傅云墨来讲是致命的。
他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说阿离那小脚丫怕是还没自己的手大吧?
段姑娘洗完了脚,大大方方的把脚踩在了盆沿上,全然没有姑娘家的脚不能给人看的认知。
她琢磨着都要同床共枕了,一个脚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不过,他会不会嫌她脚长的不好看啊?
而且若是换了那种大家闺秀,这时候是不是该害羞的把脚藏起来啊?
不管出于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考虑,段姑娘都决定不给他看了。
但她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脚踩在盆沿上,所以在她抬起一只脚时,盆突然“哐”地一声翻了,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她抱膝抬着两只脚一时僵住了。
傅云墨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盯着她的脚看生气了,于是忙收回目光,上前将她抱回到榻上。
他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拿过一旁的帕子帮她擦掉上面的水珠,期间眼睛一直看向别处。
于是段姑娘又误会了。
她心说这肯定是嫌我的脚太难看了,余光都不肯给。
思及此,她忍不住往傅云墨的脚上瞄了两眼,暗道他这脚也没比她漂亮多少啊,无非就是比她的大嘛,但也只剩下大了呀。
自尊心受挫,待傅云墨帮她擦完了脚,段音离一把扯过被子就将脚盖上了。
傅云墨心想坏了!
这肯定就是自己方才不错眼珠的看给看生气了。
这下他也不敢闹了,乖乖往段音离身边一躺,一动也不动。
他盖的是当日从段音离那拿的她的被子。
有点短。
他只能盖到胸口那里。
段音离盖的那条就宽大多了,铺一半盖一半都富富有余。
她侧身躺着,背朝榻里看着眼前的帐幔,外间和次间未熄的烛光透过了帐子,将这一处照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掀开被子起身。
傅云墨拉住她的手腕:“阿离。”
“我去把蜡烛熄了。”
“别熄!”
她回身:“为何?你怕黑吗?”
“……嗯,我怕黑。”面子什么的,这位太子爷压根就不在乎:“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有段时日我目不能视。
后来眼睛恢复了,我就很讨厌那种黑漆漆的感觉。
阿离,我喜欢亮堂堂的。
不过若是你燃着烛火睡不着,那便熄了吧。”
“那你不怕了吗?”
“怕。”他握了握她的手,身子朝她凑近了几分:“但若是你能让我抱着睡,那想来会好很多。”
“嗯……我觉得要勇于克服内心的恐惧。”
“嗯。”
“我可不是想让你抱哦。”
“嗯。”
“那我去吹蜡烛!”话落,她掀开帐幔就跳下了床榻,活像走慢了傅云墨就会反悔似的。
她没穿鞋,光着小脚丫一路从里间跑到了外间。
傅云墨也不管她。
之前她来过东宫之后,他就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反正也不会着凉,由得她瞎跑。
却说初一和十六在殿外眼瞧着屋里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至最后一丝光源都没有,心下惊疑的同时又不免欣慰。
唉……终于能省点蜡烛了。
天知道每个月去内务府领蜡烛时被人用那种错愕诧异的眼神盯着有多奇怪,活像他们领那么多蜡烛是回来吃似的。
蜡烛都熄了,傅云墨按照约定将人搂进了怀里。
原本横在两人中间的被子被他丢到了脚底下。
段音离抱着被,他抱着段音离,两个人像汤匙一样依偎在一起。
睡是肯定都睡不着的,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敢乱动。
段姑娘揪紧了怀里的被子,想翻身回抱住他又不大好意思,想等他睡着了她再悄悄动。
傅云墨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想趁机干点坏事又怕被她发现,于是也想等她睡着了再悄悄行动。
于是两人就这么熬鹰似的跟对方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