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胖管家茫然,心说如今的贼都这么有格调吗?不偷金不偷银,光偷草药?
这么有品位的贼,怎么他家王爷就遇不上呢?
一边同胖管家说着话,傅云辞一边抬脚走进傅云笙的卧房。
傅云笙正盘膝坐在礼物堆里盘算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能值多少银子呢。
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傅云笙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试探道:“四哥……我要说我这是回光返照你信吗?”
明明被骗,傅云辞也不恼,失笑道:“无碍就好。”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并不提自己原本在王府,听闻傅云笙病了还特意回了一趟云隐寺去拿草药。
但仅这四个字,却令傅云笙心下一暖。
他索性也不装了,动作利落的起身迎傅云辞去旁边喝茶:“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四哥你有所不知,前两日我府中遭贼了。”
闻言,傅云辞环视了一下四周。
该怎么形容傅云笙的寝房呢,不说家徒四壁吧,那也是室如悬磬。
傅云辞的眼神不言而喻:就你府上这情况,有啥值得贼惦记的呀?
傅云笙将缺了碴儿的茶杯推到他面前:“总还是有些老婆本的嘛。”
可惜如今连老婆本也没了。
傅云辞也不多言,径自从袖管中掏出了几张银票给他。
他多有多给,少有少给,总之但凡他们见面,他从不会让傅云笙空着手离开。
这多年,一直如此。
傅云笙也不跟他客气,笑嘻嘻的接过,口中却说:“四哥,我倒也没穷到这般地步,还是有银子花的。”
傅云辞笑笑:“拿着吧。”
他从不深究傅云笙是如何将日子败霍成这样的。
甭管他是真穷还是假穷,他做哥哥有能力就帮衬他点,锦上添花自然最好,雪中送炭他也心安。
抿了一口那淡而无味的茶,傅云辞起身准备离开:“我近来都在府中,你若有事便命人去找我。”
傅云笙一愣:“四哥你近来都不回山里啊?”
“母妃病了,我迟几日再走。”
“贵妃娘娘病了?!怎么回事啊?”
“只说是心口疼,太医开了几服药,先吃着瞧瞧。”
“哦……”傅云笙心说,这样的病多半都是装的。
不过慧敏贵妃既是他四哥的母妃,他也不好妄言,转而说道:“太医医术不行,要我说啊,四哥你不如让阿离为贵妃娘娘诊治一下。”
“阿离?”
“就是段家的三小姐,段太医之女段音离。”
“我倒是素闻她医术过人,听你言辞,你二人倒似极为相熟?”
“嗯……我们敬重彼此的人品,君子之交、君子之交。”
傅云辞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人品什么的,有自己说的吗?
“我看一看,若母妃近来身子仍未有好转,我便请段姑娘进宫一趟。”
傅云笙用力点头。
他心里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若段音离能成功医治好慧敏贵妃的病,那她的名声便又响了几分,日后找她诊病的人会越来越多,自己虽分不到诊金,但从长远计,总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还有一点……
傅云辞:“你算账吧,我先走了。”
“诶!四哥四哥!”傅云笙一把将人拉住:“你先别走啊,我还有事儿没说呢。”
“何事?”
“待贵妃娘娘身体恢复康健,你是不是就又要回山里去了?”
提及此事,傅云辞不知为何顿了片刻,随即方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傅云笙大喜:“那你那王府便又空了?”
“你要搬到我府上去住?”否则干嘛这么开心啊?
“不是啊,我在自己府上住的好好的去你那干嘛!
我是想说,待你走后能不能将湘王府借我用一用?”
“用来干嘛?”
“赚钱啊!”
他仔细琢磨过了,长安城虽富庶繁华,但能玩能逛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去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可有些地方对于那些非皇族之人来讲可是十分神秘且富有吸引力的。
比如王府。
他准备命人在王府门前支个摊子,每人二两银子就可以进去游玩一番。
可以在里面取景作画、吟诗作对、划船听雨……总之想怎么取乐就怎么取乐。
这主意无须搭工费料,白待着就将银子赚了。
更甚者,他可以提前安排好画师,还可以命王府的厨子做点心往外卖,保证能赚的盆满钵满。
他这堪比城隍庙的破府邸肯定不会有人来看,但湘王府就不一样了。
那府内一花一草皆是景致,关键是他四哥常年不在府中,后院也没有姬妾,再方便不过了。
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傅云辞,傅云笙恐他不答应拼命给他洗脑:“反正你也不经常回府,那园子搁那放着也可惜了,还不如叫人逛逛有些人气儿呢。
何况我不白借,赚了银子咱哥俩一起分,怎么样?”
傅云辞失笑:“亏你想得出来!”
“迫于生计嘛。
若湘王府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怕被人盗了去,你可以先放我这儿,日后再拿回去。”
“……”那还拿的回去吗?
看着傅云笙异常殷切的目光,傅云辞到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罢了,随你去折腾吧,不过若事后有朝臣向父皇告状我可帮不了你。”
“放心放心,我自有主意应对。”
他才不怕那些老不死的呢。
论起背后打小报告,他们还差点。
再说了,大燕律例王府不能买卖,但没说不能开放让平民游玩啊。
总之这银子他是赚定了!
过了几日,老太妃丧期一出,长安城便再次热闹了起来。
景文帝先是下旨册封段音离为“长乐郡主”,紧跟着又将她赐婚给了太子傅云墨,着钦天监合两人的生辰八字并拟定婚期。
慧敏贵妃原还想着使点手段把段音离夺过来给自家儿子当侧妃,哪里想到老太妃丧期刚一过景文帝便急吼吼的给段音离和太子赐了婚。
一时错过了时机,她心有不甘,愈发嚷嚷心口疼了。
再说皇后那边,原本定下的儿媳妇跑了她倒越挫越勇起来,紧锣密鼓的张罗给端王选妃。
宫中的娘娘和宫外的王爷们尚且如此,寻常百姓自然也纷纷效仿。
金家和段家原本定的婚期原本是半月之后,这已经很快了,谁知金府的老爷子忽然病重,金家恐他万一在两个孩子大婚之前去了还得守三年的孝。
三年……夜长梦多啊。
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他们都不敢耽搁,那小王爷说话便要从江夏回来啦!
是以两家又一商量,决定再将婚期提前几日,就当是冲冲喜也是好的。
正好段府的二公子段朗也从外面游玩回来了,两家便就此过了礼。
五月初九,宜嫁娶。
段音娆由段昭背上了花轿。
金家富庶,又是有名的皇商,是以即便短短几日婚事也筹备的热热闹闹的,赏钱扬了一把又一把,凑热闹的百姓直从段府门前堵到了城门口。
傅明朝策马进城,恰好被堵在了那里。
他高高的坐在马上,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心说阿娆,我回来娶你啦!
因为心情好,是以见这一处乌泱泱的百姓堵住去路他难得没有不耐烦的发脾气,反而好奇的问了句:“何事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啊?”
一旁有位老哥回道:“有人办喜事。”
“哦?不知是哪家的喜事,竟如此大的排场!”将来他和阿娆成婚,定要比这个排场还大!
那老哥又说:“是皇商金家和段家!
哎呦,要说起那段家可是了不得啊,几位姑娘一个嫁的比一个好,听说那府上的三小姐还成了太子妃呢!”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傅明朝根本没听到,只在听见“金家和段家”几个字时,他的脑袋便“嗡”地一下,身子一晃竟险些从马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