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红叶见她茶不思、饭不想的,心下担忧,便试探着问:“夫人身子不适吗?要不要奴婢去请老爷或是三小姐来?”
“不比!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那您这是……”
“红叶,我待你如何?”
一听这话,红叶觉得夫人不是要把自己送走就是要让自己送死,于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愿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挽儿偷药的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见是这事儿,红叶松了口气,心说不用自己去卖命就好:“是三小姐怕您担心,叮嘱奴婢不许说的。”
闻言,江氏不禁觉得自家闺女无比贴心。
想了想,她起身欲去看段音离,可方才站起便觉得脚下无力。
红叶忙扶着她重新落座:“夫人,还是奴婢去请三小姐过来吧。”
“也好。”
就这样,段音离去了江氏的院子。
为了给自家娘亲解闷儿,段姑娘又拿出了她的杀手锏,讲故事!
如今已经讲到那妇人霸气回归开始向渣男渣女复仇了。
如此振奋人心的时刻当然是停不下来,越往后听江氏发现这故事发展就越是跌宕起伏,根本停不下来,直听段音离讲到月上中天她方才睡下。
段音离迟迟未回梨香院,害某位太子殿下眼巴巴的等的都快石化了。
初一瞧了瞧段府各院渐渐熄灭的灯火,试探道:“主子……要不咱回吧?
属下估摸着,段姑娘一时半会儿怕是还回不来呢。”
若换了平日,傅云墨肯定是要继续等的。
但他如今身处天机府,不比东宫那般随意,凡事自然是小心些为好。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梨花树,傅云墨转身融入了暗无边际的夜色当中。
翌日。
景文帝没有上朝,太子殿下也没有上朝。
景文帝是因为身体不适。
太子则是因为昨日散朝便去了天机府,坚决不出。
众臣慌了。
想见景文帝吧,鄂清拦着不让见,说陛下因着昨日朝堂上的事闹得夜不安寐,今日晨起觉得头痛不已,如今需要静养,不能受到打扰。
众位大臣一听这话心里不禁一惊。
心说这父子二人一个被他们逼得生了病,一个自己给自己禁足,他们成千古罪人啦!
不对!他们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有那脑筋转的快的明白过来,暗道陛下这哪是犯了头痛的病,分明是心病。
是他们让陛下心气儿不顺了。
不能为主分忧那是身为臣子的失职,为了不当个失职的臣子,众臣无法,几经商议之下最终只能决定去请天机府请太子殿下去户部协办。
去天机府的路上有人就不禁在心里叹气。
唉……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嘛!早知道昨儿在殿上直接同意让太子去礼部协办不就完了,何苦闹这么一出!
段辉耳朵尖听到有人在抱怨,忙见缝插针道:“进谏忠言那是咱们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陛下乃是明君,自不会因此就怨怪于我等。
若非后来左大人东拉西扯的说什么妖星一事,太子殿下岂会寒心!陛下又岂会这般为难!”
有那没主意的,听完就附和道:“可不是!就该那个左慈!”
“要我说啊,今日不如就让他一个人去给太子殿下请罪,别带累上咱们。”
“对呀!谁惹下的祸谁解决呗,咱们给他擦什么屁股啊!”
眼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段辉反倒没了声音。
他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那个抱怨左慈的圈子,神色自若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根本看不出方才就是他挑起的争端。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天机府门前求见太子,请他入户部协办,回住东宫。
结果初一出来对他们说:“太子殿下早已有言在先,他甘愿再入天机府止息朝堂干戈,请诸位大臣回去吧。”
“这……”这怎么搞得好像是他们在无理取闹呢?
他们这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也不能都跑进府去,最终选了几位位高权重的进去见太子殿下,怎么说呢……就是好好哄哄他,让他乖乖跟他们回去。
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偌大的一座天机府,富丽堂皇,却无傅云墨半点身影。
他们最终,是在一间石室里见到他的。
那石室里有门无窗,无床无榻,只角落里放着一个刷的褪了色的恭桶。
而他们大燕本该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此刻盘膝靠坐在墙边,手中捧着一本佛经在看。
超然,却也可怜。
太傅谢安瞧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接连十几年入天机府教导太子殿下,虽有一墙之隔,却难阻师生之情,他若早知那墙后是这般光景,他早就向陛下禀明情况,何至于耽搁至今!
谢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眶通红:“殿下……是臣糊涂,害殿下受苦多年……是臣糊涂呀……”
谢太傅这一跪,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跪。
他们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以为太子即便是被囚禁在天机府也只是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平日鲜少与人接触而已,怎知他竟如囚徒一般被困于此!
他可是太子啊!
国师怎敢如此对他!
看着他们脸上震惊错愕的神色,听着他们倒吸凉气的声音,傅云墨将书递给初一,起身扶起谢安:“太傅不必如此,为臣为子孤这条命都是父皇给的,是以为他、为大燕做什么都是孤应该做的。”
“不对不对!这事不对!”谢安连说了几个不对,眸中带着明显的怒火:“陛下绝不知殿下在天机府中的处境,他若知晓,必不会让您在此受苦一十八载。
是国师!是他欺上瞒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谢安气愤不已,听得众人也不胜唏嘘。
只是他们心下感慨到底只是感慨,与谢安不同。
他当年便觉得为了所谓大燕的将来而牺牲太子殿下的现在对他不公,可形势使然,他纵为太傅也无计可施,何况他那时早已卸任。
实在是放心不下,他方才向陛下请旨亲为太子授课。
而后相伴十数载,这当中的感情自然与他人不一样。
恼怒国师的所作所为,谢太傅一抹眼泪气冲冲的就进了宫准备去向景文帝禀报。
众臣也赶忙跟上。
这次大家换了个方向,转而请景文帝下旨,召太子殿下去户部协办。
傅云墨呢,也没闲着,一入夜便去了长安城中风景绝佳的映月湖边。
白日这里烟波浩渺,游船无数,到了夜里就更是热闹,火光萤萤,笙乐不断。
只是如今正当老太妃丧期,这一处便比往常清净了许多,湖面上画舫不少,只是没有乐曲声传来,众人皆悄悄的玩乐,并不敢惊动何人。
左慈的儿子是这儿的常客。
傅云墨让人传信说他儿子在这醉酒闹事,惊动了官府,他自然匆匆忙忙往这赶。
结果到了这没看到官府的人不说,就连自家儿子的影儿也没有看到。
正奇怪呢,忽然颈后一疼,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泡在水里。
确切的说,是被立在杵进了湖中。
初一抓着他的头发,成为了他全部的支撑。
而初一旁边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傅云墨!
左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发现口中被塞了一块布,只能呜咽着根本说不出话。
“呜呜……”太子殿下饶命!
“嗯!呜呜!”这是为什么呀?白日在朝中的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呜……嗯嗯……”段三姑娘安然无恙,您也没受到任何损伤,甚至协办一事还从礼部变成了户部,这不是因祸得福值得高兴的事儿嘛!
“唔嗯!”微臣也只是听命行事啊,您放了我,我告诉您幕后主使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