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傅云墨将段音离带回了东宫。
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这里没有女子的宫装,又不能让她穿宫女的衣裳,只得拿了一套他的让她先对付着穿上,待她的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段音离本非在意这些的人,何况比起冒着感染风寒的风险穿着湿衣服,有干净的为何不换上!
她才不为难自己呢。
大大方方的接过衣服绕去了屏风后面,她三下五除二的将衣裳套上了。
当然,也只是套上了而已。
傅云墨的衣服于她而言又肥又长,像被装进了一个麻袋里似的。
而且男子衣物较之女儿家的不同,她没怎么穿明白,再加上衣服过于肥大,衣襟都移了位,她系的皱皱巴巴的,看起来略微有些狼狈。
勉强将腰带系上,她提着前后都拖在地上的袍裾自屏风后走出。
傅云墨听到声音拂开纱幔自次间走进来,瞧着她这身装扮一时愣住。
除了那张脸能看以外,其他的实在是有些好笑。
他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唇角,努力摆出一副淡定的神色,可那映着烛火晶晶亮亮闪动的眸子却出卖了他。
他一出现,段音离只顾着看他没顾上看路,脚下不慎踩住了袍角,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
毫无悬念的被傅云墨接住了。
被他稳稳搂进怀里的那一瞬,段音离忍不住在想,电视剧里也不全是骗人的,原来摔了跌了真的会被接住啊。
不过一般不都是会亲上的吗?
他们怎么没亲上呢?
唉……就差一点。
段姑娘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没亲上也没关系,好歹抱上了呀。
嗯……还是美滋滋的,像啃到了最香的一只鸡腿。
“阿离。”
她下意识抬眸:“嗯?”
“别光着脚到处跑,当心着凉。”说着,傅云墨忽然将人拦腰抱起。
“……我我我我没、没光着脚。”
她穿了他拿给她的袜子。
只是她鞋子里面都湿了,恐弄湿新的袜子她便这样走出来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还将小脚一伸:“你看。”
“嗯。”
傅云墨没再说不许她光脚这样的话。
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他小媳妇不爱穿鞋,日后得让人将寝殿里铺上厚厚的毯子,否则冻坏了她他会心疼的。
将人放到榻上,傅云墨握着她的手将人拉起:“站好。”
段音离乖乖站在榻上任他摆弄。
见他解了她腰间的锦带似是要帮她重新系,她顶着张大红脸结结巴巴的说:“还……还、还是让宫女来帮、帮我弄吧……”
她不知道,若傅云墨肯让宫女来帮她的话,方才便让她们进来服侍她更衣了。
但太子殿下会承认这是他霸道的占有欲在作祟吗?
不会!
他说:“素日都是初一跟在我身边,寝殿这一处宫人除了打扫其余之时并不踏足。
眼下外面风雨甚急,怕是叫了她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段音离不解。
他堂堂太子,竟还支使不动宫人?
傅云墨一边帮她将系错带子重新系好,一边又说:“阿离,我最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太子看待,可偏偏是你时刻记着我身为太子的身份。
这宫中之人最该记着我是太子,可偏偏无人将我当成太子。”
言外之意便是,他们都无视我,全都欺负我。
段音离一听这话当时就心疼了。
心说原来小娇娇在宫里是个受气包啊。
一时热血上头,她坚定的对他说:“日后有我呢,我会帮你。”
给你撑腰!
想到方才在坤宁宫给国师泼脏水的事,她忙说给他听。
傅云墨听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阿离真厉害!”
帮她整理好衣袍,他示意她面向榻里坐在榻边,他拿了帕子帮她把湿发绞干。
段音离抱膝坐在榻上,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她原本环着双腿的手转而捂住了微烫的脸颊,声音闷闷的响起:“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阿离不喜欢我对你好吗?”傅云墨心说,我想拐你当我媳妇啊,不对你好对谁好!
“喜欢。”
只是——
“倘或我没有帮……”段音离的话音忽然顿住,视线凝在了眼前的帐子上。
傅云墨没听到后话,追问道:“帮什么?”
她摇头,指着帐幔一角悬着的东西问:“你怎么把它挂在这了?”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她送他的那个木雕。
他给她绞发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问:“那应该挂在哪?”
“挂哪都不对啊。”这就不是该挂起来的玩意。
傅云墨谨慎的没敢搭腔。
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阿离雕的这是个什么玩意,也不知是何用途,是以初时为了安置这个小宝贝,他在寝殿转了好几圈。
其实他原本想佩在身上的。
但那小宝贝上没个能拴绳子的地方,他又不舍得把阿离送他的礼物钻个洞,随便系着恐走路时不慎遗失。
最后决定像阿离那样悬于帐顶,这样既不怕丢,又能睹物思人。
可方才听阿离这意思,这小宝贝难道还有实际用途?
傅云墨用手拨弄着她及腰的发,看看哪里还没有擦干,不着痕迹的说:“那依阿离之见,我该把它放在哪?”
“当然是书案上啊!”
“……”竟是读书时用到的东西吗?!
是镇纸?
似乎小了点,而且质地也不对。
段音离见他迟迟不说话,心里便起了疑,转过身子看向他问:“你不会没看出来它是干什么的吧?”
傅云墨心慌面不慌,淡定道:“自然不会。”
“那你说它是什么?”
“是……”
“主子,姜汤熬好了,您和段姑娘趁热喝下吧。”初一的声音忽然响起,解了傅云墨的燃眉之急。
某位太子殿下难得良心发现的想,该给初一的菜里多加点肉了。
他将自己未穿过的新鞋套在了段音离的脚上,然后带她去次间喝姜汤。
他本想拿把剪子将段音离身上过上的袍裾剪短一点,让她穿的自在些,可在她频频踩到袍角,几次三番向前倾倒将额头撞到他的背上时,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愈发打消了帮她剪短衣裳的打算。
他小媳妇可真是太好玩了!
段音离不知道傅云墨有意逗她,勉强踩着那掉跟的鞋往前蹭,总算是“跋山涉水”的来到了桌边坐下。
初一将姜汤端了进来。
除了姜汤,还有各种各样的零嘴,比醉霄楼中的还要精致美味。
初一见段音离的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将自家主子吹嘘一番:“这点心都是我们主子特意命御膳房按您的口味做的,您一定会喜欢的。”
段音离看看尚冒着热气的姜汤,再瞧瞧摆了满桌子的点心,最终才将目光落到了傅云墨的身上。
其实她方才是想问他,若她当初没有帮他解蛊,也不曾答应帮他向国师复仇,那他可还会对她这么好?
但是当着初一的面儿,她便没再问一遍。
初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帮倒忙了,还在继续给自己挖坑:“姑娘您有所不知,方才我家主子一听说您进了宫,立刻就过去找您了。
若非十五消息传晚了,绝不会害您淋雨的。
主子连您送的东西都宝贝的紧,更不要说是您本人了。”
话至此处,初一似是想起了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眼睛一亮,指着里间道:“您瞧!连您送主子的木雕都被他挂在了帐子上呢!”
这话将傅云墨好不容易岔过去的话题又带了回来。
他冷冷的扫了初一一眼,心说菜里还加什么肉!吃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