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师尊撕碎白莲花剧本[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收刀。”
虞洗尘没有惊慌,也没有起身。
他偏头看向因收起刀势一拳捣住自己腹部的於猎,道:“你之前说,你被人推着走,它要你干什么?”
於猎一言不发。
虞洗尘:“它要你杀了我。”
於猎半跪在地上,缓了几息,再次出刀。
虞洗尘:“於猎,收刀。”
御兽诀使兽绝对服从。
於猎收不住力,整个翻倒在地上,溅起地面的灰尘。
他仰躺着,不再起身。
这点勇气耗尽,今夜,他杀不了虞洗尘了。
他知道自己被他坑杀下了山崖,但这点破事重复了十二次,就像走了十二次扯头皮的狗血剧情,他早就不在乎了。
何况他也杀回去了十二次。
这次就算了吧。
虞洗尘:“还有多久。我说时限。”
於猎:“不到……半刻。”
虞洗尘从床榻坐起。
他睡着时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走入月光下,像笼罩着一层濛濛薄光。
身后,披散的黑发随走动微晃。
虞洗尘:“扔了刀,拿两把椅。”
於猎不受控地扔开刀刃,不受控地拿过椅子,动作时,肌肉与意志都在与法诀硬抗,皮下血管因用力过度鼓起、发红。
於猎:“我不再拿刀是因不想被别人控制,可也不愿被你控制。”
虞洗尘在他拿来的靠椅上躺好,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道:“这些天,我可曾控制过你?坐吧。”
於猎在矮凳上坐下,默然。
许久没有夜里看月,虞洗尘有心想赏,没有期待於猎的回答。
而於猎完全没有赏月的心情,看似在发呆,实则是看向了半空中的系统屏幕。
【任务倒计时:00:02:24】
三月十五。
圆月中天,美美满满。
月光照亮周围的云层。
通天峰仅有的低矮灌木里,响着细碎的虫鸣声响。
如果没有倒计时,於猎也会和身旁的虞洗尘一样,悠闲赏月。
【任务倒计时:00:01:44】
於猎看着自己今日因练剑粗糙的手掌。
他追求的不过是一点安稳,像个普通人一样,走完自己之后的岁月。
没有被推着走的任务,没有被规定的命运。
做个散修最好。
春日绿水,微风拂面,躺在乌篷船中,叼一根狗尾草看天,驶离芦苇荡,惊起无数鸥鸟。
为何连这点都不能给他?
於猎抬起头,仔细地看虞洗尘。
虞洗尘的脸无可挑剔。
此时,他眼眸微闭,很放松。
好似单纯来赏月,也好似,於猎说自己被迫要杀他只是个玩笑。
【任务倒计时:00:01:13】
这与虞洗尘有什么关系。
虞洗尘没有为了他的愿望负责的义务。
所以他不能做。
他不杀他了。
可他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因为几秒过后,这个人会和月色一起消失,重置。
摔落山崖后,依然会经历三月十五,依然会有下一轮圆月。
月下还能有两个人吗?
他数年不曾尝到此番滋味。
短短几日,他竟不舍。
这困境,到底如何打破?
【任务倒计时:00:00:53】
很快了。
一切终为泡影。
於猎握紧拳心,苦笑道:“师尊,有缘再见。”
虞洗尘:“行山弟子修剑不修佛,不说缘分,只讲强求。修仙便是向天强求,与天争斗。於猎,有缘一说,我不信的。”
於猎:“师尊,若强求不来呢。”
虞洗尘:“那执迷不悟,也是一种幸福。”
【任务倒计时:00:00:14】
无数次轮回里,被重置的不止剧情,不止他的遭遇,还有他的胆量,他的野心。
他就像听到响铃片的狗。
在即将来临的定时响铃声中,狗开始了分泌口水。
而他於猎,开始了胆怯。
【任务倒计时:00:00:04】
假如有件事,你做时知道注定会失败,且已经失败了十二次,被重创过十二次。
你是否还有再度开启它的勇气?
进入这注定糟糕透顶的结局?
【任务倒计时:00:00:02】
倒计时跳到1的那一刻……
不赦峰亮了。
不赦峰为什么会亮?
因为有道快得他肉眼看不清的剑光,从不赦峰袭来。
冰寒的剑光中,有人握着他的手,抓住了飞来的那柄剑。
於猎的身体被寒意冰得发木,手心几乎粘在剑上。
接着,在无法预料的走向中……
那把剑向半寐着的仙师胸口,轻轻一送。
虞洗尘睡着。
这把冰雪剑直入心脏,他没有挣扎,不曾痛苦,在梦中悄然断了呼吸。
甚至插入胸中的那把冰雪剑,其上浅蓝剑穗,还在轻轻摇荡。
秦恪松开了抓住於猎的手。
於猎脑海中,系统提示音一连串地轰炸来。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一】
叮咚。
【功能:世界地图已开启】
叮咚。
【功能:背包已开启】
叮咚。
【任务奖励:欃枪*1已发放,请在背包(30x30)中查收】
叮咚。
【主线任务二:抵达魔界】
【任务进度:0%】
【任务奖励:菩提心*1,冥镜*1】
【任务倒计时:438000:00:00】
秦恪将剑抽出,两指一并,指尖燃起剑火。
剑火过处,虞洗尘的热血被焚为虚无。
椅子上,死后的虞洗尘体温骤降。
和於猎方才抓住的冰雪剑一样冰。
於猎轻轻握着虞洗尘的尾指,失去了反应,或者不知如何反应虞洗尘突如其来的死亡。
他问道:“秦恪……你这是做什么?”
对于他的直呼其名,秦恪没有批评,简洁地道:“那天去重华峰,他让我帮他一个忙。要我今夜此时,让你杀了他。”
於猎声音很轻,要哭不哭的:“他让你帮你就帮?你……蠢吗?”
“慎言。”秦恪神色不变。
看着亡者尸身的於猎不理会他。
於猎上前一步,想去触摸虞洗尘胸前的血。
明明是那么白的一件衣服。
怎么被血一染,就糟蹋得不成样子?
秦恪以冰雪剑挡住了他的手。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不过在帮他完成他的愿望,”秦恪很少解释,这次,他解释道,“他说你并不喜欢他,他不在也没什么所谓。”
於猎抱着头蹲了下来:“你能不能……滚远一点……”
从未被弟子如此不敬的秦恪冷哼一声,把这笔账算在了虞洗尘头上。
他道:“这个,他让我带走。”
说着剑光又亮,连尸体带椅,一同消失。
於猎死死捂着脑袋。
战栗的恐惧和无助吞没了他。
这条以往数次循环中一成不变的生命,这次终于有了变化,却还是被他亲手杀死。
而这人早已知道自己的死期。
虞洗尘一开始就想好了,他会帮於猎完成这个任务。
他怎么那么提前就知道了?
他怎么能知道时间就是今天,就是今晚,就是现在?
他怎么那么确定能完成?
思考这些没有意义。
虞洗尘死了。
突然,於猎站起身,快步向洞府内走去。
他已压制不住体内挣扎欲出的龙,眼中黑金混合,一会儿黑焰翻滚,一会儿金液流淌。
“龙,回去,别被莫白发现。”
“我管被谁发现!师尊都没了,我要去找秦恪拿回尸体!”
“不要发疯。”
“我发疯?是你不知好歹!”
“不然我怎么办?我不完成任务,他还是会被重置。”
“你重复了十二次,这次什么都不做不好吗!”
“龙,你怨我?”
“难道你以为我在夸你?!”
“可我只被规定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我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你不知道吗?!”
“之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龙彻底崩溃,“不然为什么要无数次经历这些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