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孪生妹妹侍寝后(明)

《替孪生妹妹侍寝后(明)》

12. 见到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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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刹那间,人群中爆发出尖锐的惊叫。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魏清宁瞥到众人惊恐看向她身后,瞬间反应过来。

只见她脚尖点地,疾速一个后空翻,整个人稳稳落在那锦衣卫的身后。

紧接着,一个箭步侧飞过去,右脚直逼锦衣卫的后心。

与此同时,扑了空的锦衣卫,迅速回身防御。

却在这时,他高举绣春刀的右手,忽然被一个石子大小的不明物体,于一阵破风声中,猛地砸中。

绣春刀“哐当”脱落在地,他本人也被魏清宁一脚踹飞出数米,溅起扬尘一片。

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要站起来。

结果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右臂,用左手发狠似的“邦邦”锤打,结果右臂始终似一滩烂泥,耷拉在身侧。

原本有恃无恐的他,脸上蒙上一片惊骇之色。

他咆哮地质问着魏清宁,“你对我的右手做了什么?!”

魏清宁不解其意,回想起刚刚那一阵突然出现的破风声,她环顾四周,不见任何可疑身形。

最终,目光落在晋王脸上,“王爷,适才您可有看清?”

结果,晋王步伐闲适地走上前,“本王已多年不习武,眼力退化不少。不过虽未看清,但从这人如今的反应来瞧,世子刚刚那招着实非同寻常。”

说着,他还满是赞叹地拍拍她肩,“不错,后生可畏。”

忽然被扣上一口锅的魏清宁:“……”

“王爷,微臣刚刚并非……”

“并非有意伤他,完全出于自保。”晋王抢先她一步说道,“且放宽心,本王保证,你不会因此受到任何为难。”

而后不给她搭话机会,他直接吩咐晋王府随行侍从,“将此人绑起来,押解顺天府大牢。”

“是!”

两名王府侍从,听令上前。

然而没料到,又是“咻咻——”两道破风声,猝不及防传来!

等魏清宁看清时,两柄六棱形的玄铁飞镖,已深深扎进俩侍从的膝盖骨里,疼得两人应声栽倒在地,疼得浑身颤抖抽搐,抱着腿哀嚎不止。

六棱形玄铁飞镖,是锦衣卫指挥使,陆昭的独门暗器。

一出手就废人膝盖骨,如此狠辣手段,也只能是他了。

当朝正三品大员,朝野内外谈之色变,能镇宅驱邪,能止小儿夜啼的陆阎王。

果不其然,两旁围观的百姓,这会已经开始吓得四散奔逃。有的人即便栽倒在地,也是连滚带爬的。

场面一度乱做成团。

甚至那右臂受损的锦衣卫本人,瞧见顶头上司现身,全无欢喜模样,反而惊惧万分,真如见到阎王爷本人一般。

因为没有用的锦衣卫,只有死路一条。

魏清宁先是招了下手,示意福兴和马夫,将受伤的两人扶去附近的医院,而后转身回看陆昭。

却不知何时,晋王已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与陆昭面对面而立。

月白金纹的背影欣长,高出她一个头,将她几乎遮得严严实实。

魏清宁清淡的眸色,闪过一丝意外。

他这是在,护短?

魏清宁此时看不见晋王神色,但视线穿过他颈窝,恰能瞧见一身绛紫飞鱼服的陆昭。

他桀骜坐于白色高头大马之上,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握住绣春刀刀柄,目如鹰隼:“王爷这是准备把我的人,带去哪啊?”

“此人在京城地界纵马行凶,自然交由顺天府处置。”

晋王语气是依旧的,慵懒从容。

“打狗看主人,即便咱们锦衣卫真犯了错,也自有皇上和祁安王处置。”陆昭鹰眼微眯,面露励色,“王爷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若本王一定要带他走呢?”

晋王轻笑了声,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场,也尽显无疑。

“那王爷可就问问,我这把绣春刀同不同意。”陆昭似是想到什么,“哎呀,我怎么忘了,王爷已经不能提剑过招,好多年了。”

话里话外,奚落讽刺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更别说,面见堂堂亲王,该有的下马礼节都不曾遵循。

“这等小事,何须王爷亲自动手?”

魏清宁略略权衡,从晋王站了出去。

他既愿意主动相护,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

“这名锦衣卫原是害我性命在先,本世子正想找陆指挥使,讨个说法。”

魏清宁神情淡淡看向陆昭,语气清冷。

陆昭一双鹰眼似钳子般,定定衔住她许久。

半晌,他驱马上前,马头直逼魏清宁的面门,“你是魏清宁?”

魏清宁岿然不动,“正是。”

陆昭勒住白马,居高临下睨着她,“就凭你,一个六品经历,也敢动锦衣卫?”

“本世子不才,读了几年圣贤书,深知‘食朝廷俸禄,要为君分忧’的道理。”

面对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魏清宁不卑不亢,“百姓们读书不多,只知锦衣卫是皇上亲卫,会误以为这人恶行乃是受皇上指使。”

“我等身为下臣,自然要时刻维护皇上清誉。我与晋王殿下同在都察院,监察百官错行,更是分内之事。”

她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不愧是断案如神的魏青天,好一口伶牙俐齿啊。但在我这,”陆昭冷笑了声,忽然话锋一转:“没用。”

只见他话音未落,一枚六菱形的玄铁飞镖,已从他衣袖射出,直插那锦衣卫的咽喉。

那人当场倒地,口吐血沫儿亡。

魏清宁眸色一振,刚刚即便那人想置她于死地,她剑尖抵住那人咽喉,都是忍住想走正常审查流程。

然而陆昭,想都未想,直接见血封喉。

果然陆阎王的名号,不是白担的。

“魏清宁,后会有期啊。”

陆昭纵马离开前,又意外深深看了魏清宁一眼。

恰在这时,原本还有太阳的天幕,沉沉乌云压境,渐渐飘起飞雪。

魏清宁目送那紫衣白马走远,又抬头望了望不请自来的飞雪,嘴角默然抽搐。

这是老天在替她哀悼吗?

毕竟被阎王爷相约再见,可不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清宁,没事吧?”晋王走上前,来回环顾她几眼,面露关切:“适才,难为你了。”

魏清宁摇头,“王爷言重了,微臣不过是……”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魏清漪突然从旁边的鸿福记跑出来,站到两人中间。

她焦灼地上下打量着晋王,“适才也吓坏妾身了。还好您没事,否则妾身真是……”

边絮絮叨叨地诉说关切,边面露怯色地啜泣起来。

“本王无事,你先行上马车吧。”

晋王简单安抚住她,转头要继续听,魏清宁没说完的那后半句话。

可原本立在他面对的少年,已不知何时,默然离开。

待他目光寻遍四周,也才堪堪追上,少年撩袍登上马车的背影。

在高大马车跟前,那于寒风中挺立的竹叶青身影,显得是那么娇小,单薄。

晋王负手立于原地,静静目送马车离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转角。

他讳莫如深地,勾了勾唇。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未来会被这么一个清瘦少年保护,自是不信的。

毕竟丝毫不求回报的帮助,那般纯粹美好,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他的世界……

……

“属下来迟,先前护送不周,还望王爷责罚。”

待魏清漪也上车后,亲卫当即单膝跪在晋王身前,自请责罚。

其实楼下打斗时,他第一时间察觉。原想立刻下楼帮衬,不料被王妃身侧的张婆子拦住,“你可曾想过,对方会拿王妃要挟王爷?你在此护住王妃我等,才是对王爷最大的帮衬。”

“可……”

他忧急看向王妃,王妃却首肯了张婆子的意思,“楼下有兄长在,不会出岔子的。你暂且留这,静观其变。”

“就是。”

其他丫鬟婢女亦是帮衬。

亲卫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考虑到王爷先前对王妃的尊重,他只能恨恨留守。

“原本就是要支开你,起来吧。”

晋王摆手,招呼他起身,“传话锦衣卫那边,让我们的人尽快将空缺补上。”他随意地摩挲着右手腕的佛珠,“切记隐蔽,陈昭这条狗,鼻子还是太灵了些。”

今日之事,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魏母喜欢吃鸿福记的点心,魏清漪若不主动去买,晋王也会提及,并支开武功高强的亲卫,留给那锦衣卫以可乘之机。

即便没有遇到魏清宁,也有早就等在李记酒楼的吴大人,给晋王下车露面的理由。

可也因为遇到魏清宁,这件事,比原定的更有意思了。

“他”,总是能给他带来一些意外。

晋王好笑地摇摇头,随后往马车走去。

“”亲卫连忙起身跟上,遗憾道:“可惜陈昭来得太及时,要不然我们还能从那人嘴里,多套些秘密出来。”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

临上车前,晋王又压低声音,吩咐道:“命人速去顺天府,让吴大人将今日之事,尽快陈情至御前。”

“是,王爷英明。”

亲卫由衷赞叹道。

先前早朝,皇上防着他家王爷接触兵力,以“锦衣卫实力不可小觑”为由,否决了“动用城防营”的提议。

可若是皇上的好儿子,祁安王治下不力,任由锦衣卫当街毁坏皇上清明呢?

当然,此时皇上若再点头同意“动用城防营”之计,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而如今京城内,除去城防营、顺天府兵,也就只有魏朔的兵力,能旗鼓相当。

亲卫越是细想,越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连忙加快脚步赶往顺天府。

马车里,晋王莫名烦躁于妻子的谆谆慰问,闭眼假寐。

然而刚阖眼,清瘦少年的一言一行,皆是浮现眼前。

“王爷英明。”

这话,少年昨夜也曾对他说过。

他当时怎么回的,“能得魏青天助力,本王自然英姿焕发,日日天明。”

原是随口笑谈,不成想,一语成真。

“吁——”

随着马夫一声高呼,身旁响起妻子的柔声提醒:“王爷,侯府到了。”

晋王拉回飘远的思绪,烦闷地轻锤了锤前额,他竟将魏清宁这么个男人,念及一路。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走下马车,抬头望着定北侯府的金字牌匾,打定主意。

不过是一次救命之恩,尽快还掉便是。

……

“简直胡闹!”

归云斋内,定北侯得知魏清宁与锦衣卫当街大打出手之事,气得将茶杯,重重掷在桌上。

“锦衣卫乃是皇上的亲兵,何等身份,你怎可与之硬破硬?”

“还有那个陆昭,就连兵部尚书见了他,都要敬而远之。你竟为着晋王,不惜与陆昭翻脸?”

魏清宁撩袍跪在地上,以全孝道,但并不曾改口:“王爷仁德,不惜性命去救助百姓,这些时日对清宁和妹妹都关照有佳,清宁实在不忍他被陆昭当众羞辱。”

“你不忍?清宁啊,你说话做事前,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定北侯爷痛心疾首:“你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侯府,魏氏九百多条性命!”

“原本那日你能及时规劝住魏朔,祖父还甚是欣慰。如今不过去王府暂住几日,怎么也变得拎不清了。”

“祖父,如今清漪嫁给晋王,我也……在都察院隶属晋王管辖,已然分不开。”

魏清宁缓缓说道:“我也曾以为,只要不站队,便可明哲保身。可今日锦衣卫之行径,打醒了我,所有人都将我定北侯府自动划入晋王党羽,今日不作为,来日便是唇亡齿寒。”

“清宁啊,祖父明白你的意思。”

似是想到什么,定北侯爷苍老褶皱的脸上,露出些疲态,“但此事,还没到唇亡齿寒的那般悲观程度。”

魏清宁观察着定北侯的脸色,欲言又止:“祖父的意思,难道是……”

她自幼由定北侯亲自养在身边教导,祖孙俩相伴十六年,要比旁人亲近许多,能猜出些彼此的心思。

但魏清宁难以置信:“是想在必要时,牺牲掉清漪?”

“若是能牺牲一人,拯救全族,她也算死得其所。你以为,若有必要,晋王就不会弃她么?”

定北侯目光沉重地看向魏清宁,心有无奈。他这孙女,自小哪里都优秀,丝毫不输男儿郎。唯独心思过于赤诚,虽不似平常女娘心软,但到底不及官场那些老奸巨猾的心肠冷硬。

“清宁,勿要与皇室之人谈论‘唇亡齿寒’,从来都不可能。”

他摆摆手,让魏清宁起身,“你要谨记,咱们定北侯府,从前镇守北疆,为的安定天下万民之福。至于最上面坐的是哪位,咱们不去掺和。”

“可若是让祁安王那等刚愎自用坐上那位置,只会养出更多锦衣卫这种会咬人的疯狗,天下百姓又何谈幸福?”

今日锦衣卫草菅人命的狠辣手段,魏清宁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谁会坐上那位置,由不得咱们说了算。从前侯府执掌十万大军,尚且没有资格。如今,更是要明哲保身。”

定北侯爷语重心长道:“更何况,晋王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又如何保得住你?清宁啊,祖父老了,以后整个侯府都得靠你撑着,以后勿要再意气用事了。”

“可……”

魏清宁还要再说什么,这时老管家敲门进来禀告:“启禀侯爷,世子,晋王府车架已行至门口。”

“知道了。”

定北侯站起身,将魏清宁打发离去:“等会我与魏朔前去相迎,你自己先去找地方静静心。多日不见你母亲,顺道过去瞧瞧她。”

“……是。”

魏清宁注视着祖父苍白的两鬓,终是没在出言顶撞,拱手行礼后,心不在焉地出了门。

……

先前的飞雪,已然积少成多,将天地间都铺起一层银白。

寒风也冷硬起来,如刀削般,划割着魏清宁的面颊。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里,身后留下串零落的脚印,最终无意识地走进梅园。

梅园的腊梅,迎风傲雪而开。清冽的梅香,涤荡进魏清宁鼻尖,沉重的思绪,稍稍得到缓解。

她在梅园略站了站,叫来远远跟在身后的福兴,“将糕点给我,你到前头去听听。”

而后穿过梅园,往母亲的院落走去。

还没走进,远远就能听见一片谈笑声。

应是她在梅园这会,妹妹魏清漪已先一步进门。

院内的粗使婆子丫鬟都被打发走了,这会并无人来迎魏清宁。

她在门前停下脚步,思忖着要不要等会再来。

因着她自小养在祖父身边,又为着不让外人生疑,母亲起初会刻意回避开她。哪怕那时她年纪小,无比渴望母亲的怀抱,也从来盼不到。

长大后,她懂事了,便不再奢望。母女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泊。而母亲与妹妹的关系,则日渐身后。

考虑到妹妹出嫁后归家一趟不容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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