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皇帝浮雕像,绚丽的优银香花,在穿透薄雾的阳光中,璀璨夺目。
樱兰罗金币在陆斯恩的手指间翻动跳跃,犹如活物,手持短弩的海盗们在等待着霍兰德命令的同时,目光随着金币翻动,他们紧扣着机括,随时准备射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罗伯茨船长那样小心,罗伯茨船长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更何况这些脑子里早已经被简单的丛林法则充斥的家伙,他们错误地将自己摆到了狩猎者的位置上。
樱兰罗海峡南部海域稍有大风大浪,欧恩号起伏着,甲板上的鲜血四散流浪。
几具简单地结束了生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暗褐色的甲板上,血液浸染后散发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红黑色。
远处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引来了一群鲨鱼,似乎闻到了欧恩号上的血腥气味,它们尾随而来,陆斯恩踢下一具尸体,任由鲨鱼们欢快地撕咬。
“海盗般的残忍!”欧恩船长怒视着陆斯恩,但他知道现在并不值得和陆斯恩计较,死者的尊严固然重要,一船人的性命更应该小心翼翼。
“这叫海葬。”陆斯恩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不屑于解释,然后他念了几句祈送死者灵魂升入天堂的经文。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就应该死在海里,这是最高规格的葬礼。”独眼的霍兰德随手从罗伯茨船长的头上取下高顶弯檐绒帽,海风鼓荡着他肥大的衣衫,他站在甲板上睥睨众生,操纵着生命地感觉。真的很不错。
对于欧恩船长来说,现在形式逆转,扣住罗伯茨船长已经毫无意义。他向大副使了个眼色,后者毫不犹豫地放掉了罗伯茨船长。
“现在不是感悟人生和过去的时候,霍兰德。你不要忘记了,杀了我,你就没有了地图。”罗伯茨船长左右看了看,低声吼道。
霍兰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地图和稳妥地船长位置间权衡。
“霍兰德,我们是朋友。小时候我偷来一条金枪鱼,我吃的是鱼头,我给你留下了绝大部分的鱼肉,你才能和你妈妈在洛熙区地下水道里活下去。”罗伯茨感叹了一声,他似乎真的有几分悲凉。
“在戴维斯的船上,最后一罐水,我留给了你,然后我喝的是你的尿。”霍兰德肥胖的脸颊微微颤抖着。独眼中看不出感情。
“我们地友谊坚不可摧。这次小小的误会,就让我们忘记吧。我会拿出地图,一起找到宝藏,我们平分,然后你可以接你的母亲为教会捐赠一笔钱,他们甚至会赐予你一个荣誉圣钥骑士的徽章。这样我们都可以成为体面人了。”罗伯茨船长并不在乎他们的秘密被旁边的陆斯恩和欧恩船长等人听去,在他们占据绝对控制力量的时候。可以在最后让死人来保守秘密。
“地图。宝藏?我是在欣赏塞维斯《海盗船长》的改编剧吗?这样地剧情真是太有意思了。”陆斯恩很不合时宜地插嘴。
“公证人,这是无效地决斗。我先前的承诺已经失效。”罗伯茨船长似乎想转移霍兰德注意力,重新竖立他船长的威严。
“什么承诺?”陆斯恩疑惑地问道。
“什么承诺都不重要,罗伯茨,这艘船上已经轮不到你发号命令了。”霍兰德随手拾起一把水手刀,架在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
罗伯茨船长看着霍兰德冷笑,“你不会杀我,杀了我,你们取不出那些债券和金币,更不用说传说中基德船长的宝藏了。我现在可以相信,你在杀了戴维斯之后,并没有想要再杀我的野心了,因为你如果有这样的野心,你就不会把戴维斯藏着地那份藏宝地图交给我。”
“可惜,你辜负了我地信任和友谊。”霍兰德摸了摸他的右眼,“当你成为船长以后,我以为我地好日子就要到来了,可你为了竖立你的船长威信和所谓的大公无私,依然让我当一名普通的海盗,你知道直角器是什么吗?年轻人。”
霍兰德朝陆斯恩发问,陆斯恩同情地回答道:“数十年前,六分仪还没有被广泛运用,远航时用来确定海上坐标的还是古老的直角器,这是一种T形的木制测量仪器,使用时要将它放在眼睛前面,再将横轴和海平线重叠,垂直的指针指向太阳,操作直角器需要直视太阳,会让人看瞎眼睛。”
“不管我在战斗中砍掉了多少脑袋,身上有多少伤疤,我都没有得到我应该得到的,直到我看瞎了这只眼睛,你大概觉得这时候提拔我,不会再动摇你的地位和威信,才让我可以分一份半的战利品。”霍兰德冷不丁地翻转了刀刃,刺入了罗伯茨船长的右眼!
“霍兰德……”罗伯茨船长捂住鲜血淋漓的右眼,剩下的一只左眼露出狰狞的怨毒,“如果你再折磨我,我发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基德船长的地图。”
“在海上,船长就是国王,船员如果对船长不敬,他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罗伯茨,我已经是霍兰德船长了,我记得你曾经用过一些刑罚,都很有趣。抛入海中,这是最简单的。或者可以把你捆在船尾上,你可以在拖曳中痛苦地多活几天,放逐也不错,只是荒岛难寻。把你丢在舢板上等待日射病或者鲨鱼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摩西之法知道吗?用九股浸透菜油的绳子,绳鞭上装上倒刺,再给你的背上涂抹点美味的果酱,一定很有趣吧,始祖曾经为人赎罪,受过三十九鞭,不知道你能不能挨过这个数?”霍兰德倒转刀刃。舔舐着罗伯茨的血液,露出畅快的表情。
霍兰德表情如同嗜血的狂兽,完全失去了理智。罗伯茨一步步推到船舷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海风刮开。海岸线,小岛和复杂的航线标注图案在风中飞舞,“霍兰德,你前进一步,我就把它丢进海里。”
霍兰德地步子果然停住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霍兰德。作为一名海盗,还有比宝藏更加重要的事情吗?有什么恩怨不能先抛开?说不定等我们找到宝藏后,你会发现这些争执都只是无聊的小事情,船长?船长算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名贵族,像个上层社会地人一样喝着最美味的波尔多红酒,玩弄法兰的凯尔维尔女人和埃博拉地女宠?”罗伯茨很满意霍兰德的表情,只要挨过眼前的难关,他一定会让霍兰德尝尝在船底被龙骨摩擦时。那些利刃般锋锐的木刺和石垢刺入皮肉的味道。
“巴尔巴罗萨。短弩给我。”霍兰德朝身后一名有着海盗中罕见的白皙皮肤地卷发年轻人说道。
名为巴尔巴罗萨的年轻海盗将短弩交给霍兰德,顺手又拾起了一把水手刀,没有武器在手的海盗,总会缺少一种安全感。
霍兰德拿着短弩,在罗伯茨惊疑的目光中用他的独眼瞄准。
“唆!”
弩箭在海风中呼啸如一条黑线,准确地射中了罗伯茨的手腕,罗伯茨一声惨叫。手腕上的鲜血喷薄而去。他却依然死死地捏住那张羊皮地图。
霍兰德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狞笑,黑灰色地牙齿如野兽地獠牙般紧咬着下唇。他又射出一箭,罗伯茨再也吃不住痛,手一送,那张让罗伯茨视若生命,又拿来作为最后保命持凭的地图,被卷入了海中,一个浪花拍过,已经无影无踪。
“你!”罗伯茨船长绝望地软瘫在甲板上,不只是因为再也没有威胁霍兰德的东西,也为了基德船长的宝藏。
他看着在风中狂笑的霍兰德,难以置信地道:“那可是能让我们成为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的宝藏,我们甚至可以用它来武装一只海军,比樱兰罗帝国地海军还要强大,建立比教皇宫更气派地宫殿,你……”
鲜血从他眼睛和手腕上的两个伤口流淌而出,然而此时他却好像完全无法感觉到那种疼痛一般。
“愚蠢地罗伯茨,看来你在那不列斯海岸的名声全是因为我而得来,黑色准男爵?这个充满着绅士和贵族味道的外号应该属于我。”霍兰德轻蔑地笑了起来,“我杀了戴维斯,在第二天才把那张羊皮地图交给你,难道你忘记了吗?在洛熙区,我们成为巴巴罗斯商船的水手前,我们可是靠着制作假冒身份证明和徽章生活,要复制一张羊皮地图并不难吧,每一个步骤你都很清楚,不是吗?”
“救我……救我……年轻人,我可以让你成为皇家流浪汉的船长,我在那不列斯海的岛上还有三十多条船!”罗伯茨船长彻底绝望了,霍兰德没有放弃宝藏,他曾经最忠诚的朋友和下属,即使在那时候没有打算背叛他,却也已经开始防范他了!
他就近扑向陆斯恩,陆斯恩厌恶地闪开,作为一名西里尔区标准的贵族,他可没有兴趣和满身腥臭,经年累月不洗澡的海盗来一次热情的拥抱。
看到罗伯茨的垂死挣扎,霍兰德仰天大笑起来,充满了快意,他的笑声被海风吹散,远远地荡去,或者其中还有一点点的悲哀吧,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塔利王都洛熙区下水道里等待着罗伯茨接济的霍兰德,终于成为了皇家流浪汉号的船长,他将是那不列斯海上的王,是和黑胡子船长爱德华-迪奇,塞维尔小说《海盗船长》的原型人物威尔亚姆-汤姆逊,这样大海盗头子齐名的“独眼准男爵”。
霍兰德甚至想好了这样一个如此独特而悍勇的外号,他无数次在心中幻想着这一天,这时候他大声地在樱兰罗海峡上空喊出了自己的外号:“独眼准男爵!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都唤我做船长霍兰德,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坏事做尽,违背神的法则,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死虏虐……”
塞尔维亚《海盗船长》中基德船长的遗言。这样经典的台词,霍兰德甚至没有机会背诵完备,一把锋利地剑刃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如泉涌般,他艰难地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名原来递给他短弩地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
与此同时。躲到陆斯恩身后的罗伯茨趁人不备从怀中掏出一架连发短弩,这是最尖端精锐的装备,和他地那把刻着贵族徽章的骑士长剑一样,是某次大收获中得到的战利品,也是他真正的保命武器,他甚至没有让霍兰德知道。
连发短弩射出三只弩箭,让追随霍兰德的三个海盗顿时毙命,弩箭上涂抹着从毒蛇獠牙上取的毒液。见血封喉。
巴尔巴罗萨在剩下地两个海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手操利索地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罗伯茨得意地笑了起来,独眼鲜血淋漓,让他显得格外的恐怖,如同刚刚嗜血同类的恶兽。
“年轻人,你以为我真的是向你求救吗?你将为你的躲避付出生命的代价。”罗伯茨淡淡地宣判着陆斯恩地最后命运,他刚才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拔出短弩配合巴尔巴罗萨地机会,而且如果那些海盗反应迅速射出弩箭。陆斯恩也是个不错的靶子。
陆斯恩很无辜。他真的不想被卷入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你为什么背叛我?”霍兰德看着巴尔巴罗萨,口中流淌着鲜血。怨恨而惊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巴尔巴罗萨。
巴尔巴罗萨笑了笑,顺手让霍兰德的另外一只眼睛瞎掉,“我讨厌这种目光。”
年轻海盗笑着对一旁紧皱着眉头的欧恩船长说道,“不要反抗,我有塔利王国最高阶地骑士勋章,我地剑术比你高明得多,三个回合,我可以挑下你的武器。”
欧恩船长沉默不语,刚才巴尔巴罗斯持刀结束三个海盗那炫目狠辣地手法,让他的话很有慑服力。
“你辛辛苦苦培养的心腹,你知道他为什么背叛你吗?因为他是戴维斯船长的儿子!我早就告诉他了,杀死戴维斯船长的是你!”罗伯茨踩着霍兰德肥胖的肚子,“真恶心,像踩着一条死肥猪。”
霍兰德听到这样的消息,却依然无法相信,死命地摇摆着脑袋,“不……不可能……罗伯茨,你这个蠢材,这是我让巴尔巴罗萨这样和你说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戴维斯船长的儿子,他是塔利国王的侍卫,你知道你那张掠私证可是我千辛万苦拿来的,巴尔巴罗萨答应过我,协助我成为船长!”
掠私证是一种由政府给私人武装船只攻击,俘获,和抢劫特许国船只的正式授权公文,获得掠私证的海盗,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获得政府的保护,例如在针对非本国的劫掠活动中,拥有掠私证的海盗甚至可以得到本国海军的协助——前提是支付一部分的掠夺收入。
罗伯茨脸色煞白,他的独目中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的笑容是如此让人惶恐,他的牙齿在发颤,他可是知道巴尔巴罗萨的剑刃有多锋利,“他在说谎,他试图让我们的友谊产生裂痕,是这样吧,巴尔巴罗萨?”
“友谊?你真会选择玷污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和霍兰德之间的友谊最动人呢,罗伯茨,霍兰德,你们都很不错。”巴尔巴罗萨似乎完全不畏惧罗伯茨手中的连发短弩,“霍兰德让我欺骗你,以戴维斯儿子的身份,以复仇的动机,成为你打入霍兰德一伙人中心腹。罗伯茨,可我并没有欺骗你,我确实是我的父亲——第一个从塔利国王手中获得掠私证的大海盗头子戴维斯船长的儿子。霍兰德杀了我的父亲,我一定会报仇。”
罗伯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闪到陆斯恩的身后,短弩却一直朝着巴尔巴罗萨。
“戴维斯船长,我的父亲,伟大的海盗头子。为了获得掠私证,不惜拿自己地儿子作为人质,这样的父亲。我依然选择为他报仇,不得不说我这样的品德在他卑劣地行为下显得过于高大。”巴尔巴罗萨蹲下身来,利刃刺入霍兰德的心脏。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是我还有其他地使命,我必须替国王掌握那不列斯海域最强大的一只海盗,你们在国王的海域里获得巨额的财富,我们的国王只能分一小部分,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不如让国王亲自掌握。除了给国库增加收入外,还可以增加一只在战时不容忽视的军事力量。”
“巴尔巴罗萨!”看着年轻地海盗,或者说国王的侍卫靠近,罗伯茨大声地警告,声音中满是战栗。
“不要再试图拿什么基德船长的地图来诱惑我,那本来就是我们英明的国王,欺骗我那足够贪婪狠辣,却不够聪明的父亲的小道具。基德船长?那可是塞尔维小说中的人物。你们以为真正存在吗?赞美伟大而睿智的国王。”巴尔巴罗萨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罗伯茨松开机括,三只弩箭射向他地身前,护着他撤向皇家流浪汉号,但这三只弩箭却以一种理所当然地姿态落空,射入了海水中。
一道白光闪耀之后,罗伯茨船长的头颅跌落在地上,滚入了霍兰德的血液之中。圆乎乎的脑袋朝着天空。瞪大着仅留的一只眼珠,呢喃了一声:“好快的刀!”
“这就是人心。忠诚,背叛,友谊,阴谋,残忍,阴暗,丑陋,悲哀,怨毒,宝藏,伟大,睿智,诱惑,当这些词汇交织在一起,这绝对是小说家剧作家和诗人笔下最动人的题材,你说是吗?欧恩船长。”陆斯恩望着碧蓝地海水,嘴角勾勒出动人心魄地弧线,如同盘旋的海鸥划破天空留下地痕迹。
“巴尔巴罗萨,和我决斗吧,你是一名骑士。”一直沉默不语的欧恩船长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陆斯恩轻声笑了起来,这位船长比费迪南德更像一名骑士。
巴尔巴罗萨也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船舱里那些已经被甲板上触目惊心的死尸吓得晕眩过去的旅客,听不清出甲板上对话的他们,完全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不是一名骑士了。我是一名海盗,皇家流浪汉号的第四任船长。”巴尔巴罗萨瞟了一眼欣赏海景的陆斯恩,“睿智的国王将我的儿子和妻子作为人质,作为对我信任的持凭,这是一个同样英明的决定。但他却似乎忘记了,我的父亲既然可以舍弃我,我为什么不会舍弃我的儿子?这样简单的逻辑,他并没有想到……大概是被我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对父亲的思念和对儿子的疼爱所欺骗了,我不只是一名高阶骑士,也是一名纵横四海的大海盗头子,我还可以兼职成为剧团的演员,你说是吗?”
陆斯恩没有回头,笑着道:“很了不起的人,人类果然是最接近恶魔的生物啊,这样的生物,却要去信仰始祖和神,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我想那张基德船长的藏宝地图,大概是真的吧,否则你成为一名海盗的理由,似乎并不足够。”陆斯恩摊开手心,居然是罗伯茨被霍兰德射入海中的羊皮纸,上边还有湿漉漉的海水。
巴尔巴罗萨心中一跳,奇怪地看着陆斯恩,他什么时候拿到了这张羊皮纸?湿漉漉的海水说明了这种羊皮纸确实跌入了海中,但这个风度十足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脱离巴尔巴罗萨的视线。
陆斯恩展开羊皮纸,上边有宝藏位置的大体标注,位于樱兰罗海峡南部的浅海区域,那里是凯尔维尼亚群岛,这里被樱兰罗渔民们称为死亡海域,除了密布的礁石以外,在浅海居然还有数不清的大漩涡,有些漩涡的直径甚至可以达到数海里。
这片海域的上空,甚至是飞鸟的禁区,没有任何一只海鸥或者海燕会飞越这里,渔民们认为这里是恶魔盘踞的地方,但欧内斯特在十多年前解答了这个问题,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他很简单地就得出了结论。这些漩涡成为一个聚光镜,将漩涡凹面的阳光集中在天空中的某个范围,让这个范围内的热量足以融化钢铁。那些飞过地鸟类,会被直接烤熟,甚至变成焦炭燃烧起来。
即使如此。渔民们依然将这里视作神秘的禁地,因为欧内斯特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漩涡是如何产生的,他地水元素镜像只能反映出这些漩涡的底部是通往海底的一些无底黑洞,强大地吸引力甚至让欧内斯特中断了他对水元素的操纵能力。
数不清的漩涡分布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周围,基德船长发现的宝藏就隐藏在这些岛屿上,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些漩涡踏入这些神秘的岛屿上。
陆斯恩手中地这张藏宝地图。除了标注宝藏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位置外,还有一条红线标注出的航线,这条线路的周围画着大大小小的圆圈,指代着那些即使帝国第三舰队最庞大的阿尔多斯大公号也逃脱不了的死亡漩涡。
“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寻找基德船长的宝藏吗?”巴尔巴罗萨和罗伯茨船长同样小心谨慎,眼前地陆斯恩绝不像一个不知死活地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和巴尔巴罗萨同样的高阶骑士?
虽然有了这张藏宝地图,但巴尔巴罗萨绝不会如罗伯茨与霍兰德那样盲目地相信。面对神秘的禁地。传说中恶魔盘踞的岛屿,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虽然也许是一份潜藏的危险。
巴尔巴罗萨相信陆斯恩无法拒绝这种传说宝藏的诱惑,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比教皇宫更奢华地宫殿,武装出比樱兰罗帝国第三舰队更加强大地舰队,这种种财富,地位和力量的希望。都可以通过这份宝藏实现。谁能拒绝?只要小心面对,巴尔巴罗萨自认自己地机智和剑术。并不会让他落入不利的状况。
更何况他还有一船的海盗,凭借着往日的威信,他足够驾驭皇家流浪汉号,海盗们的忠诚在剑与金币面前,随时可以转向巴尔巴罗萨。
“我很有兴趣,同时我建议,一定要带上这条船,我们可以让欧恩号作为前锋,如果这条航线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欧恩号至少会为我们提供危险的警告。”陆斯恩在欧恩船长几欲噬人的目光中带着笑意说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巴尔巴罗萨欣赏陆斯恩灵活的头脑,虽然他迟早也会想到拿欧恩号当探路石,但陆斯恩还是快了他一步,巴尔巴罗萨并不会容不得别人表现得比他更优秀。
“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这张海图可以交给欧恩船长,让他来操纵欧恩号,其他的旅客作为人质送上皇家流浪汉号。因为欧恩船长高尚的骑士精神,和对旅客负责的原则,我们可以相信,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为我们探路,并且不会尝试逃跑。因为他高尚的骑士精神,我们也不必再派遣几位海盗同伴来到欧恩号上监督欧恩船长了……欧恩号很有可能沉没,所以在选择登上欧恩号的人选时,一定会让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先生们非常不愉快,避免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感谢欧恩船长。”陆斯恩拄着手杖,理了理被海风吹拂散乱的黑发,和善而温柔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绽放,“你会这样的做的,是吧?欧恩船长。”
“我发誓,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卑劣的家伙!”欧恩船长气得浑身发抖,他克制着自己要撕裂陆斯恩嘴角的冲动,已经让他的手掌心掐出了血迹。
“谢谢,你应该说,你真是一个恶魔!这样的赞美,会让我十分感动。”陆斯恩微微躬身,自顾自地登上皇家流浪汉号的软梯,一群因为欧恩号甲板上的流血内斗而麻木的海盗们机械地让开路来,仿佛陆斯恩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
巴尔巴罗萨心中对陆斯恩的警惕却稍稍松散,卑劣的家伙,才是海盗的朋友。
巴尔巴罗萨招呼着几个被他拉拢进皇家流浪汉号,也有着塔利国王阴影笼罩的海盗,登上了欧恩号,驱赶着那些作为人质的旅客们登上了海盗船。
女人们在低声抽泣,孩子们惊骇地瞪大着眼睛,男人们躬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攀爬着,有个人在软梯上掉进了海里,被一直尾随的鲨鱼们马上吞入了鱼腹。
巴尔巴罗萨和海盗们都没有心情来像平常一样折磨这群可怜的人们,更何况他们也是让欧恩船长顺从的人质,为了不逼迫得欧恩船长铤而走险,海盗们都很聪明地暂时不去招惹他。
巴尔巴罗萨很快就和他的同伙们控制住了皇家流浪汉号,在斩杀了几个分不清楚局势,还妄图和巴尔巴罗萨争夺皇家流浪汉号控制权的家伙后,巴尔巴罗萨已经被海盗们恭恭敬敬地称呼为“戴维斯船长。”
“恭喜你,戴维斯船长。”陆斯恩站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欧恩船长操控着欧恩号领航,他的背后是望着他目光惊骇的人们。
“谢谢,作为一起寻找宝藏的盟友,我希望你能介绍下自己,这对我们亲密无间的合作有好处。”巴尔巴罗萨迈着轻快的步子,他确实有点得意,成为一名海盗船长,生杀予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远远超过了一名国王的侍卫。至于妻子,以后可以再娶一个更漂亮的,好人家的女儿,儿子也可以再生,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找一群女人来为他生儿子。
儿子算什么?能和亮闪闪的金币相比吗?巴尔巴罗萨感谢他父亲戴维斯的教导,这是人生的真谛。
“哦。”陆斯恩不经意地道:“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作为朋友,我可以告诉你全名,你也可以亲密地称呼我陆斯恩。”
巴尔巴罗萨目光呆滞,比他赫然发现陆斯恩握着掉入海中的羊皮地图时更加惊讶。
“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陆斯恩说道。
巴尔巴罗萨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两个姓氏太荣耀,太光芒四射,很容易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相比这个,我更希望你能为我解释下,这几个字……阿斯托……会是阿斯托里雅吗?”陆斯恩指着巴尔巴罗萨从霍兰德手里夺来的羊皮地图,边角的文字有些模糊。
“阿斯托人。不是阿斯托利雅……不过确实和远古传说中的阿斯托利雅有关系。”巴尔巴罗萨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斯恩,“你怎么知道阿斯托利雅。”
巴尔巴罗萨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才知道阿斯托利雅这个名字,陆斯恩却轻松地吐出这个词,很难让他不生疑虑。
“《古代水生阿斯托人种论证》,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藏书里有这本。”罗秀在阁楼里翻《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时,曾经翻到过这本书。
这是偶然吗?巴尔巴罗萨疑虑重重地看着自己的盟友。
明天回家,再慢活细工。
在旧书市场居然淘到一本拉丁文版的《博罗奔尼撒战争史》,克里斯汀夫人看过的那本。赫然发现,如今的社会民主和城邦时代的斯巴达社会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没有斯巴达人的公民权,我们只是庇里阿西,然后许多庇里阿西给广大的低收入者打上了黑劳士的标签。
3级,这个社会就这三级,从希腊城邦,到现代文明,没有任何进步。
心情沉重,这不是我的风格,郁闷。记得我高中作文写过这样的东西,被狠狠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