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桌坐下。梁缮弦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副筷子,百无赖聊地抛接着把玩。
忙碌了大半天,这会儿嗅着饭味确实是饿了。本以为能按时离开的,结果被这场突降的大雨困在了福利院里。
肚子饿得咕咕叫,梁缮弦越发烦躁了。
“哎,真烦。”他盯着正埋头吃八宝饭的苏棠看了会儿,丢了筷子抱臂看向窗外,躁道:“这雨下没完了。”
冯海铮轻咳了一声。
桌对面的萧羽与他默契对视了一眼,瞧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咽下了嘴里的八宝饭,给一旁的苏棠竖了竖大拇指:“还得是咱苏记者会吃,这八宝饭真是不错。”
“喜欢的话多吃几碗,这八宝饭就得是刚出锅趁热吃的才香。”苏棠道。
“欸。”萧羽愉快应了一声,转头询问一旁盯着苏棠手中那碗八宝饭直咽口水的梁缮弦:“梁先生,这忙活大半天了,你不饿吗?要不要趁热也来碗八宝饭?”
“对啊,梁先生,”冯海铮在一旁假模假式地跟着劝了劝,“少爷胃不也是胃吗?这人是铁,饭是钢,饿了总是要吃的。”
又提“少爷胃”,一听就是故意的。刚要松口的梁缮弦被他这么一激,顿时感觉挂不住脸,立马表示拒绝:“不用。”
“啊,那就算了。”萧羽敲了敲碗边,颇为惋惜道:“真是可惜了,据说那厨房的老师傅难得做一回这招牌八宝饭,这次不吃,下次来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好运气遇上了。”
“那个……”见他们吃得香,梁缮弦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了一嘴:“这八宝饭,啥味儿啊?”
“要说这味啊……”萧羽故意话音一顿,给他卖了个关子。转瞬夹起一筷子八宝饭送进嘴里,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边两眼放光道:“这吃进嘴里吧,又糯又香,关键是它甜而不腻,是那种特清新的口感。该怎么给你形容呢?这一口吃进去啊,就好像是在阿尔卑斯山弹着吉他看日出,在贝加尔湖畔拉着手风琴跳圆圈舞。总之一句话,就是幸福!”
“这么夸张,”梁缮弦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有那么好吃吗?”
“你信不过我这嘴,还信不过苏小姐的推荐吗?”萧羽拿起手边的另一碗八宝饭,往他那侧递了递,提议道:“我打了两份,这份还没动过。要不匀你一份尝尝?”
“我不要你的。”梁缮弦推回了他递来的碗,拿起筷子,把目标对准了桌对面:“棠棠,你的给我整两口,我就尝尝味儿。”
苏棠立马护住自己的碗,扬起筷子作势要打他伸来的手:“让你矫情,活该饿着你。”
梁缮弦急忙缩手,叹了口气:“真是无情。”
“梁先生,还要吗?”萧羽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那碗八宝饭。
梁缮弦瞄了眼冯海铮,见他只是低头吃饭没再开口,故作为难地朝萧羽摊手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拿你一份,谁让你多拿了呢,对吧。”
萧羽粲然一笑:“给。”
梁缮弦端起碗嗅了嗅味,拿起筷子扒了口八宝饭。
“还行吧?”苏棠问。
他尝出了味,一扬眉,点了点头:“嗯!”
饿急了,三两口吃完了一小碗八宝饭。梁缮弦意犹未尽地放下空碗,往打饭的窗口看了看。
“这一眨眼碗都见底了啊。”冯海铮撑脸看他,微微一笑:“香吗?少爷胃。”
“……”
在福利院用过晚饭,外头的雨势小了不少。
萧羽撑着伞搀着冯海铮往车停的方向走,近车旁,他冲身后执伞尾随过来的苏棠扬了扬手中提着的一大包东西,提了声量道:“苏小姐,帮个忙呗。帮我把铮哥扶进车里,我把东西放后备箱。”
“他不是还有个司机吗?干嘛要你搀?”梁缮弦道。
苏棠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应了声“好”,疾步走了过去,搀住了冯海铮。她把头顶的伞往他那侧斜了过去,低头看他的伤腿。
“欸,不是……”梁缮弦一看她这架势,立马撩起袖子跟了过去。挤在两人中间,硬是把苏棠挤开了。顺势搂紧了冯海铮欲往回抽的胳膊,道:“还是我来搀吧,我力气大。”
“那你可搀好啊,”苏棠提醒着指了指他,“我可看着呢,别耍你那点心眼子。”
“说什么呢?我能耍什么心眼子?”梁缮弦看向一旁被他死死搀住的冯海铮,皮笑肉不笑道:“保不齐这耍心眼子的是另有其人呢,你说是吧,冯先生?”
冯海铮拄拐前行,笑叹了口气:“你开心就好。”
一瘸一拐,缓慢前行。
梁缮弦一路紧贴着他,在司机拉开后座车门时,他趁旁人不注意,悄悄把腿往边上伸了过去。
冯海铮艰难抬步,正准备坐进车里,脚下冷不丁被绊,身体失衡,踉跄摔滑在地。
他的伤腿承力不足,下摔时头狠狠磕在了车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伴着苏棠的一声惊呼,他捂住额头的指缝里渗出了血。
这般大的动静,把梁缮弦吓了一跳。他找人给冯海铮做过背调,知晓他原本是特种兵,按理身手该是不错,绊一下能摔成这样,着实让他觉得意外。
他盯着他流血的额角,很快反应过来:“不是,你……你玩儿真的啊?”
萧羽匆忙折回,怒气冲冲地撞开了他:“梁先生,你过分了。”
“萧羽。”冯海铮在苏棠和司机的搀扶下站起身,叫住了一时冲动想对梁缮弦动手的萧羽。
“梁缮弦!”苏棠气到狠狠踹了他一脚。
梁缮弦搓了搓被她踹疼的腰,张口结舌:“我又不是故意……不是,我是说,我又不知道……”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总找茬?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吗?”
“谁没个正形了?你生气归生气,别搞人生攻击啊。”
冯海铮在萧羽的搀扶下坐进车里,听他们一来二去地吵了几句,朝回头看他的苏棠摆了摆手:“我先走了,等到了住处记得给个信。”
“嗯,知道了。”苏棠快步走去开了后窗的车边,盯着他还在流血的额角,不放心道:“你头上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冯海铮抬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