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度茅台酒,酱香浓郁,柔烈相和。
最重要的是后劲大,这玩意又叫“飞天茅台”,就是因为喝了以后容易飘。
一茶杯的酒灌下去,西巳还保留着理智,带着宋均去人力资源部办好了入职手续,领了身份徽章和工作卡。
回到办公室,第二大杯酒灌下去,西巳明显不正常了。
他和宋均并排坐在沙发上,握着宋均的手诉苦:“兄弟,我不甘心啊!异无双凭什么?老子堂堂副总,天天被他吆五喝六的!
你是不知道啊,他和那些大人物勾结在一起,踏马的不干诡事!
公账转私账是老子做,偷逃税款的主意是老子出,洗钱的事情是老子干,踏马的洗来的钱他和那些诡异七三分,完了他八老子二!”
宋均一把反握住他的手,上下摇动,痛心疾首:“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明摆着让你担事儿吗?哥,想不到你看起来是精英阶层,实际上是踏马的背锅侠啊!来,干了!”
宋均给西巳斟满第三杯,西巳喝完,看宋均的眼神就像看自己亲弟弟。
“老弟!踏马的还是你懂我!我俩怎么就遇见得这么晚呢?!那个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相见恨晚?”
“啊对!”西巳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相见恨晚啊老弟!”
他的眼神明显已经迷离了,竖起一根手指,憋了半天,才道:“你不知道啊老弟。他们都说你这新贵,名、名不副实,说上面想玩点花样再弄死你。我这今天一见你我才知道,他们踏马的分明就是嫉妒!嫉妒!”
宋均默默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一边把西巳无名指上那只银色金属环撸了下来,一边上下摇着他的手:“可不是吗西总?他们还说你是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我今天一见你,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西巳已经彻底飘了,嘿嘿嘿地笑起来:“玛德,老子做点手段,整个冥民银行都是老子的。他们算个der——”
他向后仰去,被宋均一把薅住那光头上仅剩的几根毛提了起来。
幽深的黑色眼睛将西巳吸了进去,无边的快乐让他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两分钟后,宋均收起一张s级契约书,将金属环重新套回沉浸在快乐中的西巳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今晚的应酬地址告诉我,我一个人去。”
西巳大为感动,痛哭流涕:“老弟!有事儿你踏马的是真上啊!你是真一个人扛啊!”
他报给宋均一个地址,往后一倒,呼噜打得震天响。
宋均摇了摇酒瓶子,里面大概还剩一半。
这是两斤装,三茶杯茅台,莫约一斤多一点。宋均给自己倒的那三杯蒸馏水,似乎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般,并没有影响到瓶子里酒的质量。
不愧是叫千杯不醉瓶,搞不好这玩意真的能倒一千杯蒸馏水出来。
宋均打开一瓶新的一斤装茅台把瓶子灌满。
他看时间已经不早,便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前往应酬地点——血满堂精致私房菜馆3楼302包厢。
宋均觉得不妙,明明是漂亮国的地界,怎么无论冥民银行还是这像模像样的私房菜馆,都充斥着夏国的元素?
一百年前的夏国,带包厢的私房菜馆不是非常常见吗?
这家菜馆离这里不过两三百米。
宋均按照导航慢慢晃悠过去,终于在薄雾中看到了一座三层小楼。
外观是腐朽的黑色,但建筑细节极为精巧,俨然就是大夏传统的阁。
门外站着两只身着猩红紧身短裙,巧笑嫣然的迎宾女诡:“欢迎光临!先生有预订吗?”
宋均说:“3楼302包厢。”
“啊,302包厢的诡异已经快到齐了。先生请。”
迎宾女诡笑容满面地将他迎进去,浓郁腥甜的血味儿裹挟着冷意扑面而来,宋均不由得拧起眉头。
这里面所有的装饰都漆成了陈旧的猩红色,同样用蓝绿色磷火照明,两相碰撞,看起来特别阴间。
女诡带他走上宽敞的楼梯,越往上,宋均越觉得恐怖。
“等一下。”他叫停了女诡,“你们这里有没有卫生间?”
他迅速钻进卫生间里套上s级软皮衣,重新戴上那副奇形怪状的眼镜,又将桃木匕首藏在袖子里。
buff叠满之后,宋均跟着女诡,爬上了压抑窒息的三楼。
女诡走到楼梯口便没有再走了,勉力维持住笑容:“先生请,302包厢在走廊最里面。”
说完,她一扭头,步履匆匆地飞奔下楼。
宋均看着那墓道似的猩红走廊,两边的鬼火更平添几分阴森。
他默默念了几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抬脚走向走廊深处。
302号厢房的威压最重,从门缝里散溢出来的气息恐怖到让宋均如临地狱,仿佛下一秒就会去世。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
包厢很大,正中间放置着一张大圆桌,桌旁却只有五把椅子。
其中四把已经坐了诡异,宋均一进来,四双视线便牢牢锁死在他身上。
宋均握紧匕首扫视一圈。
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一名容貌怪异的男诡,长着不属于人类的尖耳朵和翘鼻子。男诡旁边是个同类长相的男性诡异,只是鼻子更长。
两人的对面坐着一名身量矮小的老头诡异和一完美得如同仿生人的青年诡异。
几只诡异见只有宋均一个,脸色直接阴沉下来。
尖耳男诡张开嘴,用一种怪异的腔调问:“西巳呢?西巳怎么没来?”
宋均压了压心里的恐惧,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西巳只是个副总罢了,既没钱也说不上话,怎么会来?”
他走向第五把椅子,站定:“不过各位放心,西总已经和我交待了各位的诉求。”
他的气场和这几位系统显示等级为“阴魂”的诡异比起来,实在弱得有点离谱,还不够他们捏的。
“放心?”长鼻男诡薄薄的嘴唇扭曲出一个笑容,笑得宋均心头极为压迫,表情差点儿维持不住。
他说话的声音像吐信子的蛇,轻柔又阴毒:“你贪掉了所有的钱,妄想把我们四家公司公账上的钱全部换成冥币,这些东西在未来都会变成废纸。
今天叫你来,第一还钱,第二赔付,第三离职。
有一条做不到,你今天就是我们的菜。”
难怪,难怪只有5把椅子。原来第5把椅子是留给已经醉倒的西巳的,他宋均只配拱出去或者躺在餐桌上当菜。
宋均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已经是满脸遗憾。
他面带惋惜,长叹一声:“什么叫我贪掉了所有的钱?
那是我贪的钱吗?不是!那分明是我给各位大哥铺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