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米花当社长

《我在米花当社长》

关于芳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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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井健一使用的纸人很快被找到,没有丢弃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

后来根据警察的查验,纸人身上残留的涂料与镰井健一手机上的涂料成分一致。

而镰井健一也交代了另一件事。

前段时间入本隼卷入的杀人案件也是他做的局,他杀害被害人后栽赃嫁祸给入本隼,目的是利用舆论使入本隼不得不放弃远东区的开发项目。

怪不得当时案件舆论指数高的不正常。

尽管不是镰井健一主动想交代这事的,但无疑是彻底洗清了入本隼的嫌疑。

之前为入本隼打官司的足木光义也算沉冤得雪。

值得一提的是这起案件的另外两名嫌疑人,芳泽未来和新木琉生。

芳泽未来是个假名字,她的原名叫早良未来。

早良地产,原本也是米花小有名气的企业之一,算不上行业顶尖,但也是富裕之家。

小时候早良未来过得很幸福。

父母亲工作没有特别繁忙,周六周日也经常带她去游乐园玩耍,云霄飞车、旋转木马、鬼屋、摩天轮,只要是早良未来喜欢的项目,父母亲总是会陪着她一起一遍又一遍地玩耍。

新木琉生很羡慕早良未来。

因为他的父母工作很忙,所以经常将他委托给邻居早良家照顾。

但同时他也很感谢父母。

小时候不知道什么美丑啊、门当户对啊之类的道理,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早良未来的笑容,只要她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和早良未来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也像是有了一个新的家。

可好景不长,在早良未来十四岁的时候,她因家里破产搬离了米花。

‘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把人类带入了人间地狱。’[1]

早良未来的父母时常希望能给早良未来一个更加富足的生活,他们看出自己的女儿喜欢新木家的孩子。

为了能够门当户对,他们必须为了女儿,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再拼搏一把。

米花市房地产行业一年比一年更难做。

所以他们试图搭上入本隼的快车。

但入本隼欺骗了他们。

一开始的确是不错的,早良家的产业的确因为乘上入本隼的东风而越做越大,可很快早良未来的父亲就发现了这场合作中的陷阱。

入本隼用谎言欺骗了他。

他们需要承担生意失败的风险,而作为合伙人的入本隼只需要安心地待在背后掠夺他们的收益就可以了。

当察觉到不对时早良未来的父亲已无法再从这场漩涡中抽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前提是他们得是骆驼。

如果只是赔钱尚且还好,但房产开发大多需要抵押贷款,光是银行的借贷就已经欠了数亿,许多工人们的工钱也发不出去,最终开发中的楼盘彻底跌到低价。

入本隼在这时才站出来以极低的价格将整个楼盘收入囊中。

早良未来的父亲无法承受,最终从开发中的楼盘顶楼一跃而下,可就连父亲的死亡也被入本隼花大价钱给压了下去,最终没有掀起半点风浪。

就好像世界上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父亲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各路资本注资,加上当地市政的介入。入本隼在接手父亲的楼盘大赚一笔,而早良未来则在这场商业的博弈中永远地没有了家。

母亲带着她搬到乡下的老家,没几年就因为各路催债人员以及生活的重重压力导致思虑过重,患病去世。

早良未来为自己更名为芳泽未来,重新回到了米花,她无法忘却这份仇恨。

她原本想看一看的,只要入本隼还记得她,只要入本隼能够表现出一点愧疚,那她就放弃。

她就按照母亲死前的心愿,放下仇恨去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不要说记得她了,入本隼甚至已经忘记了早良这个姓氏,父亲的死没在他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早良未来原本打算通过出卖灵魂的方式接近入本隼,趁机夺取他商业机密,再卖给其竞争对手,让他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然而入本隼并不是会因美色而误事的草包,早良未来的计划并不顺利。

后来因为一次拍卖会,她遇到了新木琉生。

早良未来认为自己已经变了很多,前些年回去老家的时候连奶奶都看了她好几眼才认出自己。

她连姓氏都改掉了,面孔也在日复一日的浓妆艳抹中变得充满风尘。

早良未来不希望将新木琉生卷进她的复仇当中。

有些人生来就应该是天空中挂着的月亮,明月不会因你停留,只是有一瞬间月光停留在了你身上。

早良未来就是这么认为的。

白月光是连你自己去触碰都会觉得玷污了对方的存在,这数十年的摸爬滚打告诉她有些阶层是你即使耗费一生的时间去打拼都无法跨越的沟壑。

这就是现实。

可新木琉生一眼就认出了她,甚至在她做自我介绍之前。

委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早良未来记得小时候自己很喜欢画画,一个人在家安静地坐一天去打磨自己的作品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她喜欢画天空,喜欢画飞鸟,喜欢画日常生活中观察到的一切。

她觉得月亮太孤独了,所以她在月亮旁边画上了很多星星,又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太阳。可很快早良未来就觉得这样画出的天空很不合理。

白天和夜晚碰撞会发生什么呢?

早良未来将原本天蓝的晴空画上了黑沉的乌云,又在太阳的旁边画上黄昏的余晖,早良未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油画界新生代的梵高。

她觉得那就是自己创作出的最美好的一幅画。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笔触实在稚嫩。

教她画画的老师是这样的评价的:抱歉啊,我看不懂你的作品想表达的含义。

早良未来气鼓鼓地指着自己黑乎乎的作品向老师一一解释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老师告诉她还需要继续加油的评价。

原本早良未来还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她将作品拿给爸爸妈妈看。

爸爸发出夸张的惊叹:“哇,天呐,这是谁的作品啊?该不会是我们小未来的作品吧?”

“如果不说我还以为是梵高新出土的真迹呢!”

“你就爱朝她开玩笑,真是的。”妈妈很无奈地看着爸爸:“你再这样说她的尾巴可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哦。”

“我说的都是实话嘛!我们小未来是超级有天分的画师,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画家的。”爸爸十分笃定,就像他已经看到自己女儿的未来。

尽管妈妈嘴上没有认同爸爸,但她仍然是和往常一样,将早良未来的作品用精美的画框裱起来,挂在了客厅专门用来展示她作品的墙上。

不知道为什么,早良未来突然就哭了出来。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当时的那种情绪叫委屈。

早良未来没有成为了不起的画家。

画画没有办法补贴家用,她的手也已经不再是艺术家的手。洗衣、做饭、端盘子,在这些平凡的日常中不知不觉间早良未来的手已经布满了各种茧子。

有的是因为烫伤,在后厨帮忙免不了这些;有的又是因为冻伤,尤其是寒冬腊月刚洗完衣服时。

最开始你的手会冻的发红,然后在你慢慢适应了水温之后双手便不会再有太大的感觉,直到你浸泡在水中越来越久,你会觉得水是温热的,它十分温柔地将你整个手掌包裹当中。

最后等到你反应过来,两只手就已经肿成大大的馒头。

但这不是最难过的时候,最难过的是寒风一吹,冻伤的地方会开始结痂,然后开始反复结痂、脱落、流脓水的过程,很大概率一个冬天都好不了。

早良未来的手粗糙的像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一样。

她和以前那个被父母宠的无忧无虑的像小公主一样女孩已经没有任何关联,可新木琉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大概也是一种委屈,早良未来这样想。

原来还有人记得过去的自己啊。

可26岁的芳泽未来没有因为委屈而流泪,她挽着入本隼的胳膊,微笑握住新木琉生的手。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叫芳泽未来。”

新木琉生并没有轻易放弃。

他想了很多种方法接近芳泽未来,这被入本隼认为是一种挑衅。

后来为什么设计新木琉生,让他丢掉重要项目也就有迹可循。

可新木琉生还是没有放弃。

被设计丢掉项目是他能力不足,和早良未来又有什么关系?

芳泽未来决定找机会把事情和新木琉生说清楚。

其实芳泽未来还隐瞒了一点。她之所以在二楼待了十五分钟,也是为了向新木琉生说明一切。

她对入本隼抱有杀意,只要她还没有复仇,这份杀意就永远不会消失。

她要新木琉生离她远一点,不要妨碍她复仇的脚步。

她已经没有过去了。

后来的事也就是那样了,芳泽未来在看到窗外吊着的人影时的确感到了害怕。

但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和新木琉生的对话。

所以她鼓足勇气靠近窗户向外看了一眼。

看到入本隼尸体的第一时间她感到的是无比的畅快,紧接着的才是十分的恐惧。

不是害怕入本隼的死亡。

而是害怕就像小时候那个自以为画的十分出色的油画一样。

所以那一瞬芳泽未来想好了一切。

芳泽未来释然地笑了。

而后她做好准备,用一声尖叫打破了晚宴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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