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美人神情淡定,看向雷妮拉镜中的倒影。
雷妮拉诧异的点点头:“去吧。”
“是,公主。”萨拉轻声应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件黑袍走出房间。
雷加与其擦肩而过,侧头叮嘱:“留意博洛斯的动向。”
“没问题。”
呆愣了片刻,韦赛里斯回过神,重新展露笑颜,颇有几分讨好意味:“其实,很多事在于尝试,对吧?”
百余名装备精良的守卫大步走出,恭迎国王一家驾临。
“额……”
但是!谁知道龙去世的驭龙者是否能再次驯服一条龙?
雷妮拉恰好听到,奇怪道:“你说什么?”
他的预知梦比海伦娜的预言更早。
莱昂诺嘴唇蠕动,似有什么想说出口。
一个不好,国王很可能葬身龙腹。
他们走了一半路程,位于山岭的低洼路段。
梅罗斯恍然,意识到触碰国王逆鳞,低头不再多言。
唰唰……
“好,大家都累了。”
一个是无面者出身的萨拉,一个是赛提加的私生女宝蓝。
忽的,一阵咩咩的羊叫声突兀响起,偶尔还有牧羊人的吆喝声。
这也是萨拉行事前要先讯问雷妮拉意向的原因。
蓦然间,头顶云雾搅动,一道尖锐的龙吼响彻石阶长桥。
“沃米索尔拥有青铜之怒的称号,性格素来可怖,怕是不适合伊蒙德王子。”莱昂诺言语配合。
凭借女性的身份,雷加将两人分别派遣给雷妮拉和简妮,随身保护安全。
大学士梅罗斯眉头一挑,双手交叉在袖口里,淡淡道:“记忆里,雷加王子幼时尝试驯服梦火,造成后背大面积烧伤。”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莱昂诺、奥托,该死的胜负欲隐隐作祟。
奥托保持安静,注视着国王眉飞色舞的讲述巨龙。
韦赛里斯摆了摆手,笑呵呵:“龙是坦格利安的资产,还没听过哪个坦格利安因驯龙而受伤。”
但凡事不能一时意气。
听说要不是母亲嫁给父亲,自己说不准叫对方一声阿姨才对。
别看韦赛里斯平日一副不在乎龙的样子,暗地里将家族拥有的所有龙都了解一遍。
“韦赛里斯,你还好吗?”阿利森摇晃着丈夫的手臂,关怀备至。
莱昂诺迟疑片刻,一板一眼道:“驯龙十分危险,王子能保证不受到伤害足以。”
好大一个无语。
雷加远远落在后面,敏锐的听到有人说他坏话,不甘的瞪大眼睛。
两日后,龙石岛。
石桥长阶修筑在陡峭的山岭上,抬头就是薄薄云雾,俯瞰能见山岭茂密的灌木。
韦赛里斯勉强一笑,携手妻子踏上石桥长阶。
她怕死这个从小不待见她的姐姐了。
“咩……”
韦赛里斯一头黑线,叹气道:“雷加是个例,当时梦火被龙穴学士虐待,他后来不是成功驯服了野龙贪食者。”
“并非虐待,梦火性格暴躁,巴斯学士是为了豢龙人的安全考虑。”
莱昂诺抿着唇角,不忍心看国王透露祈求的目光。
治下
百姓生活的不错,让他很有成就感。
平心而论,他自然希望效忠的君主身强力壮,是一位英武的驭龙者。
韦赛里斯哑口无言,难堪的看着莱昂诺,眼角余光瞥向奥拓与梅罗斯。
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牧羊人挥舞短鞭,驱赶着几十只山羊爬上斜坡,啃吃着清脆草叶。
脑袋瓜转动,似乎想起两岁时的记忆。
“嘶嘎……”
韦赛里斯面色发白,没精力计较琐事,喉咙滚动着吞咽口水
他的晕船症又犯了,好在影响不大。
雷妮拉牵着一对双胞胎养女,后面吊着海伦娜、伊蒙德与叽叽喳喳的四风暴。
偷羊贼的鳞片被形容作丑陋的棕泥色,它的翅膀也是棕色。
紧闭的黑石大门缓缓打开,展露巍峨屹立的石桥长阶。
梅罗斯耷拉着眼皮,淡淡说出辩解之语。
注视着镜中人,浮躁心绪逐渐宁静,轻叹道:“或许吧。”
是一条公认的丑八怪。
雷加麾下的能人不算少,多数分派到各处紧要地方。
侍奉一人,专心不二。
“咩!!……”
亮晶晶的眸子一转,海伦娜瞥向姐姐雷妮拉,不着痕迹的瞪眼睛。
话到这份上,别说御前大臣,就连阿利森都看出韦赛里斯对龙的钟情。
戴蒙是被哥哥韦赛里斯邀请登岛,见证侄子的驯龙历程。
大臣们之后,雷加、戴蒙、伊耿三个成年男嗣领队。
韦赛里斯面色一沉,不悦道:“重要吗?”
莱昂诺身为国王之手,无法忽视这方面的风险,必须出言劝阻。
兰娜尔怀有身孕,行动不便,路过潮头岛时下船。
韦赛里斯惊诧抬头,就见一团模糊的棕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别那么认真,只论那条一龙。”
韦赛里斯不想妻子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抽出温软中的手臂,分心去看羊叫的方向。
两者叠加,说不准预言之事已经发生。
站在客观的角度,一国之君驯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雷加:……
韦赛里斯眼底划过一抹犹豫,摇摇头:“偷羊贼的年龄与两条红龙相近,野龙的缘故体型要超过同时期的两条红龙,但外观太过不堪。”
走了一阵,韦赛里斯微微喘息,额头冒出一排冷汗。
“什么都没有!”海伦娜打了个哆嗦,小脑袋飞快摇动。
韦赛里斯晕船呕吐,多亏了大学士喂了一些缓解药物。
海伦娜仰起头,好奇的打量哥哥,没想到对方还被梦火烧伤过。
奥托与女儿相视一眼,随口问道:“龙石岛还有一头叫偷羊贼的棕龙,听说体型不逊色血虫科拉克休、红女王梅丽亚斯。”
“丢人。”雷妮拉掩口偷笑。
伤口还是他一手治疗,这件事记一辈子。
首相辅佐政务、奥托看顾随行的四风暴、大学士提供学识与智慧方面的帮助。
真正做到了如数家珍。
她记得的清楚,后来是雷妮拉找到她,不许她再哥哥房间里玩,还把她最喜欢的龙形玩偶藏起来了。
“不要!我的羊啊!”
韦赛里斯话音一顿,错愕的看向首相。
二人身后,首相莱昂诺、奥托、大学士梅罗斯不紧不慢的跟随。
退一万步来讲,国王曾经驯服过一条龙,还是黑色神贝勒里恩。
迟迟得不到回应,韦赛里斯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上来气。
言归正传。
房间只剩姐弟二人,雷妮拉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他听出了国王话中对龙的渴望。
三人都是低沉着头,不言不语。
韦赛里斯连忙低下头,恰好见到牧羊人吓瘫在地,悲惨哭嚎的惨状。
经过短短几句闲聊,三位御前大臣多多少少揣摩出了国王有其它意图。
几种因素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雷加眸子闪烁,随手关上房门。
还有一点没提,银翼与沃米索尔年龄相近,无主龙中体型仅次于伴侣沃米索尔。
轰——
“……”
萨拉披上黑袍,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嘶嘎……”
莱昂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驯龙是年轻人的事,相信伊蒙德王子能够得偿所愿。”
云雾、长桥、旷野、牧羊人……
“一个梦和一个预言。”
由不得她不怀疑。
显然,他们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愿,以这种方式共同反对。
步伐沉稳有力,守卫分成两侧,昂首挺胸的侍立。
莱昂诺眼睛一转,出言试探:“陛下,您认为驯服哪一条龙最好?”
石桥长阶卡在黑石大门与城堡之间,路途遥远,几经蜿蜒。
奥托眉头一皱,隐约察觉一二深意。
……
韦赛里斯轻咳两声,主动打开话题:“此次为了伊蒙德驯龙,你们说这小子能驯服哪一条龙?”
下一刻,山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扒皮屠杀前的绝望。
韦赛里斯心思单纯,还认真思考了一会:“沃米索尔确实危险,银翼会是个好选择,它是祖母亚丽珊的龙,算是性格最温顺的龙。”
哥哥受伤趴在床榻,她经常去哥哥房间玩,还给哥哥呼呼伤口。
片刻后,眼皮直跳的莱昂诺再也按耐不住,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记得吗?咱们此行是为了伊蒙德王子驯龙。”
他们不同于另外两位御前大臣,职责更加紧要。
那个狗屁学士的一己私心导致长子受伤,他也记一辈子。
阿利森挽着丈夫的手,一手牵着小儿子戴伦,轻声道:“先走吧,去歇一歇。”
雷加慢慢走到雷妮拉背后,拿起梳妆台的梳子,抚起银金色长发轻轻梳理。
“咳咳……”
“自私!”海伦娜嘀咕一句,怨念十足。
雷妮拉歪着头,梳理柔顺的长直发,狐疑不定:“博洛斯有问题?”
如画一幕展现眼前,韦赛里斯莞尔一笑,心中郁结消散一点。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韦赛里斯越说越精神,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
韦赛里斯两手搭在石桥长阶的女墙上,低头瞧见下方是一块牧草肥美的平坦斜坡。
这算问到正题上,韦赛里斯立马来了兴趣:“当然是沃米索尔,它是祖父杰赫里斯的龙,龙石岛目前最大最暴躁的成年巨龙。”
微微侧目,一条棕色烂泥龙扑倒在地,干瘦的双爪踩住两只抽搐的山羊尸体。
眼窝凹陷的怪异龙首高高昂起,獠牙交错的龙吻咧开,吞咽一只活蹦乱跳的山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