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才睡,秦楚只知道,陆奚洲抱她回卧室的时候,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已经一片狼藉。
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脸热心跳,不敢再看。
“陆奚洲,我爱你!”
“我也爱你!快睡吧,晚安……”
黑暗袭来,秦楚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看到窗外昏暗的天色,和空空如也的身边,秦楚有一瞬的怔忡。
“陆奚洲?”
扬声唤着,房子里无人回应。
秦楚缓缓起身,光着脚下了地。
浴室里没人。
客厅也没人。
而原本狼藉的客厅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点儿胡闹过的痕迹都没有。
就仿佛,陆奚洲根本没来过。
秦楚转身走去床边拿起了手机。
【宝贝儿,我回去处理点事。你今天不是约了阿梨小姐嘛,你俩约完了,你明天过来找我。对了,饭在烤箱里!】
看看时间,上午11点多。
如果赶2点的飞机,那这会儿,他应该还在飞机上。
明明一切正常,可说不出来为什么,秦楚总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秦楚想明白,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头,叶梨声音明媚,“亲爱的,在哪儿呢?公寓还是车场?我去找你啊!”
“公寓呢,过来吧……”
挂断电话,秦楚泡澡洗漱换衣服。
顶着吹了半干的头发从卧室出来,秦楚刚打开烤箱门,门口响起了滴滴滴的密码开锁声。
“什么味道?好香啊……”
飞扬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能听到叶梨换了鞋。
及至叶梨走上前,两人对着中岛台上的两菜一汤,面面相觑。
看看卧室,再看看秦楚。
叶梨神色狐疑。
“亲爱的,你……外面有狗了?”
“???”
“那,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只看叶梨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秦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陆奚洲昨晚上来的,中午就走了。”
所以,这两菜一汤,是陆少做的?
叶梨:!!!
黑椒牛肉粒香味扑鼻。
虽然是牛排切成的牛肉粒,但是刀工不错。
跟绿的青豆黄的玉米粒红的胡萝卜交相辉映,色香味俱全。
另外一盘西红柿炒蛋,也赏心悦目。
只汤有点敷衍,紫菜蛋花汤。
但是一想到一个男人大老远的从泗城奔过来,临走还不忘做了顿饭给不擅厨艺的秦楚,叶梨顿觉感天动地。
“傅厌辞说,他认识陆少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他这样。”
叶梨笑着说道:“果然,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到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感动。”
秦楚却没那么乐观。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对劲。
问起黎雪卿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两人吃着聊着,任由窗外的天色由黄昏到黑夜。
手机叮咚响起的时候,秦楚抓起手机,果然,陆奚洲到泗城了。
【宝贝儿,醒了吗?爱心晚餐是不是棒棒哒?】
【你到泗城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
说完,陆奚洲还发了张车窗外的泗城街景给她。
一切如常。
可秦楚心里仍旧怪怪的。
聊了半个多小时,陆奚洲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过来,【哥忙会儿,一会儿再宠幸你!乖……】
收起手机,陆奚洲推开车门,径直走向灯火辉煌的陆家别墅。
似是听到了车子熄火的声音,佣人钟姨上前开了门,“少爷回来了……”
一边压低声音通风报信,“夫人知道你谈恋爱的事了,不太高兴。”
昨晚接到那个电话,被父亲勒令今晚必须回家的时候,陆奚洲就隐有猜测。
而眼下,猜想成真。
“就知道钟姨您最疼我!”
陆奚洲给了钟姨一个大大的拥抱,继而换了鞋朝里去了。
转过玄关,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一身墨绿色旗袍坐的端正的虞晚晴。
陆奚洲乐了,“妈,您这是三堂会审啊还是鸿门宴啊?大晚上的,又没有应酬,您穿这么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打算出去捉小三呢!”
目光从陆奚洲脸上滑过,俞晚晴板着脸,“我打电话给小李,他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这样的特助,要了也没什么用,我觉得还是换一个的好,你觉得呢?”
陆奚洲勾唇,过去坐在虞晚晴身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脸的云淡风轻,“您是陆夫人,这没错。可李特助是我的特助,要是但凡是个人都能从他那儿问出我的行踪来,那您是不是又要觉得我御下不严了?”
“妈……”
赶在虞晚晴开口之前拦住了她,陆奚洲叹气,“大周末的,又是愉快的夜晚,您有什么话,咱直说行吗?这么兜圈子有意思吗?”
“是啊,没意思透了!”
虞晚晴啪的一声,把手里那份桃色小报砸在了陆奚洲怀里,“行啊陆奚洲,越来越出息了!以前只是玩儿嫩模小明星,现如今,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往家里带。陆奚洲,你要是还像以前一样,我还能赞一句陆少风流倜傥,可现如今,你这算什么?”
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是几张照片拼接起来的大图。
有他挽着秦楚走进酒吧的。
有他把秦楚壁咚在法拉利车门前的。
还有车子径直驶入他别墅区的。
秦楚的身份被挖了个一干二净。
狗仔的用词也极尽浮夸。
总而言之,就是陆少风流了一辈子,到最后栽在了一个手段过人的私生女身上。
不但为了秦家的私生女绝了从前的桃花,还把私生女带回了自己从未带女人回去过的家里。
报道末尾,狗仔恭喜陆少好事将近。
整篇报道看的陆奚洲心里火气丛生。
唯有那句“好事将近”,陆奚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笑。
“就这么点儿破事,也值当您动这么大的火气?”
陆奚洲丢开小报,抬眼看向虞晚晴,“首先,我表示一下我的态度。秦楚呢,我娶定了!您要是愿意认她这个儿媳妇,我明天就领证,明年就让您抱上大胖孙子。您要是不认呢,那我可以有多远滚多远,绝对不带着她出现在您眼前给您二老添堵。”
虞晚晴的脸都黑了。
陆奚洲继续说道:“其次,您要是真容不下她,拿断绝亲子关系说话,那我肯定做不出这么不孝的事情。那么,这破婚,这辈子我也不是非结不可。”
“一辈子就那么长,怎么过不是过,您说是吧?”
“陆奚洲!!!”
虞晚晴气的站起身,指着陆奚洲破口大骂,“你能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什么人,她什么人?我告诉你,秦楚想要进我陆家的门,让我喝了她那碗媳妇茶,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呵……”
陆奚洲缓缓起身,一脸不为所动的淡然,“妈,我想问问,我什么身份啊?我爸是总统啊,还是我们陆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心里的火一个劲儿的往上窜,陆奚洲终于知道,当初他已经那么真诚的去追了,为什么他的秦楚楚还是不为所动。
所以,她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吧?
“行了就这么着吧,大晚上的,这么大动肝火,回头您又要失眠睡不着了。到时候折磨的不还是我爸?我先回去了,您酝酿一下,我明天早晨再过来给您请安!”
无视虞晚晴难看的脸色,陆奚洲起身就走。
身后的书房里,响起了陆鸿峰的声音,“奚洲……”
脚步一顿,陆奚洲定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