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门外一片黑暗,能看到走廊里的声控灯也在电梯叮咚后暗了下去。
知道骆长川已经离开,陈嘉远满面得色。
“怎么,你还指望,那姓骆的会来救你?呸!”
陈嘉远双目通红的瞪着万明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你配吗?”
拽过一条丝巾堵住了万明伊的嘴。
又撕下脖子里的领带将万明伊的手腕反手绑在身后。
陈嘉远慢条斯理的解起了衬衣扣子。
犹嫌不足。
陈嘉远起身上前,哗啦一声将客厅里的窗帘拉开,回头看着万明伊道:“你不是喜欢站在台上被人看吗?那我今天就让你表演个够!”
早在骆长川离开的那一瞬就抱了必死的心。
这一刻,那本就已经荡至谷底的心彻底变成了死井。
目光滑过客厅里那些花瓶,摆件,继而落在了厨房里。
万明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墙面上的菜刀。
手腕勒的生疼。
眼看着陈嘉远转身走了过来。
万明伊咬紧了牙关。
拼死撞过去,陈嘉远踉跄几步撞在冰箱上。
运气好撞到在地,他头上的伤会更重。
她只要想办法拿到那把菜刀,就够了!
万明伊,你可以的!
你已经努力到今天了,再努力最后一下,就好了!
即便是死,也不该是死在陈嘉远这样的禽兽手上,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死法。
大口喘着气,万明伊挣扎着坐起身。
下一瞬,眸光骤缩。
泪意涌出,万明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汩汩涌出。
白衬衣。
黑西裤。
打扮的仿若要去走T台的男模,身高腿长的骆长川轻而易举的翻过阳台栏杆,继而嘭的一声拉开了阳台门。
陈嘉远猝然回头。
正看到骆长川飞起一脚。
嘭!
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陈嘉远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咳,咳咳……”
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碎了。
本就晕乎着的头更晕了。
陈嘉远眼前阵阵发黑,每咳嗽一下,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骆长川单膝跪地的蹲在万明伊身前,脸色阴沉的厉害,“对不起,我来晚了……”
早起在叶梨工作室见面时的万明伊,光鲜亮丽,优雅从容,像是高级写字楼里走出来的女金领。
可这会儿,白色的雪纺衬衣大敞着,嘴被堵着,手被绑着。
眼底沁着恨。
脸上染着血。
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不哭……”
拿掉她嘴里的丝巾,又解开她身后的领带,骆长川抱了抱万明伊,“等老公给你出气,乖……”
在万明伊眉心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丝毫不嫌她脸上的血弄脏了他的白衬衣。
骆长川缓缓起身。
“陈嘉远是吧?”
一边朝弯成虾米连痛都喊不出的陈嘉远面前走。
一边解开了两边袖子上的扣子。
骆长川一把抓住陈嘉远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声音冷冽,“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合格的前任该是什么样儿?看来是没有。不过没关系……”
嘭!
狠狠一个过肩摔,将陈嘉远打横砸在沙发上,看着他嗷呜一声白了脸,骆长川扯起人说道:“那么,我来告诉你!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嘭!
重重一拳。
陈嘉远踉跄着仰面倒在地上。
飞起一脚。
陈嘉远如丢出去的沙包一样砸在了墙上。
再提起来,已经一口气深一口气浅了。
啪!
啪啪!
“别急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就睡,没劲了……”
拍着陈嘉远的脸让他强行清醒过来,骆长川说道:“本来呢,就抄袭剽窃,被Shiny除名那点儿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个地方就又是一条好汉。既然你一心求死,成全你!”
仿若一条烂咸菜,骆长川毫不费力的拎起了陈嘉远。
生怕接下来的画面吓到他家宝贝儿,骆长川回头看向万明伊,“还能走吗?去卧室换衣服!”
脚腕钻心的痛。
手腕也像是被勒破皮了,火辣辣的。
可是打从看到骆长川的那一瞬起,万明伊觉得,哪儿都不痛了。
声音哑的厉害,万明伊点点头不说话,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进了卧室。
嘭!
啪!
砰砰砰!
仿若置身拳击馆,能听到外面激烈的打击声。
万明伊却觉得,这是她近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换了身衣服,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卧室门敲响,万明伊再出门,就见客厅沙发里坐着两个警察。
走廊里也站着一队。
古话说,打人不打脸,更别说骆长川这种常年混迹健身房的人了。
陈嘉远仿佛下一口气就要晕死过去了,可一张脸好端端的,只除了被万明伊拿水晶碗砸过的那个伤口。
可他入室绑架在先,万明伊那一下,充其量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案件性质一目了然。
去局里录了口供。
再坐进车里,万明伊忍了一晚上的眼泪顿时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交代在今晚了。
“骆长川,值得吗?”
“为了你,值得!”
“那可是19楼……”
“别说19楼,就是99楼我也不会犹豫。……怎么样?你男朋友今晚是不是特别帅?有没有为自己提起裙子就跑的渣女行径感到后悔万分?”
万明伊想笑的。
想说我这会儿丑爆了,你别看我。
还想说,一个不慎,咱俩差点儿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怎么还开得出玩笑啊?
可万明伊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呜呜咽咽的哭了好久,像是要把过往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骆长川也不劝。
“哭吧哭吧……”
抱着万明伊,轻拍着她的背,任由万明伊的眼泪打湿他的衬衣。
骆长川轻声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算是咱俩的至暗时刻了,不都说触底反弹吗?明天开始,都是咱俩的好日子。”
“好。”
万明伊低垂着头抵在骆长川胸口,“骆长川,我现在以身相许,还来得及吗?”
“晚了点吧?”
万明伊一怔。
骆长川笑,“昨晚我不是以身相许过了吗?”
僵住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万明伊点着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