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厌辞……”
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进来的傅厌辞,叶梨起身招手,“你的毛笔字肯定写的很好看,过来帮我写几个字!”
写字?
傅厌辞走到书桌旁,看着乱糟糟的书桌,再看看雪白宣纸上那圆润可爱的“路”,一脸好笑,“你要写什么?”
“帮我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要裱起来,送给霂哥!”
看着自己那个没有笔锋没有风骨,一眼看去更像绘画体的字,一想到未来要挂在墙上,被进出这个房间的人看到了暗笑,叶梨决定放弃了。
傅厌辞接过毛笔,一边写一边打趣,“不是说书画是一家吗?阿梨,你的画画的那么好,字为什么写不好?”
白了他一眼,叶梨一本正经的说道:“可能因为上帝给我打开的门太多了,所以就意思一下,关了一扇小窗户吧。”
???
刚刚落笔,就被女孩儿这大言不惭的话惊得一顿。
顿觉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傅厌辞摇头失笑。
悬腕。
提笔。
傅厌辞也不嫌弃叶梨已经写好的那个路,就那么接在后面写完了那两句诗。
看看磨墨的叶梨。
再看看笔下的大字。
傅厌辞再放下毛笔,就把叶梨圈在了怀里,“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要在书房藏娇了。”
叶梨一怔。
男人低头在她唇边啄了一下,“红袖添香的感觉,棒极了!”
话音落,不知想到什么,傅厌辞眉眼温润的看向叶梨,“再过几个月,你跟我去庙里住几日,好不好?”
庙里?
想到传闻中那个经常去万福寺抄经的傅爷,叶梨心里一动,“你不会要带我去抄经吧?”
“去吗?”
“去!”
叶梨点头点的肯定,“能在佛祖前表示一下我对祖母的孝心,我是非常愿意的。再说了,我之前说过,要跟菩萨许愿请她保佑祖母活到199的,虽说199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能多几岁也好啊你说是吧?”
“对了,我还想给爸爸点一盏长明灯,还要给妈妈、兰姨、小草姐姐,还有楚楚,对了还有霂哥……”
叶梨掰着手指头数道:“我要给我爱的每一个人都求一个平安符。”
女孩儿说的认真,就仿佛他从前去万福寺抄经都是为了祖母抄的。
傅厌辞也不解释,只看向叶梨的目光更柔。
被叶梨安排了把她拿下来的书都放回书架,傅厌辞再回头,就见女孩儿拿着毛笔画蛇添足。
原本笔力遒劲的一张字,被她那么写写画画的一修改,多了几分童趣,少了几分刻板。
“好了!”
有字,有画,还有意趣。
叶梨满意的欣赏片刻,翻出一个画轴,将字贴了上去。
小宝来叫两人过去吃午饭的时候,一推门,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大字。
上午的迷茫和不安仿佛全都找到了出口,小家伙笑嘻嘻的上前的去牵叶梨的手。
傅厌辞垂眸,目光微动。
四月的帝都,天气一点点暖和起来。
工作日,傅厌辞上班,叶梨上学,小宝上幼儿园。
到了周末,三人一起去郊外骑马、放风筝。
虽然小宝依旧一点儿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但是整个人越来越活泼了,肉眼可见的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儿了。
傅老夫人从早到晚都笑眯眯的。
傅家老宅内外气氛喜乐祥和。
林可柔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好。
回国前便已经想好了,哭也好,求也罢,即便傅厌辞心硬如铁,可傅老夫人老了,小宝又是个孩子,总会心软的。
可没想到,回来这么久了,她连傅老夫人的面儿都没见着。
她单独上门,老管家面冷声音也冷:老夫人近日不见客。
她跟着云姨上门,老管家虽然看着不太高兴,可还是把她们带进去了。
准备好的哭求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演练了好几遍,再抬眼,林可柔懵了,杜云霜叶懵了。
老管家把二人带到了外客登门时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客厅里。
茶水点心果盘,样样丰富。
老管家去而复返,“四夫人,您跟我来……”
压根没有要见林可柔的意思。
人活脸树活皮,被那样直白的无视,林可柔心里恨得咬牙,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了小宝。
虽然不知道那天是谁把他带到巷口去见她的,可事实就是见到了。
林可柔以为那会是她和小宝之间的巨大转机,可那天过后,一切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她去幼儿园门口等,小宝明明看到她了。
脸上没有显而易见的动容。
脚步也没有一丝的停顿。
眼睛里就平平淡淡的三个字:你来了!
继而,傅家的车子渐行渐远。
就仿佛进展顺利的会议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一切戛然而止。
林可柔的感觉太糟糕了。
再想到一到周末小宝就踪影全无,几次空等过后,林可柔知道,一定是叶梨。
她是故意的!
不但抢走了傅厌辞,还要抢走她的儿子?
做梦!!!
从江程程那儿要来了她的课表,第二天上午,林可柔驱车去了帝大。
“叶梨!”
耳边响起陌生的唤声时,叶梨刚从教室出来。
回头看去,正看到台阶下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裙,打扮的职业女强人一样的林可柔。
想到之前那个电话。
再想到小宝。
叶梨脸上的笑不由浅了几分。
“林小姐,如果你是为了霂哥来的,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开门见山,叶梨沉声道:“他要不要原谅你,什么时候原谅你,那是他的事,我不干涉,你也别指望我会当说客帮你说服他,我不会的。”
容颜绝美的漂亮女孩儿。
漆黑澄澈的眼底却带着无尽的抗拒和抵触。
林可柔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叶梨,你对我有敌意……”
林可柔心底有光点浮动,“只是因为小宝吗?”
???
叶梨一脸莫名,“不然呢,还能因为谁?”
话到嘴边,林可柔忽的咽了回去。
眼圈发红,整个人透出无尽的伤感来,“叶梨,厌辞恨我我能理解,可小宝到底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不能劝劝他,也请你,不要抢走他,好吗?”
叶梨一怔,笑了。
“林小姐……”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叶梨开口道:“自己做不到,却还要去指责做到的人。你这句话,就像一个懒惰的农夫指责四邻太勤快!有这功夫,好好种地吧,行吗?”
叶梨转身就走。
身后,林可柔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