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门后院内,朱慈烺坐在台阶上默默不语,闭目养神,这看的下面站着的一众官员很难受,等待是最难受的事情,特别是阮思元,别人等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他却是等的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还是个可能要被砍头的事情,在场最慌的就是他。
“殿下,人带到!”
突然,李若琏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众人闻言都是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李若琏带着两人走了进来,来到最前方跪下。
“微臣应天府通判钱争叩见太子殿下!”
其中一人跪下就口头拜见,而另一人则是跪在地方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阮思元。
“钱谦益,是他没认错把?”
朱慈烺指了指钱争旁边跪着的人。
“就是他!”
钱谦益气愤的指着那人。
“叫什么名字?”
朱慈烺淡淡问道。
“回殿下……罪人……李……树。”
李树一看到钱谦益穿着红袍官服来找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那日威胁敲诈的人居然是朝廷三品以上的高官,这次就算是府尹都保不住他,而且还是再太子殿下面前,真的是越想越怕。
“你这混账东西!”
阮思元直接来到李树身边,一脚将其给踢翻在地,指着对方的笔直怒骂起来:“趁着本官不在的时候,滥用职权,欺压百姓,等着治罪把你……巴拉巴拉的说了一些有的没有来打掩护!”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李树疯狂使眼色,蹲下去又是几巴掌甩再李树脸上,但是却低声道:“你自己把罪认了,别乱说,我回给你家中一大笔钱,不然你全家都要死。”
李树忍受着脸上的疼痛,绝望的看着阮思元,看来他自己是死定了,不过能保住一家老小已经够了,不然供出阮思元出来的话,那得罪不只是阮思元,还有跟多干着同样事的官员,到时候全家都要跟着死,他知道,这种时候只能一个人全认了。
朱慈烺看着阮思元的小动作,他那里不知道这人心里的那点鬼心思,不过这都无所谓,全看这个李树上不上道,不上道满门抄斩,上道的话,砍李树一个也就罢了,反正阮思元的罪名多的事情,不差这一桩,这一件。
“说,谁主使你干的,搜刮来的钱,要上交给谁!”
钱谦益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阮思元。
阮思元狠毒的看了一眼钱谦益,这货跟疯狗一样,追着他乱咬,这李树是应天府的官差,他是应天府尹,这么问话,不就是在暗示,他这个府尹是幕后指使吗,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咬上交给他这个府尹吗。
“对,说清楚!”
阮思元见李树神色恍惚,直接来了个爆喝,低着头,凶狠的看着李树,其中威胁之意让李树害怕。
“全是我一人的注意,我趁着阮大人不在南京,就想着用这个办法去捞点钱。”
李树叹了口气,为了家人的安危,还
是选着了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你这个罪名挺大的,钱谦益,按大明律,这个李树应当如何处置。”
朱慈烺淡淡的看了阮思元一眼,然后又看向钱谦益问道。
“回禀殿下,利用早就废除的政策来贪污,压榨盘剥百姓,乃是大罪,按律应当满门抄斩!”
钱谦益立刻回答道。
郑三俊闻言,刚想迈出来的脚有缩了回去,按道理他是南京的吏部,兼刑部尚书,这个问题应该是他来回答的,但是他跟京城六部的侍郎比起来,虽然表面上品级高点,但是官场地位,职权都不如京城六部的官员,索性也就没有多嘴,本来还想给李树判轻点的。
“殿下,小的知错,请殿下从轻发落,这些日子以来,小的总共也才拿了两白银银子而已,愿全部上交,殿下开恩啊!!”
李树一听要满门抄斩,立刻吓了一跳,满门抄斩了,那他拼命搜刮这么多油水干什么,帮阮思元抗下所有罪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既然李树主动认罪,没有过多狡辩,且所贪银两也不多,又主动全数上交,那也算是一种改过,臣的建议是,李树死罪是难免的,但是其家人可以免除死罪,从轻发落。”
阮思元也是赶紧站出来为李树求情,继续道:“不然的话,那以后都没人敢如此主动配合朝廷了。”
阮思元是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问一个礼部侍郎罪犯改怎么处理,而钱谦益居然也顺着就跳了出来,说了个满门抄斩,在他预想中,太子应该问的是吏部兼刑部尚书郑三俊才对,到时候就只让李树判个死刑完了。
朱慈烺看了阮思元一眼,没有理他,而是把目光放在李树身上,说道:“抬起头来。”
李树闻言,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胆怯的看着台阶上的太子殿下。
“如果是主谋的话,满门抄斩是一定的,但如果是听命行事的话,那也就你一个人杀头而已,你的家人本宫不但不处置,还会防止幕后主谋报复,安排你的家人去北直隶农务司农作,不说大富大贵,但是一辈子不愁吃喝是没问题的。”
朱慈烺眼神平淡的盯着李树的眼睛,跟对方对视着,又说道:“幕后主使是谁,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一下。”
李树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但是这话却让阮思元心跳一跳,殿下的话,太明显了,感觉就是说给他们这些人听的。
“殿下,是阮思元,是他要求我们去收取火耗的,而且徭役也是他默许的,我们收的钱,都要上交一半给他。”
李树想了一会就直接出卖了阮思元,自己一个人把罪名全顶了,还是免不了咬满门抄斩,那还不如供出阮思元,保全全家,想来,以堂堂皇太子的身份,不会骗他。
“阮思元,你怎么说?”
朱慈烺看着对方。
“殿下,此人诬陷,他无凭无据的,怎么说都行!”
阮思元
立刻大叫起来,心中虽然有点慌张,但是思路却是清晰的,就算李树一口咬定他是幕后主使,但是也只是口头上的话,没有真凭实据。
李若琏这时候看了钱争一眼,后者秒懂,然后站了出来。
“启禀殿下,微臣要揭发举报应天府尹阮思元!”
钱争突然站出来,让阮思元脸色一变,他继续说道:“阮思元的行为确实如李树所说,一直都是让衙门里的官差继续向百姓收取火耗,隐瞒应天府各州县的人丁,贪污人丁税,继续驱使徭役做苦力,迫使他们交钱免徭役,微臣就是因为没有收钱,也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而被孤立排挤,这一些微臣都记录在册,请殿下过目!”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