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看着钱谦益淡淡一笑,心中对他的说法很认同,必须要扶持一批人出来,一来是能起到对比作用,对比那些人是在反抗朝廷,而不是朝廷要清除他们,所以要有支持的人出来发声,形成一个朝廷是打击罪犯的意思。
这个时候钱谦益的用处就来了,毕竟他知道哪些江南的文人士子可用,哪些不可用。
任何人群,杀一批就要扶起来一批,比如贪官,商人,士绅,勋贵,都是一样,死一批就要扶起来一批,扶起来的人不需要他有多厉害,只需要听话就行。
“江鸣现在在哪里?”
朱慈烺心中有了注意就打算把江鸣叫到江南来,以后,龙门商会主要经营的地方就是江南这边,这边的盐铁,茶叶,丝绸,粮食生意,一定要把控制在自己手中。
“回殿下,前段时间江鸣上报,他现在在山东济南府,在那边建立龙门百货。”
旁边的孙浩说道,太子殿下出行,所有人的工作汇报都会由专门的锦衣卫,在京城接收,然后派人送到这里。
“派人去济南府传他来南京。”
朱慈烺记起来了,他有让他垄断山西粮食生意之后,就去山东继续搞这一套的,因为他派刘仁轨去山东训练水师,那以后大明的水师就是暂时以山东沿海为基地了,所以山东的粮食市场也必须在自己手里。
……
崇祯十二年九月。
扬州城外五十里外。
朱慈烺一行三百多人假扮成商队,缓缓朝着扬州赶去,他们的第一站就是扬州城。
扬州是一个走私比较盛行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漕运非常发达,所以这里有很多走私商人,特别是盐铁,所有扬州的盐商的私盐,都要从这里的漕运码头运出去,然后分销江南各地。
“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
朱慈烺走下马车,看着这四周的冯英,心中感叹无比,古时候的扬州真是青山远水,杂树生花,群莺莺乱飞,这风景让人心旷神怡,怪不得有这么多写扬州的诗词。
“殿下,这扬州才是江南风光的入口,后面还有更绝的山水。”
钱谦益来到朱慈烺身边笑道。
“李若琏。”
朱慈烺步行着,一路走着一路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在。”
李若琏道。
“你假扮的哪里的盐商?”
朱慈了问道,现在他
们的身份就是普通人,所以所有礼节全部都要免掉,这种习惯要提前养成一下,不然下意识来一句殿下,臣的,那就穿帮了。
“是顺天府新城的小商贩。”
李若琏正宗的京城口音,倒也不会让人生疑,便又道:“我已经在扬州打通了一条人脉,一共花了十万两银子,才有进场吃饭的资格。”
“我是这么说的,说是北边的生意不好做,再加上最近龙门商会垄断了盐这一块,价格压在五十文一斤,实在太少,而且是僧多肉少,听闻江南这一带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人多,机会多,盐已经是三百文一斤,就想着要这里发展一下。”
朱慈烺闻言,笑了笑,问道:“他们信?”
“这话说的是事实嘛,现在山东以北的盐,不都是从龙门商会出来的嘛,盐价确实是五十文一斤,而且,十万两银子砸进去,那些人立刻两眼放光。”
李若琏露出一副奸商的嘴脸,笑道:“再加上我一副拍马屁的嘴脸,啧啧,别说他们了,就是我自己都佩服。”
“约好饭局了?”
朱慈烺笑道。
“定好日子了,十天后,扬州牡丹坊有一个聚会,听说是扬州盐的分配会,这十万两就是买的这张入场贴。”
李若琏从怀着拿出一张请帖,交给朱慈烺过目。
朱慈烺接过请帖看了起来,其实也就是把整个牡丹坊给包了,然后手持请帖入内,帖子内写的是才子佳人风流雅叙,没有写主办方署名,想靠这张帖子知道主办人是谁是不可能的。
到是很谨慎,他心中暗自想到。
“呔!”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片小树林中,突然涌出来一群人,足足几百人,个个都是手持兵器,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其中一个为首的中,带着黑色斗笠,一身灰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柄宝剑,一副侠客的打扮,但是一开口,这形象就毁了,他的生意有些粗,好似是故意不想让人听见其原本的声音:“这一片林子是我们竹帮种,你们走的地也是我们竹帮铺的,等会你们要过的桥也是我们主帮搭的!”
“想要从此路过,需得交点过路费!”
众人看着前方的突然冲出来的一群人,顿时都愣在原地,特别是朱慈烺,此地离扬州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可以说,就在扬州城外了,没
想到还能遇到拦路抢劫的匪徒?
到底是刑部的公文没发到扬州,还是扬州知府故意不管的?
“什么情况?”
朱慈烺脸一下子就黑了,朝着旁边的李若琏问道:“这群人什么底细,你们有查到过嘛?”
“这个竹帮经常在扬州城外四处拦路抢钱,不过倒也守规矩,每一支从外地来扬州经商的商队,要交一千两银子的过路费,绝不多要一分,货物也不动你的,也不会乱杀人。”
李若琏说着又道:“扬州官府是知道这个竹帮的,而且也有很多外地来的商人入城后,去找官府告过,但是这竹帮依旧好好的。”
“而且,还查到这竹帮经常跟扬州的缉私营的官兵混在一起,这缉私营,是扬州盐运司的下属衙门,专门缉拿走私盐的,这还不止,扬州的私盐,销往山东,河南两地的运输人员,就是这个竹帮。”
“所以,我怀疑,这竹帮很有可能跟扬州城内官府有勾结,或者是盐帮,又或者是某个官员养的,再或者是某个盐商养的,这些信息都查到了,但是没有拿到这群人的账本,所以不敢打草惊蛇,只等殿下来收网,再抓人搜查账本。”
李若琏把锦衣卫查到的消息,合自己的看法都说了一遍,这些信息,全都收集着,存放在南京城内的一个小院子中,只等殿下来收网。
“怪不得那个斗笠男压着声音说话,这是害怕别人认出来,总之,扬州城内官商都勾结了,只是不确定这竹帮是哪方的人,是把。”
朱慈烺说着,又道:“这个盐帮恐怕知道扬州城内的很多内幕,今天晚上,你派人你把那个斗笠男旁边那个二百五抓过来。”
这人站在旁边,扛着一把大刀,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又离斗笠男这么近,明显是竹帮的高层。
“明白。”
李若琏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们说要一千两银子,不然不给过。”
这时,高文采跟对方交涉过后,走了回来。
“给吧。”
朱慈烺道。
高文采闻言立刻走上前,将十袋子银子丢了过去。
对面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那个站在斗笠男旁边的二百五,走上前大笑道:“你们是老子见过给钱最痛快的一只商队,哈哈!”
“几百人的商队,都不敢反抗一下,没意思!”
“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