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一行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很明显的也能看得出,这城里多了很多外地人,拖家带口的在城里走的很急,一看方向就是前往兵仗局的路线。
看来全国招工匠的消息一放出去,离得近的人,还是很积极的,这年头,肯花这么多银子给工匠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如今对于没有田地的人来说,养家糊口简直难上加难。
别看京城内一片祥和安宁的样子,但是外面的日子有多难过,不用出去都知道。
朱慈烺走着,突然朝着前方招了招手,一个锦衣卫便快步走了过来,弯腰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查查北城的那个白莲帮是怎么回事。”
朱慈烺总觉得白莲帮有问题,毕竟白莲教的名头太大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从宋朝开始到清朝中后期,一千年来都一直在造反的路上。
说的是什么源自于佛教的什么佛,但是却没有丝毫佛教的教义,其教内一切以权威为上的白莲教。
“是。”
那人领旨后,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
城外。
一个个用脏成黑色的棉布盖在树枝上的帐篷,搭在地上,无数小孩,妇人蹲在帐篷里,自家男人出去排队领粥。
在城门前的不远处两三个粥棚正在施粥,灾民大排长龙,一眼看过去彷佛望不到头。
“今日的粥已经施放完了,尔等明日在来把!”
一个施粥的官员站在高台上高声喊着,然后差役拿着鞭子开始赶人,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在还在往前挤的灾民身上,但那些灾民却一点都没有后退,任由差役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强忍着疼痛朝着皱棚冲去。
“你们这些狗东西,等大人走了在上来!”
“给我退下去!”
“你的脏手,快拿开,弄脏我的衣服拉!”
差役们见人涌上来,手中的鞭子便抽的更加狠了,然后慢慢的护送着施粥的官员退回城里去。
眼看官府的人离去了,一群人便如脱缰疯马一样冲进了粥棚,拿着空碗疯狂的在煮粥的锅子里刮着那点剩下的粥粒。
“滚开,这是老子先找到的!”
“放你娘的屁!”
“各位,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几口人,别跟争了啊!”
“滚,老子都要饿死了!”
很快,粥棚里十几口大锅,都被一扫而光,一些后来挤上来的人,端起锅子就是一阵舔。
“殿下,要不要去抓那几个官员来问话?”
朱慈烺等一行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外,一旁的张怀宾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点粥怎么可能让每个灾民都能吃到,真正能讨到一碗粥的只有
那队伍前面的一小撮人而已,大部分灾民还是免不了饿死的下场。
“不用,这里这么多人,光靠施粥是无法养活的,只能缓解一下而已,衙门里没有那么多粮食,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自己扔进去煮了把。”
冷风吹过,掀起朱慈烺的衣摆,看着这遍地灾民,他心中也很难受,不过这种救灾不可能一口气完成,一定要等,救国也是一样,也一定要等。
要真的每天都施满全部灾民,那用不了一个月,京城内必会断粮,数十万官兵也将全部一起饿死。
想着,朱慈烺抬脚走了出去,看着那一个个脏的乌漆嘛黑的小孩,心中一阵心痛,只能盼望着大鹏种植技术和红薯土豆能够快速的成熟起来。
“宋应星,看你了啊。”
朱慈烺叹了口气。
“大家听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带着一群下人走了出来,朝着人群喊道:“本人是城里的商人,现在以一袋米的价格买人做工,管吃管住,只要二十岁以下的女子,愿意卖的人过来排队。”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好多人家的女儿走上前去。
“爹,卖了我把,妹妹都已经两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帐篷里那两三岁的妹妹,眼中闪过泪水。
“不行,不卖。”
那中年汉子也是目带泪花,严词拒绝:“一场战乱,把咱家都给抢光了,如今咱家万贯家财散去,你娘也饿死了,现在爹就只有你们两个了,我怎么可能舍得。”
“妹妹才三岁。”
女孩说完这句话,摸了摸脸上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便走了出去。
“雪竹!”
中年汉子看着女儿的背影,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无奈,便大喊一声,使得女孩脚步一顿,她回头哭着说道:“爹,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将妹妹养大。”
说着就朝着商人走去。
“去去去,排队去。”
刚走到商人面前,一下人就上来推开道。
“我会读书写字,会做饭,会琴棋书画,给我五袋米。”
雪竹眼中闪过一丝坚强。
“恩,有意思。”
商人一听这话,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女孩来,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世代在陕西经商,反贼把我家全部抢光了,逃荒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