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车里,头靠在谢北辞的肩上,身上还披着他给自己盖上的薄毯。
而谢北辞因为怕吵醒她,一直没叫她,就那样保持着挺拔的姿态,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工作,一边等她醒。
车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有节奏的声音。
这一刻,窝在这小小的空间中,宋安宁竟有种难得的安定与温馨感。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将下滑的薄毯捞起来,却惊动了正在工作的谢北辞。
见她醒来,谢北辞关上电脑,摘下蓝牙耳机,眸眼温和看向她道:“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到家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谢北辞伸手,将她垂落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流露出些许疼惜。
“听秘书说,你最近太累了,就想让你多睡会。”
“妈咪,爸比,你们回来啦——”
车外,突然传出了两个孩子欢快的叫声。
他们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才从楼上跑下来,身上还穿着米奇跟米妮的毛绒睡衣,管家跟在身后,着急的拿着雨伞追赶。
“小少爷,小小姐,你们慢点——”
宋安宁打开车门,张开双臂抱住了小蝴蝶般,飞扑向她怀抱的两个孩子。
只是,刚抱了没多久,谢北辞便从另一侧车门下来,走到宋安宁身边,一手一个崽给拎了出来。
“妈咪今天太累了,爸比来抱你们——”
他作势要去抱小羽跟安安,两个孩子却快速跑开,冲着他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我们才不要跟爸比抱呢,爸比经常在家,妈咪最近忙都好久没见了。”
听到孩子们的“抱怨”,宋安宁也不禁开始反思,好像自己最近的确因为工作的事,疏忽了对家人的照顾。
每天她下班回来之后,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早起去公司的时候,孩子们又还没醒。
“妈咪,这周五有亲子运动会,老师说爸比妈咪们最好都能参加?”
安安拽着宋安宁的衣袖,撒娇般晃啊晃。
她班上好多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报名了。
“安安,不要为难妈咪,妈咪在努力赚钱,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好的生活。”
小大人小羽随之开口,虽然内心深处他也很想让宋安宁参加。
“可是……”
安安耷拉下脑袋,看上去有几分失落,后面的话在哥哥的教育下也没有早说。
谢北辞见状走上前,弯腰蹲下身,摸了摸闺女的脑袋:“安安,妈咪要忙工作,爸比陪你们参加好不好?”
安安抬头蹭到了谢北辞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了起来。
“那一言为定,爸比可一定要去参加。”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跟安安拉完勾,谢北辞回了宋安宁一个安抚的眼神。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安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安安恳求她参加亲子运动会的场景。
“怎么了,有心事?”
谢北辞从身后环抱住宋安宁,轻声询问。
宋安宁随之转过身来,看着谢北辞认真道:“谢北辞,你觉得是不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怎么会这么想?你一直都是很好的母亲。”
谢北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示意她不要多想。
“可是,我连安安跟小羽的亲子运动会,都没办法陪他们参加,我刚才看过行程安排了,他们运动会那天,我刚好要去港市出差,这次会面的老总是之前约了好几次才约上……”
显然,宋安宁陷入了纠结中。
老实说,只有自己做了老板才知道,兼顾工作跟家庭,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要做到超人妈妈这种水平,更是难上加难。
之前她也以为自己能做到,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安宁,放轻松,你不需要成为一个十项全能的人,你还有我。”
“小羽跟安安一定也会体谅你,如果,你实在因为自己的无法到场愧疚,不如我们一起给孩子们亲手准备点小惊喜?”
宋安宁来了兴趣:“什么小惊喜?”
谢北辞故作神秘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赴戴墨森的邀约。”
话落,谢北辞吻了吻宋安宁的额头,替她掖好了被角。
次日,宋安宁跟谢北辞带着孩子们,在约定午餐时间,到达了戴墨森所在的别墅。
他们的车子抵达时,别墅的管家早已在门口恭候他们了。
“今天戴总还邀请了一些其他的客人,也将场地分为了女客跟男客区,请两位分别前往各自的区域——”
对于戴墨森稀奇古怪的区域划分,宋安宁跟谢北辞有几分不解。
但客随主便,两人也没多想,便各自带着一个孩子,前往了不同的区域。
宋安宁到达女客区的时候,刚巧看到一帮贵妇们在端着香槟酒杯交流。
看到她带着安安走过来,大家都停下了交谈,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有人亲昵地上前打招呼,“谢太太——”
还有人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熟悉。
“宋安宁,好久不见——”
端着香槟的夏玫丽,将酒杯放入侍者的托盘后,便朝着宋安宁的方向走了过来。
“安安都长这么大了?”
夏玫丽含笑想要去摸安安的头,却被她直接避开。
“坏女人,你不要碰我——”
那些年与夏玫丽朝夕共处的日子,她至今想起来就发寒,以至于看到这个女人,她便觉得排斥。
夏玫丽腾空的手一僵,继而无所谓的收回了手,再次看向宋安宁道:“宋安宁,还是你的命好,竟然找到了安安跟小羽的亲生父亲。”
宋安宁本不欲与夏玫丽多做纠缠,毕竟那些陈年旧怨摆在那,她可不相信什么随风消逝之类的说法。
只是,突然听到夏玫丽这句话,在看到她脸上丝毫不显惊讶的表情。
宋安宁脑海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夏玫丽,你早就知道?”
夏玫丽也没反驳,“说起来,这件事最开始知道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好母亲和已经去世好几年的孟佳丽,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边缘知晓者,毕竟我们关系也没那么好,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