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四位打听淮之的女客官走后,晚饭时分再无一个客人上门。
林扬在怡红院玩得不亦乐乎,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在成景和裴昭一番商量下,决定朝歌酒楼今日提前打烊,赢得众人一致喝彩。
尤其是淮之与叶时安,他们俩今夜还有大事要去做。
晚间七八点,天已经暗下来了。
沈南嘉跟着洗碗阿婆学刺绣了,成景拉着裴昭去了附近的茶馆打牌九去了,裴昭虽然是拒绝的,但拧不过成景,只得屈服。
淮之与叶时安见酒楼里都没人了,将大门锁好,从后院翻墙而出,直奔城主府而去。
“该说不说,这嘉州城虽不及益州城繁华,但却得天独厚,让人着迷。”叶时安漫步在嘉陵江边,双手抱头,享受着江面上吹来的丝丝晚风,一阵感慨,“古人言,少不入川,老不离蜀,诚不欺我也。”
“还感慨上了,可别忘了我们来干嘛的。”淮之提溜着叶时安的衣衫,快步沿着嘉陵江岸边,向前走。
“我晓得了,这不是在走了嘛,急什么。”叶时安拍开淮之的手,跟上他的步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不是已经快到了嘛。”
城主府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中,约莫还有两公里的距离。
城主府依江而建,倚嘉陵江之势,虎踞龙盘,尽压嘉州气运,城主府的选址、建造,绝对出自于风水大师之手,若有术士登高远眺城主府,可观出其上有紫气缭绕。
因为净街令的发布,往日热闹非凡,有许多乡邻散步的嘉陵江岸边,空无一人,使得叶时安、淮之二人,可畅通无阻的快步行走。
诡秘安静的树林间,似有异动。
“谁?给小爷出来。”淮之伸手挡在往前走的叶时安身前,提脚一震,罡气外放,以淮之为中心点,呈涟漪状,波澜而出。
嗖嗖嗖嗖。
四道身影,自江边树林隐蔽处,一闪而出,落在了二人东南西北四角,成合围之势,将叶时安与淮之二人,围在中间。
“姥姥的,我特么就出来散个步,也能被人给围咯。”叶时安骂骂咧咧,掀开外袍,拔出腰间的短刀。
自半月前,两天被架三次脖子,还被个假和尚打成重伤,差点丢了小命后,叶时安就意识到了习武的重要性。
那日回酒楼之后,每日打烊后,就缠着成景学刀法,因有不知哪来的内功底子,进展极快,到现在已算是小有所成。
解决几个三流的武夫不成问题。
“怎么是你们?”叶时安拔刀指着来者,定睛一看,疑惑看着眼前人问道。
“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小哥。”站东方位的女子笑脸盈盈的看着叶时安。
这四人赫然正是白日里,朝叶时安打听淮之的那四位美人儿,没想到在这,以这样的方式,又见面了。
更没想到的事,是这四位看似人畜无害的美娇娘,释放出来的威压,竟在金刚境之上,恐怕已是归元境。
比那个假和尚恐怕只强不弱,关键是这还是四个!
“你我合力,直攻一人,先打开缺口,挫其锐气。”叶时安瞥了一眼淮之,注视着西方位的女子。
她就是叶时安选择的突破口。
“狂刀,第一式。”
叶时安紧握短刀,体中内力急速汇聚,刀意在短时间内提到了所能达到的顶点,短刀周身刀气肆虐,只待叶时安挥臂,就可呼啸而出。
“小哥,我们姐妹的目标不是你。”北方位的女子,柔声告知叶时安,“对你也没有任何恶意,无需如此。”
轰!
“我当然知道,你们要的人是淮之。”叶时安朝着西方位的女子,挥出那一刀,四人合力挡下叶时安这试探一刀。
“今日有我叶时安在,尔等便动不得他一丝一毫。”叶时安举到环视一周,气势高涨。
“动手,我们杀出去。”叶时安对淮之喊道,准备再挥出第二刀。
“别冲动,她们真没有恶意。”淮之摁住了叶时安持刀的手,阻止了他的攻势,“不是你想的那样。”
“殿下,您交的这个朋友,当真不错。”东方位的女子望着淮之,恭敬的说道,“虽然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明知不可敌,也不愿弃之而去,仍要护您周全,大丈夫也。”
“殿下?”叶时安喃喃一句,重复着那女子对淮之的称呼,霎时间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淮之,“我擦,你还是皇子?”
叶时安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各国中能被尊称为殿下的,只有皇帝的儿女。
大周朝的女帝而今不过二十余岁,不会有这么大的儿子,淮之不是北人,符合条件的就只有...
“西楚。”叶时安心中作出判断,难掩眸中震惊之色。
放荡不羁的淮之,怎么看也跟皇室沾不上勾连,结果却是皇子。
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属下赤鸾卫,风花雪月,参见大楚六皇子,秦王殿下。”风花雪月四人单膝下跪,朝着淮之恭敬行礼。
“很惊讶嘛?”受礼的淮之,没有反应,而是看向一旁的叶时安,“没想到吊儿郎当的淮之,竟是皇子吧。”
“或许吧。”叶时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拳捶在了淮之胸膛上,“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什么秦王,欠老子的夜宵,狗日的可不能赖账。”
惊讶?叶时安当然惊讶了!
不过,惊讶的点却不是淮之皇子王爷的身份。
从小到大,寻常人可望不可即的皇亲贵胄,封王宰辅,对叶时安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就算是执掌国政的太后,小时候也抱过叶时安。
让叶时安惊讶的是,淮之堂堂一国皇子之尊,竟跑过别国一小城,当起了店小二,这一当就是这么许多年。
“哈哈哈哈哈。”叶时安的话,逗得淮之哈哈大笑,“叶时安,还得是你叶时安,果然与寻常人不同。”
“我本以为,你知晓我的身份后,会另眼相待,不复以往。”淮之满意的拍着叶时安的肩膀,感慨道,“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切,不就是个小小的皇子王爷嘛,又不是多稀有的,我家老爷子当年不知杀了多少。”叶时安白了嘚瑟的淮之一眼,后半句声音压得低不可闻。
又看向跪着的四位美娇娘,对淮之打趣,“你就准备,让这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一直跪着?”
“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这可不像你淮之的作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