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
湘西清河村不远的大道上一处土匪立的哨卡前。
此时两个土匪正盘剥面前几个百姓身上的财物。
这时候两个土匪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土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后直勾勾的盯着队伍中一个生的漂亮的女娃,在咽了口唾沫后,他就打算将那看起来有些慌张的女娃从队伍中拉出来。
身边一个年长些的土匪见状猛拉住那人道。
“你个憨娃不要命了撒?!”
“这什么地方?!你还敢这么干?你也不怕那女娃是个草鬼婆!”
那年轻土匪再度咽了口唾沫,但迈出去的步子却老老实实的收了回来。
年纪大些的土匪见这年轻人还算听劝,但又怕他精虫上脑搞出事情,于是随手一指,指向队伍的末端一个用布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人说道。
“你去看看那一个!”
“小心点!不要搞出啥子事情喽!”
这年轻些的土匪得到命令,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朝着队伍尾端走去。
走得时候还时不时的会盯着那女娃上下打量。
当他走到队伍尾端,面对那被布裹着的人时。
他不由骂道。
“裹得这么结实,你个憨批,不怕热死撒!”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盒子炮将那人遮着头部的布条挑开。
可也就在他挑开布条之后,这年轻土匪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大哥!这这是个行尸!”
“这队里头,有个赶尸嘞!”
那年长些的土匪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有些惊恐。
“你小子莫骗我!赶尸都在晚上,这日头正盛哪里来的赶尸匠!”
说完那年长的土匪,也立刻抽出手枪走了过去。
在看清那布条下的面庞后,他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布条下的脸上皮肤已经完全溃烂,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
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土匪对这样的眼睛再熟悉不过了。
双目无神,眼瞳看起来都已经定住了。
这明明就是死人才会有的眼睛。
在看到这张脸后,这年长些的土匪只觉得遍体生寒。
也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那如同尸体一样的人缓缓的抬起了头。
“我身上没有钱,可以过去了吗?”
那年长的土匪看到那人嘴唇上还粘连的脓水和烂肉。
满脸写着恐惧,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可可以,你过去吧。”
这时候那人点了点头,随后拖着那具身体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步走向前方。
眼看着他即将要穿过人群。
那年轻些的土匪这才缓过神来,因为刚刚的恐惧,他的心中被激发出了一股无名怒火。
“你个苟日咧!老子叫你吓我!”
砰!
随着一声枪响,那如同尸体的人应声倒在了地面上。
但与此同时,一股黑气开始不断的从那人的身体中冒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这是妖怪!”
“快!快呀!快跑呀!”
这时候那年长的土匪也反应了过来,快走两步一把揪住那年轻土匪的领子。
“你疯了噻!你打他做啥子嘛!”
“快!快点跑开!那种黑气沾上一点就死硬喽!”
说完他就拉着那年轻土匪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想要离开。
可也就在他们跑了没几步的时候,那原本还倒在地上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为什么,打我。”
见到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年轻土匪此时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对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这时候那人明显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
一只手猛地抬起紧紧的锁住了那年轻土匪的脖颈。
“为什么,打我。”
此时那年轻土匪已经涕泗横流,被人锁住喉咙的他还在挣扎着说道。
“求求你,饶了我,我错”
也就在他不断的道歉时,他的脖颈处开始有着黑色不断朝着他们的身体上蔓延。
只是在瞬息间,那抹黑色就已经遍布了那土匪全身。
他的身体也立刻开始如同着人一般腐化,带着鲜血和腐臭的肉块开始一块块的从这土匪的身上掉落在地面上。
直到那人手里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副漆黑色的骨架,这才被甩到了一边。
而此时那个年长些的土匪已经被吓得跪在了地面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不关我的事情,都是这小子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不过就在他不断哭求的时候,他已经看到那人将手伸向了自己。
见到这一幕的土匪,立刻被吓昏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的身体晃了晃,紧接着一头栽倒了下去。
随着那如同尸体一样的人倒在了地面上,此时那个之前一直装作很慌张的漂亮女娃走到了近前。
“这人生了好奇怪,怎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蛊毒。”
“不过既然出现在清河村附近,或许婆婆会知道怎么办。”
在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后。
辰巳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他原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而来到了这边之后。
他第一眼所见的就是一具圆睁着眼睛的小孩尸体。
当他费力从尸体堆中爬出来,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更多的尸体。
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用来抛尸的尸坑!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但都是一些小孩,有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的,还有七八岁的,最大的也不过十多岁而已。
至于他自己的这具身体,他只知道名字叫做辰巳,其余有关于年龄来历等事情,他一概不知。
就这样他爬出尸坑,跌跌撞撞搞不清楚方向的一路前行。
在这过程中,辰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剧痛感。
直到他来到一条小溪前,透过水面看到自己样子时,他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最重要的就是那双眼睛,那种毫无生气,宛如深渊般的眼睛。
“我是个死人?”
在看到这眼睛的第一时间,辰巳就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定义。
当他将手放在胸膛,感受到腐烂皮肉下那平静的,微弱的,依然在跳动的心脏时,他才知道自己起码现在还是个活人。
可也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异样。
他总觉的自己缺少了什么,但却又说不上来。